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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然若失,苦涩凄伤!
许久,赵小天才怆然地甩了甩头,礼节性地应付完所有人的恭贺,大步朝宅子内院走去!
先是径直去了福寿阁,给老祖宗请安!
尽管他已重伤痊愈的消息,老祖宗应该早已知道,可他也有必要,亲自前去道个平安。
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
眼见他到来,老祖宗自然喜欢得很,笑声不断。不仅赶紧吩咐两个丫头给他泡茶,还一个劲拉着他的手,家长里短说了一大堆的话!
尽管如此,倒也并没在福寿阁待太长时间,仅仅半个多小时,便磕头告辞退下!
紧跟着,赵小天却直接去了后院距离福寿阁不远,一座名叫“清风居”的独立小楼!
这是宋虎威在家中日常起居的住所!
到达门外,自然有宋家下人迎出来,恭敬行礼,询问是否前去通报一声,却被他婉言谢绝!
径直到了三楼一间禁闭着的书房门前。
迟疑良久,然而当他轻轻推门进去,却不由得神色一愣!
书房不大,与宋插秧的书房格局大致相同,装修得古朴古香极为厚重!
而此刻,宋虎威正独自一人仰靠在正中央,那组朱红色纯实木茶几沙发上,发着呆。
只是几天不见,这个同样早已威震天下的洪荒境宗师,似乎一下子苍老颓废了太多!
古板严肃的脸上,似乎增添了不少皱纹,头发白了太多,本来坚挺的后背,也似乎弯曲佝偻了不少!
就这样默默安静地坐着,神情呆滞茫然,双眼布满血丝,目光写满落寞与悲苦!
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对此,赵小天倒也不觉意外!
至少他也清楚,自从那晚巅峰一战之后,这个中年男人,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中。
三天三夜,再未曾踏出“清风居”半步!
至于原因,他也心知肚明!
一手推波助澜,那场事关宋家华夏武林第一家族的威名,事关宋家命运与地位的比武较量,六大顶尖高手围攻一人,他本已算不顾身份,足够落人口舌!
最终,却还是落得惨败的结局,宋赵联姻尘埃落定!
无疑,足够让他威名扫地颜面尽失,甚至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这样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
更重要的,唯一的儿子宋落花,如今被废掉武功关了禁闭,被夺去在宋家一切职务,从此,几乎算是成了废人!
对于一个内心骄傲的父亲来说,没人能懂,这是怎样的悲苦凄凉!
颓废失魂落魄之下,这个洪荒境宗师,似乎连反应与敏锐度都变得迟缓太多,连他推门进来都没发现。
半晌,赵小天才缓缓走到他对面,坐下。
却也不说话,只是神色淡然平静。
刹那间,宋虎威猛地一滞!
抬头望着他,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布满血丝的双眼,喷着火花瞬间涌起一片悲愤,嘴唇颤抖得厉害!
牙齿咬的咯咯直响,目光中,顿时写满嫉愤,写满怨气,写满不甘!
许久,才咬牙切齿一声冷哼,“怎么?赵公子亲临寒舍,是来看我宋某人笑话的?”
“没错,当晚老夫,的确不厚道不道义,一手撺掇着足足六大高手与你一人决战,就是抱定心思,绝不让你有丝毫机会赢得比武!”
“可即便这样,还是让你赢了!不但大获全胜,不但宋赵联姻成为定局,而且还因此一举踏入大圆满境!”
“再反观我宋虎威,一世威名扫地,沦为天下人笑料,连儿子都彻底废了!”
“赵公子,的确有足够资格,以胜利者的姿态,尽情来看我宋虎威的笑话!”
然而没想到,对于他的冷嘲热讽,赵小天倒也不生气!
翘着二郎腿,舒坦无比仰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不紧不慢抽着。嘴角上扬,勾起一丝玩味。
宋虎威面色又迅速一沉,死死攥着拳头,愠色更浓烈。
“怎么?难道赵公子,是来收获胜利果实的?”
又一声冷哼,“那请尽管放心!我宋虎威虽不算什么坦荡荡的正人君子,可也绝不是言而无信的小人!”
“当晚比武,我宋某人附加的赌约,愿赌服输,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从此以后,无论何时何事,只要不违背武林道义,不有损宋家利益,我宋虎威,自当鞍前马后效劳赵公子,绝无怨言在所不辞!”
然而这时,赵小天终于坐直身子。
脸上依然笑得云淡风轻,弹了弹烟灰,“宋大伯还真说对了,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来让您兑现当初赌约的!”
“眼下,我还真有件事,需要宋大伯来做!”
“什么事?”宋虎威又是一愣,更加不悦。扭头望向一边,恼羞得厉害!
可愿赌服输,自然也不便发作,只是难免太多愤恨!
然而接下来的情形,却让他一下子懵了!
只见短暂停顿,赵小天又只是淡然一笑,才不紧不慢沉吟道,“再过两三天,便是正月十二,老祖宗钦点的,晚辈与倾城的大婚之日!”
“大婚的很多俗套规矩,宋大伯应该也清楚!其他倒没什么,可是倾城,终究是武林威名显赫的大家族,倾城又是宋家未来继承人,身份特殊!那送亲的队伍,自然是无比重要!”
“不仅关系宋家脸面,也彰显我们两家对联姻的重视!可送亲队伍,最核心的领头人,到底由谁来担任,就成了棘手的问题!”
微微一顿,又缓缓说道,“二叔是倾城的亲生父亲,自然不合适!刚才晚辈去见了老祖宗,也聊过,本来老祖宗的意思,想让宋家大姑妈来担任这个送亲的领头人!”
“可晚辈还是觉得,宋大伯您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您不但是倾城的亲大伯,在宋家更是德高望重地位显赫!”
“所以,我希望,送亲的大事,还是宋大伯来担当!”
“只要您答应,从此以后,咱们比武赌约之事,就彻底两清,一笔勾销!”
“这……”于是刹那,宋虎威彻底惊呆了。
猛地转过头,目瞪口呆望着他,震撼得无以复加,脸色阴晴不定!
何尝想得到,当晚自己那般近乎恶毒地刁难,这个男人几乎舍弃性命,才那样惨烈地赢下比武,赢下他宋虎威做牛做马的丰厚赌约!
这个年轻人,却并没有如他预料那般,一副胜利者的得意嘴脸趁机刁难,把他当做奴隶一般使唤,让他宋虎威奔波卖命!
却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要求,便将赌约彻底两清,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