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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站在店门外抽烟,我知道这老哥是怕丢人,看来这顿饭想多吃是不可能了,我也只好走出去,问高雄怎么没吃多少,是不是长得瘦,饭量也小。他吐了口烟,指着我:“我早就气饱了,还用吃?以后有他的地方不要叫我来!”
不多时,黄诚信拎着几个打包塑料袋赶出来,跟我俩分别握手:“高老板、田老板,我这边会尽量介绍客户给你们,只不过田老板是新银,要是有棘手的生意,还是要找高老板来解决!他这人脾气怪,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就是看我不顺眼。不过这样也好,有你田老板做中间人,以后就好办事多啦!”我说那是当然,反正我有生意就等于你有钱拿,大家都赚。
听着我俩的对话,高雄哼了声,也不回应。
在曼谷玩了两天多,我又托黄诚信跟着那旅游团,从曼谷出发飞回广州。在飞机上,我看到这些游客基本都是安徽人,手里都拿着不少红宝石、翡翠或者碧玺玉佩,互相比较议论。我心想,说不定都是从黄诚信的珠宝店里买的,这家伙每年从这些游客身上到底能赚多少钱?
从广州飞回沈阳,那旅行社的老板问我跟黄诚信是什么关系,我说他是我干哥。老板表示我这种跟团的散客,每次都要填很多资料给航空公司,挺麻烦的。如果不是有黄老板这层关系,说什么也不带散客。我立刻明白,双方谈妥,今后我再想去泰国,不用再由黄诚信从中协调,我直接给旅行社老板每次多两百块钱,辽宁的团每月至少发两次曼谷和一次清迈,我可以随时跟着。
从机场出来,我就给张娜发短信。她估计不想跟我见面,所以让我用同城快递。到家后,我把这几天在曼谷的吃、住、行和在古巴班纳家里请牌的照片都用QQ发过去,张娜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次日我接到张娜的短信:“佛牌收到了,另外还附有一张纸,正面是佛牌的介绍、供奉方式和禁忌,背面有几串什么做入门用的经咒,要这么复杂吗?”
我回:“所有的泰国佛牌都用经咒来做入门,也都有禁忌和供奉方式。这块蝴蝶牌是正牌,可以不供奉,禁忌必须得遵守。但要想效果明显,最好还是供奉,比如经常燃香祷告,放几朵鲜花和一碗清水就更理想了。”
“在家里不方便供奉,但我有个空着的房子,就在单位附近,可不可以在那里供奉这些东西?”张娜问。我说当然可以,佛牌不看地点,只看供奉的人。可能是怕供奉方式出错,张娜让我抽时间跟她那个空房子去一趟,现场指导。我心想,东陵区行政办事大厅离我挺远,但看在赚了她一千块钱的份上,还是同意了。
事业单位都是下午四点半下班,我提前十五分钟来到张娜的工作单位楼下等候。为省钱,我没打车,而是坐公交车,足足坐了二十站。张娜特意嘱咐我,别进大厅里找她,说单位不允许工作时间会见私人,所以我就站在大楼门口,用耳机听歌。这是区的行政办事大厅,没多少人进出。到地方没几分钟,天忽然下起雨来,我这才想起早晨手机收到的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可没带伞,只好先躲进大厅。
大厅很宽敞,却只有五六个人在办事,靠墙是整排的办事窗口,足有十几个,看来这些人都很清闲,我非常羡慕。左右看看,我立刻找到了坐在窗口里的张娜,她穿着藏蓝色的女式西装制服,窗口外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办事。最前面的那男人说:“同志,上午你说缺房证,我家在农村,跑来回得两个多小时,现在又说缺契证。这马上就要下班了,我明天还得请假,要是上午你一起告诉我,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
“上午你没问我缺不缺别的。”张娜面无表情。
这男人问:“所有材料你都看过了,就一句话的事,非得我问才行啊?”
张娜指着对面墙壁,男人回头看,我也看去,见上面写着斗大的字:“有求必应,有问必答。”男人顿时没话说,我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这话没毛病,有问必答,你没问人家怎么答你!
男人气得大声吵吵起来,张娜似乎早就习惯,不慌不忙,直接指着后面排队的女士过来办业务。那女士连忙挤过去,男人既生气又无奈,吵了一阵就带着材料走出大厅。那女士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还有不到五分钟就四点半了,她从文件袋里拿出很多材料递上去,说:“这回都全了,所有原件和复印件都有。”
张娜仔细把每张纸都看了一遍,足有三十多份材料,刚要操作电脑,从柜台里传出叮呤的声音。张娜立刻将材料扔回柜台,女士顿时傻眼,问怎么了。张娜说:“下班了,明天再来。”
女士张大嘴:“我开始办的时候不是还有五分钟?”
“我开始录入的时候就过了。”张娜边说边收拾桌上的东西。女士气得摔东西,说你看那么慢干什么,每张你都看了有半分钟。但张娜完全没理,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也都纷纷收拾东西,大多是女性,她们将窗口的活门放下,都拿着自己的包走进内门。
女士气呼呼地往外走,看到我站在旁边,以为我也是来办事的,就说:“人家下班了,等也没用!”几分钟后,穿着便装的张娜从侧门出来,手里拿着雨伞,看到我,她似乎有些意外,没等我张嘴,她已经快步走出大厅。随后又走出好几个女人,都是刚才的工作人员,已经换成便装,边走边低声说笑议论。
来到大厅外,雨越下越大,我没带伞,只好脱下外套撑在头上。张娜走得很快,转眼就过了马路。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同事知道有人来找,只好在后面紧紧跟着。大概走了一条半街,张娜左右看看没有同事一起走,这才停住脚步。我跟上去,她有些生气:“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
“大姐,你也知道外面下雨,我还挨浇呢!”我回答。
张娜说道:“下雨天不带雨伞你怨谁?”我对她能这么说话并不意外,就问怎么走。张娜和我一前一后,路过鲜花店,她进去买了束鲜花,又在隔壁饰品店买了两盒藏香和一个小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