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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绮郡主在城内遇到的第一个熟悉人,就是庞记殡葬铺的二公主,可千万莫要轻看了这个仿似拿不出门去的小小殡葬铺,其门面虽然不大,但据说庞氏家族已把它开遍了唐朝北方大部分城市。
而庞氏人身后也是朝中大佬在看护,不然他们怎么能几乎垄断了长安城近七成殡葬生意?
这位庞家二公主不但是个富家女,也是位食邑五百户,正五品上的开国县君封爵之人,可以想象,她家祖上也绝非寻常人物。
不过面对正二品县主郡夫人级别的清绮郡主相比,就显得很是不起眼了。
因而此女庞盛儿见到小郡主,已是慌忙挣开牵着的另一妇家人手,连声笑语相迎:“吆!咱们长安城四大美女之一的清绮郡主,可是难得能在如此喧嚣街面上碰到的!娘亲,快来拜见,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临淮郡王府三代长公主!”
清绮郡主矜持的一笑,“行了盛儿,少拿庞大娘打镲,也不怕大娘回去关你禁闭!”
显然她与这对母女很是熟谙,不然就会是相对客套的夫人称呼尊称了,而那位庞盛儿玩笑似得东啦西扯,也必定和郡主关系匪浅。
“这位是?”略作寒暄,庞夫人看向李之问道。
听到了介绍,庞夫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面显欲言又止的嘴角抽动,却终于没有讲出来。
清绮郡主心知肚明的化解开庞夫人心内忧患,“正文哥哥于日后就是我夫君了!现在估计我父王正在府内宣讲此事,想是午后就会有消息传出来!”
那对母女脸色大变,神情惊愕得几乎来不及道出恭喜之辞。
“这么说郡王大人是应允了你们的事?那就太好了,省得姐姐你还被很多人惦记着!不过未来的郡马大人可要留意了,说不定会有麻烦事找上门去!”
说这话的是庞盛儿,看来也是位心直口快的爽利人,丝毫不知忌讳的在大街上就大喊大叫起来,话里的意思也半点没有顾虑。
“这死丫头,要死了你!这是在街面上呢!蓄爷是吧,我家小女不懂得知书通礼,还教蓄爷笑话了!”
庞夫人连声致歉,李之呵呵乐了出来,“无妨,我极喜欢盛儿姑娘性格,看似口无遮拦,实则快人快事,干净利索,不用像旁人一样防着,备着。况且她说的没错,早上来时我们一行人就曾遭遇半途劫杀,好家伙,几十口子人呢!”
二人再一次大惊,显然早上城郊外的事件,还没传到她们这种妇道人家耳中。
“街面上不是讲话之地,而且此事早晚会传将开来,你我也不必站在这里深谈了!”清绮郡主笑着,丝毫看不出紧张模样。
“娘亲,您先回吧,我陪着清绮姐姐她们逛一逛,可能会吃了饭再回去!”
庞盛儿年约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一副水灵剔透灵泛模样,全身充溢着少女的纯情活跃,给李之最大印象是那双湖水般清澈眸子,以及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
望了眼不远处跟着的夏婆婆一行人,庞夫人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也就自行离开了。
在新人加入后,众人依旧不急不缓在东市各商户间闲逛着。
很快,李之就发现一个很奇怪现象,商业繁荣,利益诱惑,不仅让普通民众投身其中,还吸引着清净修为寺庙,几乎随处可见僧侣、道人在人群里穿插而过。
之所以令李之大感惊奇,就是因为这些化外之人,身上僧衣、道袍无一不是良品材质所绣制,且各个满面红光,与他心目中寒酸苦修模样截然相反,绝无半点落魄状。
“现如今化外修行人都这样受重视么?”
听到此句问话,清绮郡主笑着解释:“长安一些寺庙看到牡丹受人追捧,也开始投身花卉业,专门经营牡丹,有些贵重品种,可以卖到数万贯高价。寺庙经营得当,不输于现在长安城内绝大部分大商家。此间僧人不敢说人人腰缠万贯,但是手中珠宝玉器也是多有积攒。譬如大安国寺,一个胡商就曾经从一个僧人手中买了价值四千万贯珠宝。”
“这么说,城内牡丹主要货源就掌握在各个寺庙、道观里?”
“绝大部分极优品相,皆出自那里,如今朝廷、民间也极为尊重佛道两家,虽说也是眼红心热,却也少有人明面上去争抢生意。”
李之心内暗咐,此时唐人还真是实诚,心地也善良,淳朴厚道之风,果然与后世人的奸猾截然不同。
就像目所能及之处,随着店铺经营发展,原的铺面早已经不足以陈设买卖货物,需要增加,迫切需要在原来铺面前面新增加叫偏铺。
但因不允许增加偏铺,“有正铺者,不得在铺前再造偏铺”,这固然是朝廷为市容整洁,不允许私搭乱建破坏,但从中除可见一窥经济兴盛之外,当地人如此循规蹈矩,甚至不会花销请托关系私架乱盖。
“很难想象如此繁华之地,难得不见多少商业乱象,这样规矩经商环境,对你我今后发展可有大施拳脚空间了!”
“正文哥哥也懂经商么?”一路行来,庞盛儿那个小姑娘一直在侧面打量着自己,这是来自相当感到不适之处,,而且嘴里一直在念叨不绝,仿佛他身上什么事都值得她去探究似的。
清绮郡主自然也能察觉到这些,好在她知道小姑娘就是那种毫无心计毛头丫头,并非贫苦家庭十二、三岁就嫁了人,提早饱知冷澈贫寒女子。
“盛儿,你还不知道,昨天你正文哥哥可是做了件大事情,连夜赶制出来的极品宣纸,听说便是早已就寝的圣上也半夜起身着急着试用一番呢!接下来整个大唐极品宣纸都要改用他的新品,你说他懂不懂经商?”
她的话引起庞盛儿有一阵唏嘘,“正文哥哥这么厉害呢!怪不得清绮姐姐看上了他,我可是听说你们自小在一起,但绝不会是能成了亲事的那种,据说这个蓄爷,也仅是个九品乡巴佬!我说姐姐,你别拿眼瞪我啊,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
见清绮郡主故意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状,李之笑道:“别和孝子一般见识,或许背后还有更难听的!”
“可不是怎地,他们还说......”
话到一半,庞盛儿赶紧捂住自己嘴巴,那是因为清绮郡主好像真生气了,正张牙舞爪猛扑上来。
李之连忙一把抓住她手,“别人说句实话你也生气?日后你耳朵里会不断有更不堪之词传将过来,那时候你岂不是要气死?”
清绮郡主却是猛然羞红了脸颊,低声急着碎念:“快放手!你看满大街有你我这样的人?公然牵手不齿之举,可是要受到杖刑的!”
“嘿嘿,这不是情急之下么!一时忘记了大庭广众之下。”
“正文哥哥,你意思是说两个人私下里就可以了?即使定了亲也还没成亲,这可是有违礼义廉耻之事!”
“噗...”夏婆婆自三人身后忍不住喷笑出口:“那个盛儿啊,莫要关心这些个大人间隐秘事,你对于这里熟悉,还是尽快给我们找一家好点儿的酒家才是!一上午了,两位主家也饥饿了!”
“我哪里还是孝子!”她下意识瞥了李之一眼,凑上前去低语着:“老人家看我这里也涨起来了呢,私塾同窗都有生了孩子的!”
李之将她拍打着小胸脯的行为看在眼里,忙咳嗽两声,“夏婆婆说的是,快介绍家地道菜馆,随便场面大小,只要味道正宗就好!”
“那可不行,正文哥哥,也不怨盛儿说你,果然脱不了奉邬县土腥气!就你这一身打扮,公然坐在街边摊上,可是又会给人带来闲话!”
原本讲话并不刻薄的清绮郡主,显然在生李之的气,于他猜念,或许就是方才那不经意的一瞥。
李之暗中偷乐,却也不解释什么,他和小郡主近二十年耳厮鬓磨般结伴长大,深知此女偶尔的小性子虽然难脱,但绝不是位小气人。
况且人家郡主说的也不错,昨晚间就逼着他置换了那身锦缎面料圆领紧身襕袍,上面还缀着些零散翡翠金银饰物,这一身穿着,的确不太适合街边小巷,四敞八开小摊子。
不为别的,仅是郡王府脸面就会造成巨大影响,在阶级品阶如此森严的唐朝,宗法与封建相辅相成,世禄制度还是相当分明与平民百姓严格区别开来的。
之所以询问庞盛儿,就因她家店铺就在东西两市之间主干道朱雀街上,疯丫头似的小姑娘,一点也不以家人经营殡葬铺而面上无光,成天价拉着三两人,在繁华市场上逛来逛去。
“我知道有一家秦陇雅阁相当出名,主要由衙门菜、商贾菜、市肆菜、民间菜和以清真菜为主的少数民族菜组成。据说是哪一个世子家开办的,雇请的还是宫内御厨!”
不知想到了什么,这丫头眼珠一转,就说出了一个位置。
像是那种地方必会是长安城有数几处高档餐饮之地,目前尚未有所收益的李之或许有些不舍,以清绮郡主堂堂身份,当然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