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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马扎德血目通红的盯着纳牙波澜达,他不明白这个主儿乞的敌手为何来此,不待他喝声,纳牙波澜达埃斤再度咆哮:“若不想你的族人全死在这里,就照我说的做,主儿乞主人,黄金家族的雄狮荣耀,它们不属于你,只有活着…才属于你们…”
话落,纳牙波澜达纵马率部离开,转奔中位战场,此时的他早就没有战意,他所做的就是将这些频死困在战场中的草原各部族人尽可能脱离死亡,不管他们会不会感激他这个黄金家族的支系后代部族,纳牙波澜达的雄心之志已经在这一刻彰显,乃至他的仁慈也随着血杀咆哮慢慢流进了每一个草原人的心。
“呜呜呜….”
随着巴基斯、哈尔巴拉率主儿乞勇士冲进战场与先锋列、飞骑营接战,粗闷的号角声从战场东向的兰河谷传来,那一瞬间,主儿乞部族勇士高呼咆哮,而辽源的将士则冷目心颤,虽然仅仅听到号角声,可是死亡的冲击已经随着寒风大雪浸透每个夏兵到骨子里。
“阿里斯部护…是阿里斯部护…我们主儿乞的荣耀…苏门达达圣近卫军…整个草原最强大的曳落河来了…立窝木克汗万岁…立窝木克汗永生…”
在一股高过一股的呼喝浪潮中,阿里斯统率三千主儿乞曳幽河极寒之地的勇骑,犹如黑夜的野兽,踏着寒风,顶着暴雪,从死亡地域冲来。
望着那黑色不带生息的死亡阵列,秦懿心如锤砸,瞬间一脆,进而碎成无数。
“老帅,那是主儿乞的曳落河…”
“该死的,那些极寒之地的疯子,我们的铁骑营呢…”
听着麾下的将士的惊声,叫骂,秦懿的臂膀在颤抖,身躯在晃动,但是战况不到最后,他想要的还没有得到,所以辽源军的气势…不能散…
“辽源勇悍,所向披靡…”
不知是谁呼啸出这么一句,很快的,一个人,两个人…一队兵,两队兵…也就眨眼功夫,燥骂声被撕心的吼叫所取代。
秦懿放眼望去,秦宇至挺槊纵马,带着飞骑营转战奔驰,从中位战场越过后撤保存实力的亚里木焰部勇骑,朝着主儿乞的曳落河冲去。
“老帅…秦宇至疯了…飞骑营搏杀至此,已然疲兵,如何应对得了曳落河?”夫如贞发觉战场形势再度转变,急声:“让何叔桓的步槊队列阵抵挡,耗了曳落河的锐气,才有一战可能!”
听着这话,秦懿目漏寒光,摇头:“住嘴!你与高崇涣稳固中军,继续压迫奴族蛮兵,何叔桓…他必须带着步槊营与辛訾、彭基稳下右翼战场,确保主儿乞的右翼攻势被顶在阵列外…”
“可是…”夫如贞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帅止住,不得已之下,夫如贞只能率部冲奴族蛮兵杀去,至于秦宇至,已经带着两千余飞骑将士迎着曳落河的攻杀方向冲去。
“曳落河….”
秦宇至身躯紧贴马背,透过面盔,他双目迷成一条缝,暗自默念,死死盯着那快速袭来的黑色阵列。
曾经,辽源铁骑营是克制曳落河的绝对杀器,以重冥恺、双马、骑槊的重骑来对抗曳落河,至少有六成胜算,可是眼下铁骑营失去消息,十有八九是在暗中追查突袭鹰字营时,被鹰字营的混账联合蛮子绞杀在兰河谷某处。
如此之下,辽源军只剩下他这飞骑营,纵然胜算不过两成,可是为了辽源军,为了大夏,为了已经老迈的父亲,秦宇至别无选择。
“部护,竟然没看到辽源军的铁骑…看来这么辽源军果真气数已尽…”
乌恩其紧紧跟在阿里斯身旁,他目扫战场,同为重甲骑的铁骑营却不见踪影,这让阿里斯心宽瞬息:“冲过去,不留活口!”
“是,部护大人!”乌恩其单手举斧,六尺长杆大斧舞动携风,身后曳落河勇士嗷嗷呼啸,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在交错那一瞬间,秦宇至的飞骑狠狠冲进了曳落河的骑队中。
风…狂呼不止…似在吟唱天地间的生死悲歌…雪…凛冽磅礴…似在覆盖腥涩刺目的残尸断臂。
当曳落河与飞骑队交错冲阵,各自奔出后,那一幕的苍凉让秦懿心痛,让辽源将士悲鸣,放眼看去,秦宇至身溅殷红,长刀已在交错中断裂,没了锋刃的柄杆显得那么淡薄可摧,身后,两千余飞骑将士更是在曳落河长斧劈砍中亡命半数,反观曳落河,骑队依旧那么整齐,杀气更是汹涌。
阿里斯拨马绕着战场边缘重新面对飞骑,看着这些至死不渝的夏人骨头,他有狂傲,也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对黄金家族荣耀的向往和对大夏的肆虐。
在风雪的吹洒下,阿里斯抬臂挺刀,直指秦宇至:“放下你的兵刃,下马跪地,我以黄金家族的荣耀为誓…给你一个体面的死亡…”
闻此,秦宇至先是一愣,旋即丢掉枪杆,抽出横刀,疯笑起来:“草原北蛮,野蛮的奴人…让我堂堂大夏俯首…简直笑比重天…”
“你…”阿里斯怒然,乌恩其这些近卫奴仆更是目睁,恨不得将这些夏人撕碎嚼烂,吞进腹中。
“飞骑将士..拿出大夏男儿的血性…不死不休…随我…杀…”
一呵即出,秦宇至再度纵马提速,身后千余飞骑将士带着誓死的信念朝曳落河冲来。
与此同时,何叔桓、辛訾、彭基三人总算以先锋列、步槊营强行压制下整个右翼战场,而耶罗坨的蛮兵在兰马扎德带领下西撤,躲开了巴基斯的主儿乞蛮兵,一时间,步槊队、先锋列与主儿乞蛮兵撞在一起,虽然何叔桓等将领誓死抵挡,可是兵力匮乏的劣势不是单凭勇气就能弥补的,随着巴基斯的强压,何叔桓只感觉阵列压力骤增,比之方才的耶罗坨蛮兵还要大上数分。
中位战场,高崇涣、夫如贞二人将奴族阵列冲散绞杀,让奴族蛮兵回撤的混乱阻碍哈尔巴拉的主儿乞蛮兵进攻步伐,旋即高崇涣分兵转向左翼,想要支援飞骑营,结果又是一声号角袭来,与曳落河的沉闷不同,这番号角急促而高亢,让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