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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满十一点,临近马路边的闹市依旧吵哄哄。红棚子搭建的烧烤摊弥漫着浓重的烟雾,但烤串的香味却十分诱人,酒瓶碰杯的声音冲击着耳膜。闹腾是夏夜的写照,但周遭的一切对王俊凯来说都太过吵闹。
他不耐烦地等着红绿灯,双眼盯着一分一秒的倒数,他开了窗透气,肉味儿就趁机钻了进来,引得阵阵肚饿,于是又关了车窗。
想想也是够傻,明知道人家不在家是去参加生日饭局了,为什么还偏偏要在那里等那么久。王俊凯对自己的行为嗤之以鼻,看烧烤摊那一桌桌坐满的客人,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他突然就羡慕了。
他曾经也有朋友。若不是王旭的介入,他现在也可以跟朋友去哪里开个包开怀畅饮。高人一等又如何,他不想当孤傲的狼,兔子并不怕狼。
后头剧烈的鸣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这才发现已经绿灯了。
他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径直去了卧室,嘴唇抿成一条线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礼物盒丢进了垃圾桶。
王俊凯冷静了两分钟,再次捡起,丢进了抽屉最深处。
他一开始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去邀请慕小柒,于是先斩后奏订了餐厅,收拾了一番行头后才去了她家。他以为既然都学期末了,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饭局,生日会简单点过,谁能想去了才知道人家根本不在家,早跑出去吃饭了。
于是他在小区门口等,他退订了餐厅等她回来,只是想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还对她抱有期待,现在却发现这只是平添烦恼。
距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慕小柒却还争分夺秒的补着作业,自习时已经完成了大半部分,但谁知道她漏掉了物理习题,这科目最烦了。
这次生日收到的祝福不少,但她好像没有意料之中的开心,不同以往的生日……那样热闹。笔尖顿了顿,慕小柒摇了摇头,她写物理作业总容易走神。平平淡淡也很好啊,又不是什么女主角,要那么与众不同干嘛啊。
十一点五九分,在她算出计算大题的答案时,微信提示音准时的响了起来。慕小柒伸了伸懒腰,这道题算了有半小时,总算写出来了。心情略好,于是她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
那个很久未有联系的聊天框又置于顶层,是一句生日快乐,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加上一个句号。
在看到的一瞬间,她的身心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没有点进聊天框,而是将手机放在了一旁,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感受,说不清那种复杂的心情,不是很开心但也绝不是难过。
为什么说不同以往?她骗不了自己,她清楚自己意有所指的是王俊凯,可她开心不起来。
当慕小柒还在奋力挣扎时,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她忍住没看,继续做她的物理习题。
凌晨十二点了,她的生日已过,王俊凯也没再继续发消息。她定了定神,无形中松了口气,继续专注于物理习题。
但她想的太天真了,或者说她低估了王俊凯瞎想的能力。王俊凯有时候就很像孝子,不哄一哄,想得就多,想得多了,孝子就要委屈了。
所以在半小时后,她收到了王俊凯的连续轰炸,这场生日就像还没结束一样,微信的提示音不断,扰乱了她的解题思路,而她走神也更严重。
慕小柒把这归为深夜的错,每当一入夜,就总会有些复杂情绪跑出来,于是她就当放松放松,收起了习题本,开始练吉他。今天上课很累,但她竟一点也不困,她一直重复着上次老师教她的一段旋律,直到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她才停下了扫弦的动作。
嘴唇微动,她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
“也许他才适合你。”
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令慕小柒皱起了眉头,她往上滑到第一条。
“生日快乐。”
“我应该是最后给你发生日祝福的人吧?”
“最后我还是没能陪你过这次的生日。”
“是我太急。”
“我知道做回恋人的几率小,同样清楚最初放手的是我,我没资格,但我忍不住。”
“我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都忍住了。”
“可最忍不住的还是我想你。”
“你可不可以理理我。”
“我好难过。”
“你和他在一起了是吗?”
“你看起来很开心。”
“也许他才适合你。”
慕小柒心想这什么毛病,大半夜瞎想什么呢。她动了动手回消息:“谁?”
“什么?”
“我跟谁在一起了?”慕小柒好笑的回复。
“不是他吗?我今晚看见他送你回家。”
慕小柒这才明白王俊凯口中的“他”是谁,想来也确实,除了易烊千玺她身边也没出现过什么其他的男生。
“你今天来过了?”面对王俊凯,她好像比任何人都会抓重点。
“恩,想给你生日礼物,但你不在家,我等了很久。”
“你几点来的?”
“晚餐时间。”
“你傻啊……”
“所以你有跟他在一起吗?”王俊凯还在纠结那个问题。
“没有!”
“对不起,我又误会了。”
“你说什么?”慕小柒有点震惊。
那边没有回复,王俊凯很快拨了通电话过来。
“慕小柒。”
“不要喜欢上别人,好不好?”王俊凯收起了那份孤傲,此刻像个小奶猫一样,渴望得到主人的关爱。
慕小柒沉默了很久,她想问凭什么,他们已经分手了,他没有资格管她的感情生活,可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感觉……王俊凯此刻很脆弱,她似乎能想象到王俊凯蜷缩在角落可怜的模样,如果刺激到他了,他就会支离破碎。可她才是被抛弃的那只小奶猫,为什么坚强的是她,在讨好的却是丢掉她的人?
她冷静的开口:“我没有喜欢上别人,准确来说,也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王俊凯像是急于求证。
慕小柒大概能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她拨了一下弦:“好笑,是你让我不要喜欢上别人,干嘛还要问为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
“没什么必要知道吧?王俊凯。”慕小柒深吸了一口气,憋着一股子烦闷,“我喜欢谁或是跟谁在一起,跟你都无关吧。”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下来,耳边是细微的电流声,窗外的蝉鸣声,以及他粗重的呼吸。
慕小柒的心被吊了起来,不安分的风一直搅着那份漫长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