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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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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南淮一脸不自在,站也不敢站起来,坐也不敢坐安稳。

这座龙椅,简直像是定时火药!要命的是,你还不知他何时会爆炸?!

“扈…扈将军…你真的误会了,我…我和崇德太子没关系…那是我大哥!他…他才是崇德太子的儿子,当年的惺太孙。”

梁南淮试探着看扈司青。

他已然坐下,品着新上供的茶叶,正是吉兴府产的。

从前,在北蛮要吃到这样的茶叶,必须通过互市,价格奇高。如今,寻常北蛮百姓也能吃得起这茶叶了。

“好茶啊…”扈司青叹道。

梁南淮一愣,更加焦躁:

“扈将军,你缺个皇帝,你找我大哥去吧r者,你自己做皇帝不就是了?何苦…何苦拉扯上我这个废物?”

“哈哈哈!”扈司青大笑,“我的好皇上,哪有说自己是废物的道理?想当初,在川宁之时,你不是还为这个计谋拍手称好么?”

“那不同!”梁南淮如热锅之蚁,“从前大哥还未称帝。可如今,他都已经入主皇城,大局已定,翻不起浪的!

况且…”

梁南淮顿了顿:

“若重来一回,我在川宁时也不该答应你合作!”

如今落到这般地步…乱臣贼子,京城川宁都回不得,何苦来哉?!

扈司青扯着嘴角笑了笑:

“怎么?当初将梁南渚视为眼中钉,如今坐上龙椅,却是怂了?”

“是。”

梁南淮也不分辨,一脸生无可恋:

“我是怂了。他的手段太厉害,借我十个胆子我也再不敢与他为敌!再者说…我父亲还在他手中…

扈将军,我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吧!”

话音未落,就要跪下。

扈司青不动如山,只垂着眼皮看他,呷一口茶,淡淡敷衍:

“皇上,使不得啊。”

梁南淮一愣,一咬牙,只听噗通一声。

双膝触地。

“我不也是什么皇上。扈将军,你行行好吧!”

说罢便开始脱龙袍。

扈司青目光淡淡扫过:

“你要敢脱,就躺着出去。”

梁南淮脸色一白,手蓦地僵住。

躺着出去…那就是死啊。

半晌,他只耷拉下脑袋,无力跪坐龙椅旁。

默了好一阵,才讪讪道:

“你们北蛮想要大楚的地,关我什么事?你扈将军想要掌权,又关我什么事?”

扈司青呷一口茶,目光渐渐落向他,:

“这身龙袍啊,千尊万贵,金银丝线交织而成,你就这样随意坐了?哟,都皱了啊…”

他缓步过去,两指夹起他的衣袖打量,咂嘴摇头。

“皇上,这个位置你不坐,自有许多人想坐。”扈司青道,“况且,你如今的境遇,做个傀儡有何不好?”

梁南淮深凝着眉头。

扈司青扯了扯嘴角:

“你以为,你还回得去?”

“什么意思?!”梁南淮猛一怔,抬头盯着扈司青,神情颤颤。

“呵,”扈司青轻笑,“你从庄子上逃出来,又来过我北蛮地界。算来,称帝的消息也已传到梁南渚耳中。

皇上,你此时回去,他能放过你?便是他顾念着所谓的兄弟情义,晋阳侯府的养育之恩,可朝中大臣呢?

你也该知道,你们大楚的朝臣有多狠。你犯下此等大错,是死是活,都由不得他的!律法在呢!”

“哦,对了,”扈司青笑道,“他身边那个谁,大理寺的,苏…苏什么来着?”

梁南淮面色已然煞白,身子发颤:

“苏敬亭…”

“对!就是他!”扈司青一拍大腿,“不是说,他铁面无私塞包公么?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呀?”

梁南淮紧咬着牙,双手握拳,龙袍的袖口抓得皱巴巴的,袖口的飞龙似乎也在蹙眉。

“还有你父亲。”扈司青垂眸打量他,心头冷笑,道,“说起他…你若不回去,他在大楚过活,或许能被认为是个坚守大楚的忠义之士。

可你若回去…他就是逆贼的父亲啊!你以为,他的下翅比你好?”

梁南淮默然,一股酸楚直往上涌,只憋闷了一汪泪,说不出哭不出。

“再看看这里!”扈司青忽提高语调,大袖一挥,“皇上,这是你的国土。政事,臣替你打理,你只需要纵情声色,享受荣华富贵便是。

这样的日子,不是你最想要的么?”

梁南淮微愣,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扈司青挂着温和而亲近的笑容,似乎真是全心全意替他着想。

啪啪!

扈司青忽拍手。

只见一群衣着鲜丽的舞姬鱼贯而入,管弦丝竹声骤起。方才极冷清,极阴暗的宫殿,霎时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更有年轻貌美的宫女手捧银盘,其上盛满瓜果美酒。一个个笑脸盈盈,婀娜多姿,直朝梁南淮围过去。

扈司青笑笑,长作一揖:

“皇上慢用。臣,告退。”

随着扈司青退出来,宫殿朱门紧闭,守卫森严。只见窗上人影翻翻,俱是消磨热闹。

…………………………

钟已敲过四更,梁南渚披一件袍子,双手撑着案头,其上展开着一张羊皮舆图。

灯火耀着他的侧脸,光洁的下巴生出胡渣,眉梢眼角尽是疲惫。

梁宜贞提了提他肩头的袍子,道:

“程老将军挡着,想来…是有胜算的。况且,又派了援兵。”

梁南渚凝眉:

“我记得,小时候常听父亲说起北蛮。那时,骚扰边疆也是常事,不过皇祖父雷霆手段,北蛮自是不敢入侵。

想不到,沉寂了十几年,终是露出獠牙。真能忍啊…”

梁宜贞气息沉沉,眸子凝了凝:

“父亲曾说,北蛮是狼…伺机而动,忍常人所不能忍。”

梁南渚一顿,看她一眼。

自她出生,父亲便被关在西角楼,如今都还是疯癫之状。

父亲…何时同她说过这话?

但他终究没有问。

“阿贞,事情或许比我们想的更严重。”他看向她,鼻息微叹,“咱们的婚事…怕是要延期…”

梁宜贞握着他的手:

“我明白,这也是我该有的担当。”

“委屈你了。”

梁宜贞摇摇头:

“不委屈。我等着阿渚收复失地,给我做聘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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