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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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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白叹了口气,想一想以后,倒也不觉得尴尬了。看着身边比他略矮的易清,他的视线,久久都没有转开去。

自来情易使人痴,在灵宗,依旧不知道曲白没有死,也收不到伍鉴任何消息的伍娉柔,呆坐在她的居所之中,满脸悲伤愁气。她本身便美的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女子一样,现在坐在一处,便把那周边地方全都引得跟画中的仙境一般。

仙界里的仙女儿,静静坐着,手托着下巴,眼光哀伤的望向远处。她微微蹙起来的眉头,就让人想要上前去伸手抚平。幸而他如今这样想了,也敢这样去做,因为他已经有了资格,他已经成了九重真君,完全可以去追求与他修为相当的伍娉柔。

灵宗主峰,傅长桓揣着一颗狂跳的心脏,悄悄走到了伍娉柔的身边,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她的手边。

傅长桓不知不觉的出卖了易清一次,犯下了那样大的错,虽然有易清给他求情,但他依然要受到惩罚和拘束。他被认为是五舟门的奸细,所以被勒令不许下山。可大概真的是人各有命,被留在灵宗主峰,哪里也不能去的傅长桓,静下心来,修为反倒是节节攀升,很快便从一个七碎的灵君突破了九重。

修仙的世界,本来一切规矩就是按着修为排的。傅长桓成了真君,压在他身上的规则就没有那么重了。一直到现在,易清成了众人眼中的巫蛊余孽。这样的人,谁杀了那才是功德一件,把她往陷阱里面引的傅长桓,自然是再也没有了任何错误。两年前,傅长桓就可以自由下山了,但他却没有离开,因为伍娉柔回来了。

“阿长,你来啦!”清茶被送到了她的手边,伍娉柔这才发现傅长桓来看她。她微微一笑,眉眼间的那种哀伤和温柔,是傅长桓最无可自拔、最为留恋的。

“嗯。”傅长桓坐到她的身边,有些无奈心痛的问道:“怎么这些年不见,你……”当初在紫霄峰的时候,她明明是那样开朗明媚,笑的时候眼睛里面清清透透,现在却总是像是蒙着一层云雾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了?

“呵……”伍娉柔轻笑了一声,“人总是会变的呀。”

她认识曲白真的好久好久了,她一直追着他,一直跟着他,却从来都未曾换到过一个回眸。她不失落,不难过,她相信时间够了,石头都是能被捂热的,更何况曲白的一颗心呢!她总也能够看清楚人,曲白是善良的,比她的哥哥善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永远都对她心肠似铁呢?她只要再忍一忍,再等一等,肯定就够了,肯定……

想着想着,伍娉柔忍不住的又要落泪。她这么多年的追逐,最后却连一个明确的结果都没有换到。曲白没有接受她,甚至连当着她的面的一个干干脆脆的拒绝都没有,就那么死了,死在风沙古道里,为了一个完全没有心肝肺的女人。

那个女人自然可恨,可最让她难受的,还有一个人。他就站在旁边看着曲白去死,他是她最后的亲人,唯一的亲人,却眼睁睁看着她此生的最爱进入风沙古道,然后再也不曾出来。

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她实在是没办法原谅自己的兄长!可即便是她再狠心,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一个错处就抹杀掉所有哥哥对她的好。他们蒙受不白之冤,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啊!她不能失去他,永远都不能失去他!可是……

伍娉柔闭上了眼,眉头紧皱。她不能再想这些了,每一次想起,她都感到真真实实的心痛。胸腔里的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捏着一般,疼得她连呼吸都无法。

心上的人儿捂着胸口趴倒在了桌子上,傅长桓一时间慌了神,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立刻将伍娉柔扶着起来坐好。

“玉亭,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不着痕迹的把傅长桓的手拂开去,伍娉柔依旧捂着胸口。她的眼光放远,看着云层之中透出来的太阳,阳光明亮,却照不进她的眼睛。那光线,倒是让她的眼神现了阴沉。

“阿长,如今你已经九重,有没有要下山的打算?”把话题从她身上引开,伍娉柔看向傅长桓,言语之间有些犹疑。

“暂时没有。我待在灵宗,修炼倒是快些。”傅长桓回答的也不是很干脆。其实他是很想要下山去的,一来是真君要去紫霄峰九重练剑山,二来,他很想下山去找找易清。不过现在,他暂时不想离开,因为伍娉柔还在这里。

“哦,那就好那就好。”伍娉柔长松了一口气的点头,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讲好像有些不对。

“嗯?”傅长桓也觉得伍娉柔这样说好像不对。

“呃……阿长,我……”伍娉柔吞吞吐吐的,半晌这才眼光闪烁的问:“你有再跟九转道君联系过吗?”

提起了易清,傅长桓也就明了了伍娉柔为何这个样子,她怕是以为他这些年来不与人来往,所以对于易清的一切他都还不知道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偶尔总是要出来,也总是要碰到人的,而且,别人对他的态度转换的太彻底,太明显,他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想起了易清,傅长桓眼底有些黯然。曾经在荧珑界,在他们还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他们的关系那么好,那么合得来。他、易清、易三哥、方寸,还有宝儿,他们几个人,那时候多好。可现在,物是人非,三哥变了,三哥死了。方寸远在丹心殿,如今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太长时间不来往,终归是稍微有些疏远了。宝儿嫁人了,却没有给他请柬,这么多年,可能是刻意躲避,也可能是真的没有缘分了,他们一次面都没有见过。至于易清,她是最让他觉得内疚而羞愧的。

“我哪里还有脸去联系易师姐?”傅长桓苦笑了一声,要不是易清聪明,他几乎害得她丧命!就他这样的朋友,谁有谁倒霉!易清不要了是最明智的选择,他哪里有脸再凑上去?

“阿长,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事情都过了这些年了,难道你要一直记着?”伍娉柔的眼中是微微的不赞同。

“没什么的,就记着吧。记住这件事,还能让我以后机灵一些。”

“阿长,”伍娉柔叹了口气,“你一定很在意易师姐这个朋友吧。”

“她不是我的朋友,玉亭你知道吗?从很久以前一直到现在,其实她在我的心里,从来都像一个榜样,像一个目标。她……”

明明对她满心满眼的痴迷,却还要在她的面前这样说易清……伍娉柔的胸中有什么情绪在剧烈翻滚,她很努力的控制着,才没有让那些情绪变成过分的话从嘴巴里冒出来。

“九转道君自然是修士中最出类拔萃的。但是阿长……”伍娉柔刚要说就犹豫,犹豫了之后又想说,眼珠转来转去好几个回合,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算了……你肯定已经知道了。有传言说九转道君是月家的……”

“不可能!她是荧珑界易家的孩子!”一说起这个来,傅长桓就有些激动,“葬剑大陆的许多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清楚吗?她哪里有可能跟万年前的月家扯上关系呢?她就生在荧珑界,小时候天资绝顶,名声传遍整个荧珑,后来……但不管怎么样,她自从生出来到现在的所有事情,肯定都是能够查得到的。她就确确实实姓易,怎么可能是月家的人呢?”

傅长桓这样坚决,听的伍娉柔心气儿又不顺了,已经到嘴里的话,她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来。

这傅长桓真是个傻子!易清都已经承认了,她自己承认的!她如果不是月家的人,干什么要跟她哥哥还有曲白合作?她如果不是月家的人,会那么熟悉巫蛊之术?所有人都不会的东西,偏偏就她一个人会?

伍娉柔正在气头上,偏偏傅长桓不止自己相信易清,还要劝得她也相信:“玉亭,你千万不能跟那些人一样,也觉得她是什么巫蛊余孽。她一定不是的!肯定是有什么人栽赃嫁祸给她的。情况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一些没人知道的事。易师姐她是有苦衷的……”

傅长桓巴拉巴拉给易清说了一大堆话,伍娉柔听的不想听了,又不好态度太过明显地打断他,就只能忍着听他说完。然后像是刻意要跟傅长桓辩一辩地道:“九转道君会被当成是月家的余孽,首先就是因为在前两次的光华之约后,她在龙阵石林里面待了太久时间了,其次便是她在盘魔之地渡劫的时候,头顶出现了月家的图腾徽记。但只用这两件事来当做证据,就要说九转道君是月家的后代,那未免有些太过牵强。其实,我原先也是不信的,可是阿长,你知道吗?她真的……在盘魔之地杀人了!昆天派的道君,辛家的裴湛,多少人亲眼目睹,就是她做的!这个千真万确,抵赖不得!阿长,你说如果她不是月家的后代,她到底有什么理由去那么残忍的杀害跟她无冤无仇的道君?”

裴湛确确实实是死于易清之手,伍娉柔拿出事实来说话,傅长桓也没有办法反驳,最后也就只能有些不高兴地守着自己的坚持,依然道:“旁人的亲眼目睹,可能也不是真的。”

“阿长,我说的不是旁人。你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兄长的。他不曾拜入任何宗门,一直是一个自在散修,但他如今也已经是渡劫修士,九转道君杀人的时候,他就在印三山亲眼看着。他是不会骗我的,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所以阿长……”

说来说去,伍娉柔的意思就是她完全相信傅长桓不信的话,傅长桓心中又急又气,连这突然冒出来的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大舅哥都来不及多问一句,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了这么一句:“就算是咱们自己亲眼目睹,眼见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说不定是有人假扮成她的样子,专门去抹黑她的呢?”

傅长桓就是有理由,他还真的是格外的相信易清,伍娉柔心情十分差劲,面孔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一副不愿意再跟傅长桓争论这个的样子,有些忧心忡忡的叮嘱了几句道:“算了……阿长,我知道你肯定是急着想下山去瞧瞧的。别的什么我也不多说了,只是,如果你见到了九转道君,一定要当心一些。你总是单纯,相信自己从前的朋友自然是好,可是这世上的人,也分值不值得相信两种。”

伍娉柔这是明确的表态了,傅长桓心中焦急,有心想要再劝,但伍娉柔已经不想听了。她催着傅长桓走,但当他一转身,又没忍住的继续叮嘱:“现在除了你之外,可能没有人再相信她了。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九转道君,以前她的身份不同,现在更是不同了,不知多少人惦记着她呢!你要是想去见她,一定要格外的小心,要是不知不觉身后面跟上几个仙君,再不知不觉地给她带过去,我怕她恨极之下会对你出手。你……一定当心!”

“嗯,我知道的。”

看傅长桓缓和了神情走了,伍娉柔这才冷下了神情,端端然坐着,眼光带着一丝狠意。

其实,傅长桓也就是笨了一些,这样的朋友还是挺不错的。到这个时候都肯相信易清,如果易清知道了,她肯定会很感动的吧,她肯定会再次接受这个朋友的吧!

她就等着她再次接受!她永远也没办法忘记易清跟她说曲白是为了她才死的时候那种可恶的眼神,她一定要让易清也尝试一下那种感觉!

原本满心都是为了自己的朋友,突然有一天做什么都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了,他甚至可以为那个女子去害她,心甘情愿的害,心知肚明的害!

她真想看看那个时候,易清会是怎样的一副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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