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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九日,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做望山的小县城。
这是一个贫困县,贫困到哪个地步呢?即使你跟那里的村民说上学免费,他们也不会将孩子往学校里面送。
虽然上学免费,但是孩子得吃,得喝,得穿啊。
那还不如上山放牛去,至少,卖了牛可以养活人。
因此,当你开车穿村而过的时候,你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村的孝——他们都在马路边,田埂上放牛。
进了望山县城之后,我将车停在了老街的巷道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藏龙道人那帮人晚点发现车子,给我们足够多的出川时间。
事实上,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很饿了,不过,饭可以晚点吃,车票一定要早早的买,因为像这样的小县城,长途车一般一天只有一趟,错过了今天的车,就只能明天请早了。
买好车票之后,我们在路边小吃店里吃汤粉,开店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一只手又短又粗,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做农活给磨的,另一听衣袖却是空空荡荡,也因为老板身体不方便,粉煮好了都是客人自己端。
我端粉的时候发现店面一角放有一个神龛,神龛里供有一尊木像,依稀看上去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我摇了摇脑袋心说我这是怎么人,人家供的是神,哪有神是我能见到的啊!
但是,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问道:“老板,你供的这是什么神啊?”
老板看了我一眼道:“酗子,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我点头。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神,比方说福建,广东地区供的妈祖,内地人却多不认识,你问妈祖是谁?别人自然知道你是外地人了,东北人就更奇葩了,他们有“出马”“请神”之说,每个人家里供的神像都不一样,那也正常得很。
老板原本神光灰暗,但是看向神龛之后,眼中渐渐地有了光彩:“他不是神,而是一位入世的高人,姓娄讳其水,他老人家是活菩萨下凡呀,在望山县,每十个人,就有一个人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我跟你这么说吧,如果不是娄老爷子,我哪有机会在这里开粉店,吃饱穿暖还有遮风挡地的地方啊,二十年前就尸骨寒透了,他老人如闲云野鹤,来去无踪,我即使想要报答他的恩情也无处去寻,所以就在店里供了他的神像,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当是报答他的恩德了!”
听到这里,我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
再看神龛中的人像,你还别说,从某种程度来说,与娄其水真有几分相似,不过因为雕刻师的水平问题,我没有一眼认出。
此时的我,都感觉不到汤碗烫手了,看着老板道:“我倒想听听,这老头到底作过什么好事!”
“哎!”老板似乎对我直呼娄其水为“这老头”很不满,便细细诉说他所知道的娄其水,娄其水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不过。因为他常常帮扶乡民,慢慢为大家所熟知,一开始的时候他住在县城北面山坡上的一个破观里,因为常常有人来找,娄其水很烦,便一把火将破观给点了,破观被烧了之后,娄其水居无定所,自然也就无人烦忧了。
据粉店老板说,娄其水在望山周围县城的这几十年来,做过的好事太多太多了,就拿他自己来说,早年间没饭吃,去车站扒窃,被人捉住砍了一只手,那个年代连吃一碗饱饭都难,更别说去医治了。
真有治手的钱,他也不至于扒窃。
当时他身上的血差不多流干了,他倒在地上,看着眼前四五条狗舔食着他的血,想像着自己死后被它们分尸的场景,他很不甘心,向路人求救,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他,在他意识模糊之时,一双黑色布鞋停在了他的身边。
店老板知道这是有人对自己动了恻隐之心,连忙苦苦哀求。
黑布鞋的主人就是娄其水,娄其水将他扶起,又采来山药为他止血,不仅如此,临行前还给了他十块钱。那时候的十块钱可不比这时候的十块钱,这时候的十块钱,一碗粉加个鸡蛋就没了,那时候的十块钱,足够一个人一个月的挑费。
就是凭着十块钱,店老板活了下来,又慢慢从摆地摊到现在开店做坐商……
除了自己的事情之外,店老板还说了一些娄其水帮助其它人的事情,据说,一户人家儿媳妇对婆婆不孝,婆婆喝农药死了,棺材摆在家里谁也抬不出去,别说八人,十六人,就是开吊车来都吊不动。
不能为了一副棺木将整个家都舍了吧。
有人提议将棺材烧了,化成了灰不信捧不出去。
但是,老人家还有其它儿女啊,其它儿女不同意,还请来神婆通灵说要儿媳妇陪葬,不然的话,即使将人埋到土里,这事儿也完不了,这时候,娄其水来了,坐在棺材边上与棺中人谈了一晚上的天,第二天才顺利起棺。
据说,有人不信鬼神,将别人祭祀烧的冥钱踢飞了,从此之后,他的身上不能装一分钱,只要有钱,就会被鬼魂抢走,出了一趟远门,都是乞食回来的,就是如此,他惹了的鬼神仍然不肯放过他,用一碗骨灰面,将他骗入了阴宅之中,如果不是娄其水及时出现,那人早已经腐烂在棺木之中了。
除此之外,娄其水还资助了几个孩子上大学,望山县只有一个村子的马路是水泥路,那就是学成出大的大学生们合资建的,马路的名字就叫娄爷路……
店老板还要继续往下说,我挥手打断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粉都要冷了!”
店老板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他说娄其水的事迹我的反应会这么大,这时候有人点了碗肥肠粉,他便埋头做粉去了。
木棉花看着我道:“陈烦哥,你跟店老板说些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闷声闷气地取筷子吃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