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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的童年过的并不太好,甚至可以说用糟糕来形容,他的爹和娘亲是帮人种地的佃户,完全看主家的脸色,年成好的时候,那些地主老爷会想着法子多从他们这里多捞点粮食,年成不好的时候,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好,往往有一段时间是吃不上饭的,但实在是饿呀,便去挖草根,拨树皮,只要能入口的,能让他活下来的东西,他都吃过。
越穷,孩子还越多,阿三有一个姐姐,还有两个弟弟,但每次清明节的时候,爹会给他说:‘快给你的两个哥哥磕头’。他的姐姐阿娣很早就给一户地主当上了妾,所以,他们每次最高兴的便是阿娣能回来看望他们,因为每次他们都能吃到阿娣带回来的各种糕点和甜食,那段时间偶尔还能有一顿肉吃。
他六岁的时候,阿娣再也没有回来过,当他每次问爹娘,姐姐为什么再也没有回来的时候,爹娘只会告诉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后来他懂事后去那地主家打听了姐姐的去向,原来姐姐被送给了另外一个外地的商人,至于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后来。
那一年,北方发生了大面积的蝗灾,庄稼几乎颗粒无收,对于他们这样靠天吃饭的佃户,无疑将他们送上了一条不归路,两个弟弟先后去陪了他两个哥哥,娘因为伤心过度,也离开了他俩爷子。或许是上天的眷顾,或者是他命不该绝,或者是家里所有人的运气都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正当阿三也奄奄一息的时候,在外面广发善缘,施粥赠饭的吴老太爷发现了他,并将他带回了吴府。在这里,阿三感觉自己到了天堂,每天能吃饱饭,再也不用穿有补丁的衣服,而且那个小少爷经常打赏给他一些细碎的银钱,他把这些钱都存了下来带给了还在帮人种地的老爹,有时候还给老爷子带些酒肉回去,他会偶尔想起自己的姐姐阿娣,自己的两个弟弟,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他们都没能享受到我给他们带来的幸福,也许,这就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福莫奢求。
小少爷渐渐长大,阿三和他最合得来,便当了小少爷的贴身使唤的下人。这位吴大少一点架子都没有,甚至把他当兄弟看待,教他识字,那他便可以帮他写功课了。当吴大少偷吴老太爷的钱去喝花酒的时候,他会给吴大少把风,吴大少会打赏他一些封口费。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过着,直到吴老太爷驾鹤西去,他也觉得没怎么改变过,他还是吴大少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一个贴身侍从。
有一天,吴大少喝完花酒后就变了一个性子,变成了一个他都搞不懂的一个陌生人,短短数天,就变卖了吴家的所有财产,来到了锡城,完全是从零开始。
来锡城后,吴掌柜给了他一些许诺,只要他好好干,以后可有拥有自己的房子。后来居然还认识了自己最重要的一个人,莲花。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的美好。
当惜凤楼正蒸蒸日上的时候,吴掌柜被那些挨千刀的土匪婆子抓走了,酒楼里的众人都没有慌,因为锡城的王大人和周大人都给他们带话了,他们正在全力负责营救吴掌柜,让酒楼里的人不要慌乱,该干嘛继续干嘛。
事实上,他们也没有一点改变,吴掌柜那套标准化的流程已经对他们约定俗成,吴掌柜以前也到关外走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都是阿三负责一切酒楼的正常运转。所以,吴永麟被抓的这段时间,他们是外甥打灯笼--照旧照舅,在这些人的心中,全当是大掌柜又去哪里游山玩水了。
当一个意气风发,满面红光的风流公子领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出现在阿三面前的时候,两人深情的进行了男人间才懂的拥抱,但阿三却哭了,他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位一起长大的伙伴。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干什么?让不认识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拐走你老婆了。”
“老婆算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看着吴掌柜后面两个小娘子喷火的眼神,他连忙住了嘴。
“店里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出现?或者是什么特别的人?”
“老大,你都带回两个娇滴滴的美娇娘了,何必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呢?”
“少废话,说点有用的。”
“你想的那位姑娘倒是没出现,而王大人和周大人隔三差五的往这边跑,他们差我们不少酒钱了,您回来了正好,刚好可以把这些账去要回来了。”
“也好,我正好有些事情和他们商量一下,你好生照看好这两位姑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哈。”
宋凝雪知道不方便出现在那些官家人面前,回来正好去她的豆腐店收拾一下,毕竟好多女儿家用的东西,这次远行正好用得着。而红袖听说吴永麟给她们准备了一桌好吃的,早已像只扑打扑打的小鸡仔去寻食了。
王大人看见吴永麟蹦跶蹦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满面春风,哪有当初被劫持而去时的狼狈模样,他早已从太岁椅上跳了起来,抬起他那双虎腕巨手,重重的击打在吴永麟的肩头上,兴高采烈的说道:“我就知道凭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子,一定能从虎口脱险,安然归来。”
“王大人,我才从母老虎窝里出来,你这几下,估计又得把我打的彻底歇菜了,这医药费,您得陪。”吴永麟摸了摸被拍得生疼的肩头,同时递上了阿三来时给的官府的酒菜欠单。
“额,没问题没问题,这点小钱,马上让账房的人帮你结清了,我还要给你来个大大的奖赏。”
“此话怎讲?”
“呵呵,我还要感谢你这位福将,我已经加官一级,调到州上任职,过完年就走了。”
“小人在这里恭喜贺喜大人加官,来日前途似锦,官运亨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惜你连个功名都没考取,要不然我定然推荐你入朝为仕,可惜了。”
“大人你也知道我闲云野鹤惯了,那样我反而觉得束手束脚的。”
两人互相寒暄了很久,最后,吴永麟也直接说明了来意:“王大人,我最近想去木川府进一批药材用来泡制凤来春,你也知道最近边关也不太平,为了掩人耳目,我想换个身份,看大人能不能行个方便。”
“你的意思是?”
“您帮我想一想最近有没有什么偷偷潜进来的番人,我使个计策,打入他们内部,至于后面的我来想办法,绝不给您添任何麻烦。”
王大人本来有些为难,想想自己今日的荣华富贵完全拜这位吴师爷所赐,而吴永麟做事情滴水不漏,把柄倒不用担心会留下,绞尽脑汁,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
“你去找一下负责刑事缉捕的刑三,他最近手头有个案子或许能帮到你。”
“那小人在这里谢过大人了,择日,我在惜凤楼大摆一桌酒宴,荣祝大人高升,望大人一定赏光莅临。”
“吴师爷请客我一定回来的,而且我们哥俩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送走了吴永麟,王大人心头的一件事已了,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最近,锡城来了这一批鬼鬼祟祟的商人,他们常常足不出户,一旦出门,却不是三五成群,基本都是单独在街上闲逛,偶尔找一些商铺订购一些物品。而且这些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必然在晚饭前全部赶回来,最后在一间屋子里商谈一些事情。我们本来想派几个好手去打探一番,哪知道那些人非常机警,还没等我们的人靠近,基本都若无其事的散场了,对这些人,我真的是狗咬刺猬,无从下手了。”
刑三给吴永麟详尽的讲起他手头遇上的一件棘手的事情,想想自己把自己比作狗,有点不太合适。但这位刑捕头是王大人的胞弟,胸无点墨,以前只是王大人手边的一个衙役,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次王大人升官后,这位刑三也当上一位捕头了。
吴永麟低头沉思了一会,心想:这些人很有可能穿插了番邦派出来的一些斥候。如果将所有的推测和盘托出,估计刑捕头会将这些人全部抓进大牢,那自己的番邦之行就不能顺利进行了,还好这位刑捕头没那么多花花点子,这些人的这点门道,一个内行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刑捕头请放心,我一定协助您侦破此案,一定让您风光一把。”
刑捕头早就知道王大人有今天完全是这位吴师爷亲囊相助,此时听见此人能帮助自己,早已乐的合不拢嘴了。
突然,一位清丽的翩翩公子打开了一扇窗户,月银如玉盘,那如华的荧光照在他那吹弹可破,稚嫩童真的脸上,在脸廓的边缘处升起一抹霞光,让吴永麟居然有点怦然心动。此世,好男风者甚多,以前的李管事不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而自己是不是也受到了他的影响,难道自己也变得改变了自己的性取向,想起这些,心中一阵恶寒。
再瞧瞧旁边的刑捕头,眼睛都可以喷出火来了,嘴里喃喃道:“如果这是个美人儿,那得有多惹人疼啊。”
第二天,吴永麟给宋凝雪和红袖安排了一些事情,就是让他们跟踪这些人,务必要详细的了解这些人的行程。吴永麟则带着一丝好奇,跟着那位翩翩公子。
那位公子好像从来都没来过这么繁华的街道,见到什么就买什么,风车,糖葫芦,锦囊......最后居然买了一个晚上嘘嘘的瓷壶一股脑的将这些全部放进去了,让吴永麟忍俊不禁,难道这是翻版的刘老根进城记?
他也不像邢捕头口中的其他人和一些附近的商户攀谈交易,纯粹是依个人喜好,各种小吃摊,各种饰品店,走到哪算哪,吴永麟陪着他逛了一整天,早已累的腰酸腿疼,而这位公子爷意犹未尽。或许是他的服饰太扎眼了,或许是他付钱时的爽利落入了有心人之手,便引来了周围的几个泼皮。
“这位公子爷像外地人啊,出门靠朋友,都这个时间点了,公子爷想必也饿了,要不我们哥几个请你去这里最有名的惜凤楼去搓一顿?大家交个朋友。”
“那里都有些什么好吃的啊?”白衣公子虽然脸上有些不愠,但当那些人报出一道道的菜名的时候,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当一个泼皮将那瓷壶的用途讲个这位公子听之后,白衣公子先是尴尬的笑了笑,顿时对这些人好感倍增。
吴永麟早知道这位白衣公子转了一圈到自己的酒楼吃饭,自己何必受这个罪陪他瞎逛了一整天,直接在这里守株待兔多好。他同时为这白衣公子暗暗担心起来,也不知道这位白衣公子要吃些什么亏,对这位涉世不深的嫌疑人,作为一个稍微有点良知的人,也不能让其放任之。吴永麟也曾想过仗义出手一把,但这位白衣公子好像乐在其中,也许,这是一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在这些人进了一个包间,开始海吃海喝后,吴永麟看着这些人把这位白衣公子轮番灌的一塌糊涂,然后取走了他所有上午买来的值钱的东西和钱袋,帐也不结一下就溜之大吉了。
“来,喝,接着喝,痛快。”当吴永麟看着早已不省人事的白衣公子趴着桌子上喃喃自语。
“哎,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送佛送到西,我把你送回去把。”吴永麟对这位爷实在没辙了。
吴永麟搀扶着白衣公子,两人东倒西歪,借着酒劲,白衣公子说出了一句破天荒的话:“我要骑马。”
“这黑灯瞎火的,我哪里给你去找马去,我的大少爷。”
“你不就是一匹马吗,蹲下来,让我骑上去。”
“我背你还不成吗?一个大男人骑在我脖子上,让人看见多不好。”吴永麟知道和一个醉鬼说不清楚,但为了他那可怜的尊严,还是据理力争。
“不嘛不嘛,我就要骑马。”这白衣公子居然开始撒娇起来,弄的吴永麟都呆了,拗不过他,只得乖乖的蹲下身子,接受此人的胯下之辱。
还好这公子体型消瘦,吴永麟让此人骑在肩上,倒没觉得有多重,扶着那两条小腿,偶尔还能闻到一阵阵幽香,吴永麟又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
“啪”的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驾”,吴永麟额头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早已从胡思乱想中抽回神来,感情这位公子爷真把自己当马骑了。
这叠罗汉一路跌跌撞撞,上面的人满面笑意,下面的人苦不堪言,当吴永麟将人送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浑身‘汗如雨下’,双腿打颤。殊不知,这才仅仅是开始,以后的苦头够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