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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学校的龙洇即将迎来的第二件让她头疼的事情。
紧接着的第二节数学课发生了全校皆知的离奇事件,她莫名其妙地牵扯其中。
数学课老师是瘦削的袁老师,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高度近视的他,刚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类金字塔形状的立体几何图形就被吓晕了。他一回头,发现他画的垂直虚线上爬满了蜈蚣,那些蜈蚣笔直地列成了一条线,从地上排着队往黑板上爬,好几只已经爬到了他的裤管里,地面上更多,密密麻麻。
袁老师叫着跳了两步,就不争气地晕倒了。一时,几个前排的女生也吓得惊叫着跳起,手脚乱舞。龙洇坐在第二排,女生惊慌挥舞的手还在她脸上抓出了一道血痕。
眼前的景象太诡异,蜈蚣像是排在她面前跳舞,整齐有序。龙洇坐着一动不动看了许久后,才发现满教室的人都跑了出去,只有几个胆子大的男生经过门口时,狂踩了几脚。
此时,大家都趴在教室外的窗户上望着她。
“她真是一个怪物,”同桌艾莉正在窗外挑起大家对龙洇的厌恶。她向来看不惯龙洇,她一直认为美貌与智慧不得兼得,龙洇这样漂亮的好学生绝对是一个怪物中的怪物。
可艾莉发现根本没有人呼应她,同学们的目光正随着龙洇一举一动紧张转移。龙洇站起身来,抖了抖裤管上的蜈蚣,去教室后面拿了扫帚将蜈蚣一条条扫进了垃圾篓,然后端着垃圾篓走了出来。满满一篓子蜈蚣啊!那些乱爬的东西怎么就被乖乖地扫了进去呢?
“麻烦你们帮忙处理一下。”她走到教室门口,将一篓子的蜈蚣递了出去。那些蜈蚣像一坨烧焦了还会动的锅巴,在篓子里上下爬动着,恶心至极。
“哇!”大家吓得一溜烟全跑不见了。
龙洇望了会同学四散而逃的背影,又看了看篓子里的蜈蚣,觉得实在忍无可忍了,端起垃圾篓就朝教务楼快步走去。
“你的,收好!”一篓子的蜈蚣狠狠地放在了顾南的办公桌上。
因为袁老师被吓晕的事情,教务处里的老师都赶去救瞅看热闹了,只剩下一个始作俑者还在那里闲闲地翘着二郎腿看书。
顾南打了一个响指,篓子里的蜈蚣迅速地爬了出来,飞快地消失在了房间各处。
“看来这次使用唤灵术,还蛮成功的,不然怎么可以端这么远。对了,这用中国话怎么说来着——孺子可教也。”
“教你个头。你想玩死我?是不是?”
“请你注意态度。我是你的老师。”
“我没你这样的老师。读过论语是吧?除了孺子可教,孔子应该还教过你有教无类。像你这样定类施教的老师,我不需要。说!你怎么到学校里来的,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要整我。从你救我开始,你就只是好奇,想着怎么好玩。从家里到学校里,你到底怎么才能玩够?”
“NO,NO,你错了。我真的是想教你学点东西,你那个三脚猫的师傅会枉费了你的天才。”边说着,顾南像变魔法一样从包里掏出了一条创口贴,贴在了龙洇脸上的抓痕处。
贴好后,他认真地盯着龙洇说:“这样才漂亮。”
顾南冰凉的手指触碰到脸上的肌肤,竟像触碰在心上,龙洇的心头被划出一道痒痒的心悸。她慌张地拍掉他的手,冲出了办公室。
M中学治学严谨,一场蜈蚣风波并没有影响接下来的课程安排。上午剩下来的两节课,龙洇有些心不在焉,一面是紧张地提防哪里突然又爬出来蜈蚣之类的东西,一面又不时地想起顾南给她贴创可贴时认真的样子。反复摇头清醒的过程中,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
同学们收拾妥当,三三两两地朝着食堂走去。龙洇一向习惯最后一个出教室,走在人群里,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慌。今天,她却希望被人群淹没。今天,她很害怕独处,怕一个人时碰上顾南,害怕他逼她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现在,一心想淹没在人群里的龙洇,却像一个画地为牢的怪物,每个人见她都避之不及,在她身边形成了一个两三米宽的空白地带。
“就是她,今天在教室捉了好几百只蜈蚣。”
“什么呀!我听他们班的说,就是她放的,后来还拿着一大框的蜈蚣出来吓人,有人看见是从她书桌里爬出来的。”
“你们说的都不对,是从她衣服里面爬出来的。”
……
龙洇听到各个年级的同学都好奇地议论她,各种各样的添油加醋,不由加快了步伐。在食堂里取了餐盘,她也不愿意久呆,端了餐盘,到了操场边的大榕树下坐着,一个人吃了起来。
“龙小姐,我可以坐吗?”一抬头又对上了顾南那双妩媚的凤眼。
“你想坐就坐,这里又不是我的地盘。咳!咳!”一口饭差点噎着。
顾南有些好笑,挑了一块炸鱼排放到她的餐盘里,说:“你不叫我滚,我反倒有点不习惯了。怎么?还在生气?你来找我说了那么多的话,为什么就不问问我为什么逼着你练习唤灵?”
“不想知道。”
龙洇的别扭似乎在顾南的意料之中,他只顾左右而言其它:“其实,炸鱼排抹上野生蜂蜜是很美味的。要不,我请你尝尝?”
“受用不起。”
“试试嘛,这上面树洞里刚好有一窝中华土蜜蜂,绝对纯正的野生蜂蜜。”
正说话间,一滴滴蜂蜜飞到了面前,它们像是最流畅的音符,聚成一团,自然滑落炸鱼排上,浓稠地在鱼块上蔓延开。
龙洇看了眼鱼排,却不动筷子,只认真啃自己的卤鸡爪。
突地,鱼排飞了起来,在她的眼前左右飞动。
“你干什么?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怪物?”龙洇一筷子狠狠地夹住了鱼排,塞到嘴里。
“我真好奇,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世界。这些天,我做了这么多事情,都没有让你感觉到随心所欲地使用驭灵术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吗?”
“没有,你越这样做,我越感到恐怖。”
“可是你有躲不掉的宿命,你不放下心中的恐惧,就没有办法施展你身上的潜能。”
“宿命?我爷爷没告诉你,我还没出生,算命的就算出了我的宿命吗?我的宿命就是天煞孤星。所以,别靠我太近!”龙洇站了起来,决定离开,她恨这所谓的潜能,这对她根本就是噩梦。
“好,你要再不配合我,接下来发生什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顾南起身离开的步伐更快。
顾南快步离开时,树洞里的蜜蜂“嗡”地一下,全飞了出来,它们像一团黑雾,先围着龙洇身边转了两圈,突然掉头向食堂方向飞了过去。
不好!龙洇心里大喊一声,迅速地闭眼启动唤灵术。可那群蜜蜂却怎么都不听她的召唤。
眼见蜜蜂已经到了食堂的窗口,她无奈地大叫一声:“停!够了!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蜜蜂停在半空中,顾南笑脸盈盈地转过身:“从今天开始,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好。”龙洇恳切地答应了,蜜蜂四散飞了回来。
顾南的邪魅笑容再次浮起,等他走得只剩下一个背影的时候,龙洇突然想起了什么,追了过去:“但前提是你要把我生物课的零分成绩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