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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无话,心里却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由于绑着吴永麟不利于走山路,早已帮他解了捆绑的绳索。
吴永麟心道:想不到这些古代人这么好糊弄,自己只是换了一身白衣,带了一副假胡子,这位翠花姑娘就认不出我了,等会看小爷逗弄逗弄她。
月灵儿在吴永麟喋喋不休的哀求中,早就识破了这人就是惜凤楼的吴掌柜。如果吴永麟知道自己言多才被抓上山,估计会为这张言多必失的臭嘴懊悔不已。月灵儿本来在出城门的时候准备放了这个累赘的,但脑袋里一直盘旋,觉得在哪里似乎见过此人,那一句女中豪杰突然让她记起了调戏宋嫂的浪荡子,再仔细瞧瞧这个特别的人,更加笃定了这就是那个宋嫂口中似乎还为名请命过的流气之人,但她也不说破,想找个机会好好戏弄戏弄他。
月灵儿又是迷茫的,她现在是完全迷糊了:这人还算是个正儿八百的读书人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凭着缜密的布局、周密的安排,兵不血刃就让那些无恶不作,凶神恶煞,目中无人的绿林人自相残杀,到死也没明白是着了这个人的道。他还险些让自己和寨子里的这些女人断送在他的手中,估计葫芦口吃的那一憋也出自此人吧。
如果不是自己随机应变,估计和那些臭男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而且自己这边都是女子,如果被抓住,很有可能被官军恣意凌辱,生不如死,她想想都有些后怕。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吊儿郎当,和街头那些带着几个狗腿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简直没什么两样。但此次绿林中的一千多号好手却全部葬送在这个认真起来让人觉得恐怖的人的手上。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学武者,可十人敌,百人敌,破万卷书,可万人敌。这个表面顽浮于世,到底胸壑中隐藏了多少杀招,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再多的诡计,我也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的灭了他,看着吴永麟发自真心的害怕她,心中的恐惧早已一扫而空。转念想:这人贪生怕死,贪财重色,如果对他许以重金和权力,必能为我教所用,为我教出谋划策,多赚些金银,对教主的宏图大业,必然有百利而无一害,心中为教中多了这位财神爷而能得到教主的赞许早已眉飞色舞。
吴永麟知道自己这几下子是逃不掉的,很后悔这三年来没有找个高手学个保命的一招半式,被人像小鸡仔一样轻而易举的就抓住了,心中觉得后悔不已。其实周勋替他引荐过武当的几位真人,几位真人对他也如实相告,他这个年纪已经过了学武的最佳年纪,而且原本身体的正主骄奢淫逸,早已掏空了身体,如果强行学武,很有可能在他孱弱的身体上掏出更多的气元,而人之气元有限,如果他身体抗不住否极泰来的苦练,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对身体造成反噬,轻一点也可能短几年阳寿,严重的甚至一命呜呼。吴永麟后怕,好不容易死而复生,这条小命必须珍惜啊,也就没有再进一步的在武学中苦心钻研。但那些高人也还是传授了一些养生的法门,能慢慢的保养,回复身体的各项生机,颐养天年,甚至有可能活到百年之后,他也乐了个悠闲自在,早将这些抛之于脑后了。所以吴永麟并不是不想学那些高手飞来飞去,一刀砍断一颗树,一掌打碎一块石头的功夫,而是本身的身体素质不过关罢了。
初春的风刮在脸上还是生疼,他逆风提着那宽大的袍子,脸上面露苦色,踉踉跄跄的跟随在队伍后面,由于不堪山路难行,早已累的气喘吁吁,中途都停下来歇了几回了。
月灵儿似乎识破了他的诡计---这人故意在后面拖拖拉拉,好像在等着后面的官兵来救他。扬起鞭子在他面前噼啪噼啪的怒目而斥,但丝毫不起作用,吴永麟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一直撘耸个脸,还一直苦苦哀求:“姑奶奶,真心走不动了,你不如给个痛快,让我死在这里算了。”
月灵儿心想此人平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里能受得了这苦寒的连夜急行,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脱口而出:“你上来,和我骑同一匹马。”
“啊,这样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对我有想法?”吴永麟奸笑道,身体却早已弹射而起。
当吴永麟跨上这枣红色骏马,闻着前面的丽人浑身香风阵阵,不自觉的揽住了那环肥燕瘦、凝脂玉骨的小腰,早已经醉了。
“你干嘛?”丽人此时无法回头,只能在前面清浅低吟,深怕这一羞人的举动惊动了前面前行的教中子弟,那娇羞的体态犹如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弄得吴永麟心里痒痒的。
“势必从全、江湖救急,你我江湖中人就不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赶路要紧,别被后面那些官兵追上了。”吴永麟实在忍不住在那丰腴的秀腰上轻轻捏了一把,并对着她桃红的耳垂轻轻吹了一口气。
月灵儿此时也是有怒不敢言,这要求本来就是自己提出来的,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对吴永麟貌似不经意的动作隐忍着。她哪儿和异性男子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早已慌乱的小鹿乱撞,稚气的小脸上早已红霞如云。心里对这一切却有一种莫名的欣喜与悸动,想不到男女之间的事情如此的让人留恋,感受这那双交叉的大手温暖的抚慰着自己的柳腰,感觉时间都停滞了,一路胡思乱想的就到达了一处乱石前。
吴永麟看见前面的人停下后,抽回了那双满手香腻的双手,还痴痴的放在手上嗅了嗅,气的月灵儿回过头才知道刚刚又中了这人的诡计。
吴永麟望了望周围环绕的山势,只见巨石嶙峋,流溪碧波,除了脚下的路,那还有前行的路径,她们所说的进山之门又在哪里?
月灵儿旁边一个叫红袖的剑婢在周围找了找来时留下的记号,欣然在一块巨石后面拨开青苔与水草,露出了一个刚刚勉强可容一人通过的溶洞,月灵儿将骏马牵给另一位剑婢处理后,也随着众人钻了进去。
吴永麟进去后才发现别有洞天,看着那一片片耸立的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周围九曲十八洞,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忽远忽近的瀑布声夹杂着一丝丝水汽,升起了一阵薄薄的雾气,众人游走在这龙腾瑶池之间,吴永麟都有些分不清这里是天上宫阙还是现实了,望着前面的月灵儿似阆苑仙葩,游走在这如梦似幻的人间仙境,一个趔趄,撞到了旁边的石头上,才从痴痴的眼神中回过神来。
“翠花,等等我,别丢下我,我不想做神仙,我眷恋凡尘,我舍不得我家里的小娘子。”吴永麟看着最后的那一抹丽影消失在这薄雾中,惊恐的叫到。
“我叫月灵儿,以后你可以叫我灵儿。”一阵如仙乐般的回响在山涧间婉转反复,不曾停歇。
“月照当空,婉转空灵。好一个颜若美玉,心似明月的俏丽女子。”吴永麟轻叹道。
月灵儿听见此人喃喃自语的对自己如此的赞美,停了停疾行的莲步,回味着这人刚刚的溢美之词---心若明月......这人看似油腔滑调,想不到还有一点学问,居然把我说的这么美。虽然她武学修为不浅,但由于涉世不深,对男女之事更是一知半解,对那些溢美之词却有一种难以抵挡的免疫力。她这一日与此人耳鬓厮磨,而她本来就是一个心无城府、无拘无束、大大咧咧的率性美少女,现在却已将教内那些禁忌抛之脑后,她现在对宋嫂为什么对此人恋恋不舍有些懵懂了?
卫朝重文轻武,士农工商,当朝的大官基本都是文人,偶尔能暂露头脚的文武全才也是凤毛菱角,也因为与那些文人的格格不入,也被排挤在高官厚禄之外,基本都是些无权无势、可有可无的位置。有些武人如果毫无背景,过的甚是凄惨,连大户人家的护卫都当不上,养家糊口都成问题。
月灵儿模糊记得父亲好像就是一个懂点诗词的武官,也许她的骨血里就有这样的基因。虽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武学小有所成。她的桀骜不驯让她不甘心仅仅只做一个别人口中的女侠,她更向往烂漫的山花,风流婉转的绝句名词。对于诗词的向往比那些豪门大户的才子佳人更加痴迷,如果爱酒的人是酒痴,爱剑的人是剑痴,那她这样爱浪漫人就是情痴了。每每在佳节的诗词歌会上听到那些才女佳人吟唱些优美的诗词,她会陪着她们反复的吟颂,直至曲终人散,她还会在那里回味----脑子比别人慢半拍,吴永麟后面这样总结。
“听说你很会讲故事?”月灵儿带着深深的期望问道。
“额,看你想听什么故事了,我杂书还是读了一些的。”吴永麟想想后世那些言情、肥皂剧随便拿一个出来,这个女子肯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那就来个感人的吧?”月灵儿浅浅一笑。
“准备好手绢与纸巾,待会别拿我的袖子当手帕。”吴永麟胸脯一挺,小手一背,俊眉上扬,抽出了配合演戏的扇子甩的哗啦哗啦的,那气常的月灵儿一愣一愣的。
“话说数年前,有一户商人运气不济,原本富庶的大户一落千丈,而他自己也喜欢上赌钱,并欠了赌场一大笔帐,从此整日酗酒,没了以前的光景,家里的几房夫人也相继离他而去。”吴永麟讲到这,奇怪的看着若有所思、眼睑微红的月灵儿调笑道:“才刚刚开始就这样了,那接下来我建议这位丽人最好多准备几块手帕。”
月灵儿感觉有些失态,或许里面勾起了她的一些不好的回忆,又被人仿佛看穿了心思,顿觉玉面红光,嗔怒道:“然后呢?”
“家里一位夫人由于感念这位老爷的旧情,便偶尔接济下这位落魄的老爷。但这位老爷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变本加厉,有时候输了钱,喝了酒就到她家里露出他贪婪无耻的本性,有时更是肆无忌惮的对她拳脚相加。有一天,这位夫人实在忍不住,失手将这位老爷给杀死了。”看见月灵儿听得调皮的眼睛怒目圆睁,美胸起伏不定,吴永麟收了收留恋的目光。
“她隔壁一位像我这样的英俊帅气、聪明不凡的公子偶然看见了这一幕,并替她悄悄隐瞒了一切,并抛尸荒野,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最终这件事情由一位英明的神捕查到了相关的蛛丝马迹,但最终的种种杀人动机却都指向了这位翩翩公子---我的头上......在秋后问斩的那一天,他只说了一句“相见时难别亦难,秋风无力百花残。”到最后那位夫人才知道,这位替她以命抵命的人便是一直爱慕她的那位彼此用书信传情的知心人。”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
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前世五百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
前世五百次的相识,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
可惜,相知却未能相爱,这一世,他们又彼此错过。”
“打完,收工。”吴永麟甩了甩袍子的外罩,收了扇子,气运丹田,慢慢等着这位刚刚还汹涌澎湃的丽人山雨欲来。
等了好久发现没动静,吴永麟心想:或许此人对此类推理案件不感兴趣,算了,下次给她来点苦情戏,转身正准备离去。
“哇......”一声风满楼似的哭声像春潮般倾泻而至,不曾减弱,反而越发澎湃,伊人早已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缠上了吴永麟那宽大的衣袖。
哎,这女子真的是---慢半拍。
月灵儿收起红肿的眼睛,嘟着小嘴说道:“以后必须每天给我讲一个故事,必须等我哭过后才能走。”
“好”吴永麟早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的前胸贴后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