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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白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之前雷琪跟他说的联姻,他明白是什么意思。
雷破山膝下有四名子女。
长子雷天,相貌普通,心胸狭窄,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仗着自己是少庄主,在山庄属地内横行霸道。
二女儿雷飘飘,丹凤眼瓜子脸,唇薄如蝉翼,肤白如冬雪,相貌乃上上之选。可这脾性就不敢恭维了,因从小被父母宠溺惯了,所以长大之后性格刁蛮异常,极其泼辣。眼光之高,除了她的大师兄裘天洛与双亲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三子雷鸣,几年前跟雷破山意见不合,赌气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小女儿雷琪,倒是乖巧可人,却是只是个养女。所以雷破山也并没有对雷琪有过多的关注,而是一门心思的放在自己的一儿一女上。
白耀心中盘算着,脑袋中不断的浮现出雷琪那甜甜的笑脸,思绪中总是会把联姻二字往她身上带。
联姻其实很简单,就是政治婚姻。无非也就是两个门派之间的通婚而已,从而到达自己的门派属地在地位和势力上稳固。如果一方势力足够强大,对另一方较弱小的势力来说绝对是一大幸事,众所周知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白耀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甩了甩脑袋。暗想可能是自己多心了,雷琪无意中听到联姻两字,又没听到谁跟谁联姻。也有可能是大师兄,或者雷天,雷飘飘都有可能。怎么自己就联想到雷琪呢,没那么巧合。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睡下了。
第二日,白耀早早的起床,收拾梳洗完,简单的吃了两口,便来到山庄的后花园,今天他与另外几个下人打扫这片区域。
刚到花园就有两个下人主动打招呼,“耀哥早啊。”其他的几名下人见到他,也是热情的招呼,白耀也是微笑着一一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其中一个下人名叫周安,主动来到白耀身边闲聊道:“耀哥,你昨天在书楼干活真的是可惜了,你知道昨天为什么来了这么多生面孔吗,知道他们是谁不?”
白耀摇摇头调侃道:“不知道,不会都是你的七大姑八大姨来了吧,哈哈。”
说完周围几个围上来听故事的下人都哈哈大笑。而周安也不恼,干笑两声继续说道:“耀哥真会开玩笑,是福建三大家族之一的林家。昨天刚到时那叫一气派,两边护卫开道,林家公子是坐在八抬大轿上进来的。下轿时,还有仆人跪在那,让林家公子当马镫使。我老周有生之年要能有这么一天,死都值了。”
刚说完就遭到另一名下人阿福耻笑道:“老周你有生之年的这一天,会在梦里实现的,我们相信你。”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阿福接话茬说道:“福建林家我知道,我有一个亲戚在林家打杂。听说,林家财雄势大,手下能人极多,在福建近三分之一的门派都依附与他林家。林家现任家主,更是厉害非常。据说,早年前有几个门派不肯依附于林家,第二天便被林家扫平山门,门内弟子门徒家眷们更是被杀个干净,门主也被林家家主一掌拍成飞灰。”
周围的下人,听的一愣一愣的,有几个更是狠狠的吞下一口唾沫。这些事情,他们这群下人,别说看了,听都没听过。于是有人便反驳道:“大家别听他瞎吹,一掌把人拍成飞灰。阿福,你亲眼见着啦。”
阿福当众被人反驳,面子上也下不去,顿时脸红起来大声嚷嚷道:“谁说我瞎说了,昨天我还听到,林家公子说要娶我们山庄的雷琪小姐呢。”
话音刚落,就在大家都还没回过神之际,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阿福的衣领,单手将其高高提起。
此时的白耀双目泛红,牙关紧咬,浑身散发出一种野兽般的气势。仿佛只要阿福说出半句不中听的话,就会把他活生生的撕成碎片。
白耀提着阿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你刚刚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周围的下人都被白耀的这一举动和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吓傻了。平日里的白耀为人仗义,洒脱,阳光,热心肠,见谁都笑,这里的所有下人都受过他的帮助,完全是一副乐天派的感觉。
可此时的他与平日的他完全是两个人,给人一种嗜血,冰冷,疯狂的感觉,使周围所有人都不寒而粟。
回看阿福已经慌了神,双腿不断的临空乱蹬,一看到白耀的眼神,差点没把他吓昏过去。慌乱的回道:“耀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对了,对了,我是说,我听到林家公子说要娶雷琪小姐。”
话音刚落白耀直接将阿福丢过一旁,拔腿就向山庄正厅跑去。
此时的白耀早已失了分寸,脑海中不停的回荡这之前阿福的那一句话,“林家公子说要娶雷琪小姐。”他现在只想见一个人,那就是雷破山,由他亲自告诉白耀,这句话是假的,只是下人们以讹传讹罢了。
所以他的心中还有一颗救命稻草,被他死死的抓着。整个人犹如疯了一般,向着山庄正厅狂奔而去。
山庄正厅,雷破山与自己的大弟子裘天洛交谈着,雷天与雷飘飘也都在一旁听着。突然,厅外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放开我,我要见庄主,放开我。”
光听声音雷破山便知道是白耀来了,白耀与雷琪的关系,他也是心中有数。只是那林家真的不是他狂剑山庄得罪的起啊,更何况雷琪虽是养女,但怎么说也是小姐的身份,二人身份有别,最算没有林家,他俩也绝对不会有未来。
就在雷破山低头沉思时,裘天洛大声喝道:“厅外何人喧哗。”
一门徒进厅回到:“大师兄,是一名下人,名叫白耀,我现在就轰他走。”裘天洛点点头,刚欲说话,雷破山便抢先说道:“让他进来吧。”
雷破山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今日便断了这孩子的念想,让他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门徒抱拳称是,向厅外走去。不一会儿,白耀便狂冲进正厅,刚一停下便大声问道:“庄主,雷琪小姐真的要嫁给林家公子吗。”
话音一落,一道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放肆,一个下人,竟然敢这么跟庄主说话,来人,给我拿下,先打三十大板。”说话的是雷飘飘。
厅外奔来两名门徒,直接出手扣住白耀的双肩与双腕,将双臂锁住。二人同时一踏白耀的腘窝,使其重重的跪在地上。
眼看就要把白耀拖出去施以杖责之时,雷破山却制止道:“慢着,放开他,你们下去吧。”
两名门徒放开白耀,退出正厅。
雷破山盯着白耀,眼神中带着那么一点点莫名的味道,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刚刚的问题,我可以直接回答你。是的,只不过如今琪儿年纪尚幼,待得三年之后,林家便会正式上门迎娶,这桩婚事已经定下了。”
听完之后,白耀的脑海中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被打懵了。
回想起过去,每当自己失落的时候,总会有一道鼓励的声音出现;每当自己在挨完打之后,总会有一只小手轻轻的抹掉自己身上的污痕;每当自己一个人躺在屋顶上看星星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小女孩默默的陪着他。可三年之后,这个小女孩将永远消失在他的身边。
白耀说道:“庄主,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雷破山还未说话,雷飘飘再次出声呵斥道:“混账,你一个小小的下人,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爹爹肯见你,已经是开天恩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还不退下。”
而雷天也火上浇油一般,起身说道:“父亲,像这样不知所谓的下人,应该直接废其手脚,将他丢到大街上任其自生自灭才是。”
雷破山听完,却狠狠瞪了雷天一眼,满脸怒容的说道:“闭嘴,给我坐下。”
雷天被父亲的这番模样,吓了一大跳,悻悻然的坐下。目光死死的盯着白耀,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出来一般。他怎么都弄不明白,父亲居然为了一个下人呵斥自己。
雷破山回过头,看着白耀失魂落魄般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耀儿,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如同飘飘所说的那般。你有什么资格和身份,要求我退婚。他林家连我狂剑山庄都得罪不起,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下人。以你如今的身份想要改变这一切,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白耀的双拳死死的握着,手指深深的扎进手心,一滴滴鲜血缓缓的滴下。
他觉得雷破山说的对,自己是什么身份,下人,奴仆,杂役最卑贱一个身份。以他如今的身份能改变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再看他林家,在福建跺一跺脚都要震三震,他一个下人,怎么跟人家比,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雷破山背过身,双目微闭,挥了挥手说道:“退下吧。”白耀则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魂不守舍的退出厅外。
雷破山说道:“你们也都回去吧,天洛留下。”雷飘飘与雷天也相继离开。待他们离去之后,裘天洛抱拳问道:“师尊,弟子有一事不明。”
雷破山回道:“你是想问我为何对一个下人,这般放纵,对吧。”裘天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雷破山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说道:“先不提此事,天洛,你觉得一个普通人,被两个习武之人,擒拿锁臂之后,双手还能用力么?”
裘天洛猛然惊醒,原来白耀是自愿被两名门徒擒住的。因为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不妥之处,双手也是因为自己用力过度而攥出血来的。也就是说那两名门徒,根本就没有伤到他的本事。
一般不懂武艺的人,被擒拿锁臂,哪怕是像今天这样没锁多久就放开,也会造成双臂关节在某种程度上的拉伤,必须修养几日,才能再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