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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止接到从远方打来的电话,着实吓了一跳。
“帮我订一套dior homme高级定制男装,三天内送到苏黎世,要hedi slimane亲自动手。”
傅行止有些反应不过来,还处在电话里突然出现他消失多日的弟弟的声音的惊悚中,半天才想起来要嘲笑他,“我在国内,你在苏黎世,哪个近一点?你自己搞定不行?hedi slimane亲自动手?三天之内要做好?你当我神仙?”
傅凌止要是懂得换位思考,他和音弥也不会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也笑,“老爷子把我全方位封锁,别说卡被冻结,就是我现在找关系也找不上。至于你嘛,咱们不是一条船上的吗?不是三天之内,不是hedi slimane亲自设计剪裁,那就别怪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到时候要是老爷子从哪里听说是你帮我逃过五关斩六将逃到机场,是你给了我机票,是你……”
傅行止头很大,他折身看了看正在喂啾啾吃饭的蓝君如,感叹他不过也只比傅凌止那死小子大了两三岁,何以他这么成熟,那厮活了快半个世纪还如此顽劣粗痞又霸道?
不是一个妈生的就是不一样啊。
“打住,你可以挂电话了。算我多管闲事捡了条快被冻死的蛇,结果到头来还被那破蛇给咬死了。”
傅凌止心满意足,回头看了看钻进动画片里的某小汝汝,笑得很简约。
那厢傅行止放下电话,回到餐桌边拿起筷子却并不吃,只是有一眼没一眼的地看着自己老婆。
蓝君如没好气,“谁给打的电话?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傅行止肉痛,“老婆,你前些年做指挥家在欧洲巡演的时候我记得好像那谁每场都亲临了吧。”
“谁?”
傅行止捏着筷子打圆圈,“dior的首席设计师john galliano。”
“他不是被解聘了吗?所以呢?”蓝君如把啾啾放下,让他自己玩去。
“你和他熟吧,管他是不是被解聘了,我这里火烧眉头了,你得帮帮我。”
音弥发现这才不到五天,汝汝和他黏的的时间比和自己还长,她每天上班,汝汝放假,他养身体,他们父女一天都在家,她出门忙个天昏地暗。这也难怪晚上叫汝汝洗澡得叫上半天,睡觉有时候也不老实,她关灯关门出去了,半夜去看她,却发现她跑到傅凌止床上去了。
对此,音弥吃着不知道该称为什么的醋。自己辛辛苦苦拉扯了五年的宝贝,到头来三天就投敌了。叫她心里酸也不是,苦也不是。
更奇怪的是大多数时间傅凌止都呆在汝汝的房间里,半天不出来,她七点回来,八点半做好饭,去喊他们下来的时候竟然还窝在里面,门也关的紧紧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音弥想方设法在汝汝这边旁敲侧击,那那头鬼灵精的死守不说。她没办法,总不能去傅凌止那里套话吧,那等于自讨苦吃。
想把他赶走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眼看着他和汝汝关系越好,心里头越不是滋味,也害怕日后汝汝离不开他了,他和自己又一没关系二没想发展关系的意思,到时候汝汝夹在他们二人之中更加难办。
这天下午,音弥出去上班。
三点门铃响了,汝汝跑下去开门,是一位陌生的白人男子,手里拿着包裹,用很传统的英式发音说,“请把这个给傅先生。”
傅凌止从后面拄着拐杖过来接过,礼貌道谢,拉着汝汝关了门,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套全新定制的dior homme。他现在瘦,虽然这些天被音弥处心积虑养了点肉,可还是瘦,身量又高,时下最适合穿这类纤细款。
汝汝比他还高兴,蹦蹦哒哒上楼说要重新挑选自己的晚礼服。傅凌止点头,起身开始在屋子里转悠,音弥心细,为了防止他擅自装假肢,干脆把假肢藏起来了,那天晚上她给他上药,他胃又难受得厉害,根本没在意那么多,第二天下楼来看,假肢不见了。
不管现在他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按上,他都要按,以汝汝父亲的身份出席,他必须把自己倒持得像样点儿。
观察了很久,他最后确定藏匿的地点就是餐桌边的橱柜,没钥匙,就只能强行打开了。
一会儿汝汝下了楼,穿着音弥给她新买的最新款的蕾丝短裙,粉色小大衣,巧克力色的球球靴,傅凌止也准备妥当,把她举起来转了个圈儿,
“真漂亮。”
汝汝摸摸他往后梳的头发,“你也漂亮。不,是帅。很帅。”
“要不要给你妈打个电话说清楚,我们一声不吭走了,她找不到人着急了怎么办?”
“她要是知道你戴假肢,她会杀了,然后肢解我。哎呀扑克脸,求你了,我们七点之前回来不就好了!”
傅凌止想了想,他不想汝汝玩的不尽兴,然后也就妥协了,一大一小出了门。
音弥六点半往家里打电话,她是想问问汝汝看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今天雪大,气温骤降,车行缓慢,如果绕一圈去超级市场再回来的话饭就晚点了,他们估计会饿。
可是打了不下十次,电话没人接,她又转到汝汝房间的内线,还是没人接。
右眼皮一直跳,跳的她心烦意乱,她看了下时间,六点五十,取了帽子和大衣就离开了办公室,驱车往家里赶。
路上一直打电话, 一直没人接。最近治安确实不太好,可是苏黎世不是中国或者美国,这里平和细致安静淡然。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和汝汝出去了,所以不在家。但是下这么大的雪,他没有假肢,光靠这拐杖能去哪里?
她眼皮突突地跳得更厉害了。脑海里闪过某种可能,她不愿意再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