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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能走得更远,就只要一座边城,边城生,边城死,那历史里荒远的记忆,刀光剑影中,它们只是偶尔回荡,在我们记忆的世界里。
我却不能不回望,那历史苍茫中,你与我生命的歌唱,它们缓缓的踱步。那时你还没有显现得真切,我望着云天梦海之间,诉说着一个唯一的名字,那是你,云梦,我与这个世界的预约,我唯念着你。我想你不远不近的,在盛世轮回里,开成一瓣洁白的莲,长安,长安,那是谁的呼唤到来?
长安不来,花时不开。我愿煮一盏北国的红豆,相思到你的门前。那里有我的云梦,还有青青的草,河岸边,鱼在水里游。我愿唱起一首不老的情歌,鱼在我的怀里,我在这水里。我愿时光漫溢过了你,还有与你的云水之间,我们与时光与共,缓缓到一座城。
一座长安的城。谁许你一世长安?谁在一座花开的季节里,任平仄的音符穿城而过,弹起了天荒地老的琴音?那是一座城的眼,把你望穿在滚滚红尘里,而后在历史的烟里埋葬。我还深深的记忆,那座城。
那一座城,从樱红柳绿中踱来,桃李芬芳,繁花似锦又花开花落,多少血气炼成了钢?高原之上,说长安,北狄风气正盛,飒飒悲风,渡河余波又一波。“过河,过河!”你们士风披靡,气节不振,而我只要你的那座城——他们呐喊声声:只要你们打开了那座城。
我们的姑娘在遥远的高原,她们脸上被沙尘埋没,皱纹线条早早缠着。南方的人,你们让开一座芳华馥郁的城,这些南方里的特产,胭脂粉黛,我们回去敬献,给我们的姑娘,她们清丽的容颜,能很快复原。你们快快打开你们的门。
匈奴人的叫嚣,他们从大漠里滚滚而来。那是胭脂十里的长安,我们长安里的姑娘美如画。这山水柔柔,柳色青青,渭河静静的流淌,我从睡梦中醒来,看我们壮阔的山河,被围了里外四五层,这一片壮阔的山河。
我们的长安,看狼烟十里,生命如画,那一座城,你在我不远的地方给我指引,它们围成了火热的猎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围猎在彼此的墓地,看战场炊烟袅袅。我们都是执着的人,我们挽一身白色的素缟,不是送给他们,就是留给自己。
若是得的了了长安,我们就言和罢兵。号角声已经吹响,我们曾经风牛马不相及,你还在青青的牧场,我流连江南的水乡。若守得了长安,青春十里如画,我与你挽手回家,终身不理征袍,与你只话桑麻——那一声柔声的呼唤,转瞬碎了心肠。
而你们草原上的姑娘,也在把你们唤,她们等着你掠取心爱的胭脂,换取嫁妆。我们都誓在必得,这是一次血溅十里的征程。他们正漫山遍野,弥漫而来,我不免攥紧了香囊,那青青的竹楼上,我亲爱的姑娘,征战旋在,不能回头,即便你望穿了天涯,请允我诉一句衷肠:暂予候我,无回则罢。
若此生守住长安,终了了那心中的夙愿,折戟沉舟,围炉不倦。
我生在那个梦里,小桥轻吟,停伫多柳,踏青人语,我亲爱的长安,一梦三千年不醒。还记得从襁褓中,西周之塬,我燕孕而生。那时这里土地贫瘠,生命多舛,人们命如羊犬,四面八方都是烟尘。
那时野兽也与我们作对,叼走我们的牛羊。西北还有游牧部落,我们时常也不能与之抗衡。我们是上天造出来的弱者,却没有气馁。在贫瘠的土地上,我们开垦着,又收获,我们与凶残的敌人,作着殊死搏斗,多少次,我以为我们要垮了下来。
可我怎忍离弃了你,这一片千沟万壑,那时我们一起,与光阴同步。我还记得那时花开,你就偎依在我身旁,说沧海桑田,生命化剑,何惧此时的草莽。我静静聆听,眼神穿过流沙,又往黄河一片,那你争我夺的丰茂。
额,长夜未央,如果你愿意,那生生不息的暖,只予以一人——我愿仗剑横眉,独面北荒,他们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生一长安,一世只此安。那泾渭之水,徐徐又缓缓,你可愿摘取十里杨柳,沿途而洒,直到她的家门前?那征途之后,漫山的飞沙扑面,百里不见人,十里不见尸,你可知我满身创伤,依然在奔往你的路上?那践踏的黄沙,垂死的马匹,谁在歌一曲生命不朽,又顽强的站立起来?
如闪电般而来,如雷霆般消灭,大地突然静止了,战斗后的余波,我们与敌人实现了彼此分割,胜负已定。谁的手?血淋淋的手还在地上攀爬;谁的脚,谁的脚还在有节奏的律动?那刚才还是青春勃发的目光,现在已经满脸死寂。我们分出了胜负?来之前,那姑娘手心里的信物,还被攥得汗澄澄。
可怜的马匹,还驼着它的主人,一个再也不会醒来的魂灵。刚才他还活蹦乱跳,看着敌人,面不改色,转眼间就成了灰。那家乡的姑娘,望穿了万里河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尘埃遍地,这一片荒漠上,马也开始嗜血,它们安详的看着曾经的主人,再也没有初上战场的惧怕心理。天色渐灰,胜利的一方,正奏着凯歌而还。更多的生命,被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上,与沙石胡杨为伴。他们再也没有归期。
当我于纷纷扰扰中,写着给你的素笺,我的长安,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的忐忑难安;可是,我终不能书一卷你当年的繁华——诗书酒家,天下征伐,都不在话下,它们是多么的波澜壮阔。如果得允,就摘一绺你当年开败的繁花,那丝丝缕缕,光透过的痕迹,跌落我沉迷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