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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放心,某心中明白!”黄齐叱声,旋即猛抽胯下坐骑,坐骑嘶鸣,更是发力冲奔上去。
卞明军阵前,他望着远处奔来的烟尘,不屑道:“区区两千骑兵就想救下余家堡,简直痴心妄想,朴靳!”
呵声中,卞明身后闪出一磐须黑面将,细眼瞧去,此人身着狮头甲,手持狼牙棒,着实悍武之人。
“末将在!”朴靳粗声扯缰,一副跃跃欲冲的模样。
卞明抬臂持鞭,指着驰援而来的北安骑兵,道:“给你四校人马,半个时辰,吃光他们!”
听此,朴靳二话不言,立即拍马率兵迎上,身后四千轻骑奔腾杀出,其态势就如黄河决口,涛涛汹涌。
北安骑兵列前,黄齐看到东州军前分兵阻挡自己,立即呼声令兵,令兵急吹号角,顿时,黄玉明、傅山、成坤三人各率数百骑兵四向散开,随着北安骑一分为四,眨眼瞧之,仿若张开的渔网,而那黑压压的东州骑就似一条鲸口大鱼,朝网底钻去。
黄齐本队中,唐传文骑列快速冲奔,与黄齐注意搏战境况不同,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似无神无边,实则在快速估算战场形势,寻求一战决胜的机遇。
当朴靳率骑兵完全脱离卞明本阵后,唐传文看到东州骑与卞明本阵中间二百余步的空断地带,顿时眼前一亮,于是乎,唐传文不作任何声令,立刻自领百骑脱出黄齐本队,向战场外侧掠阵冲去,东州骑列前,那朴靳虽然看到此景,可在自家雄壮的兵势前,这名悍将还真没把唐传文的百骑放在眼里。
随着虎吼相冲相压,黄齐与朴靳部冲奔接战距百步之时,黄齐躬身贴马,速度再提三分,那朴靳见了,勇悍无畏,硬杀直上,可是东州骑列中,一些骑兵已经在汹涌冲势中稍乱,甚至于双方的坐骑都在惊奔中显出脱缰之忧,对此,黄齐怒声:“蒙马眼!”
一喝之下,身后北安骑迅速以麻布遮蔽马眼,由于瞧不到对面来袭阻碍,胯下坐骑在马刺的鞭笞中奋力狂奔,旋即,北安骑以黄齐为尖锥锋刃,化作长枪利剑,以流光之势横插进朴靳的队列中。
瞬间之后,‘咣咣’的沉闷声响起,由于马速冲到极致,人马翻滚好似稻草断根般接连没入尘土,一些骑兵从马上摔落后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呼嚎,就被马蹄踏做肉泥,只是沙场搏命,定理在天,即谁怵谁亡,谁弱谁亡,这黄齐虽林秀拨马北蛮战,深知这个道理,在嘶吼拼杀笼罩中,他鼓气无畏,抱着以命搏命的态势,硬是以二百北安骑的血肉之躯,冲透东州骑列。
“北安弱种,休得猖狂!”
刹那交错,骑列互杀,朴靳部竟然被北安骑的疯狂冲撞破出数个缺口,这让朴靳怒目嗔裂,他大吼聚威,手中狼牙棒化作死神镰刀,不断收割北安骑兵的性命,一些北安骑挺枪抵挡,结果一合不过,便被朴靳连人带马砸的稀烂。
乱中搏杀,黄齐扫见黑面汉子的残虐模样,顿时勒马回冲,短短五十余步的距离,黄齐长锥刀左劈右砍,刺捅挑杀,硬是用东州兵的鲜血把自身染红,待他冲到朴靳五步之内,黄齐呵声发力,双腿夹腹,手举锥刀,一记开山之势,生猛劈下,奈何朴靳悍劲蛮力十足,一个扯缰退步,反扫斜挑,就把黄齐的长锥刀打落一旁,其巨大的反力由刀柄反斥传回,只把黄齐的双臂震痛欲裂,也亏得他马力冲奔强劲,占了一丝上风,若是马力稍缓,方才那一下就可能被朴靳反力于马下。
“该死的东州崽子…”
黄齐一击不成,怒声叫骂,那朴靳目瞪冲来,由守转攻,与此同时,黄玉明、傅山、成坤三部已经从外翼合围上来,虽然朴靳人数多于北安骑,可是他兵力未及时散开,反倒被黄齐麾下三队的渔网收缩压了一头。
悍将搏命中,朴靳瞧出北安骑的合围杀机,立刻抽身散兵回冲,如此定然挡在黄齐骑队前,断去黄齐拼杀卞明将旗机会,若无法尽快冲破卞明将旗所在,以北安骑的弱势兵力,顶多一刻功夫,必然兵败。
急躁中,黄齐好似凶狼一般,一个劲的追着朴靳疯杀,奈何朴靳周围骑兵攻杀,黄齐险些被乱兵反斩,待朴靳稳固阵脚,几欲袭杀黄齐时,半道杀出一人挡在黄齐面前,黄齐定睛看去,乃其弟黄玉明。
黄玉明手持长柄刀,奋力挡下朴靳:“哥,我部侧翼势弱彰显,难以压制东州骑列外冲,你快去拿下东州崽子的将旗,以鼓军心!”
闻此战况,黄齐左右一顾,果然如黄玉明所言,虽然他以合围之势冲战东州骑乃上乘之略,可事实情况中,却因兵力和把握不到位,导致弱迹快速彰显,为了不让林秀的军略因自己而败退,黄齐明知黄玉明不是那东州骑将的对手,可到底率部脱战,越过朴靳骑列,从侧翼战场快速奔袭卞明将旗所在。
余家堡城墙上,当卞明再度攻城令下,数千东州兵以云梯攀墙,而花铁犁依旧在率残兵死命抵挡,当一波接一波的攻城兵士越过城垛,进入墙头和自己的兄弟混战后,花铁犁急了:“去将火油拿来,全都洒到城墙垛上!”
身旁搏杀的小校听之,挥刀斩去身前的东州兵崽,大声道:“校尉,你要做什么?”
“快去,别废话!”
就这对言当口,又有十几个东州兵朝花铁犁所在的城垛杀来,花铁犁横身立位,一杆铁骨犁拖地挥砸,那些东州兵根本招架不住一合,就被刺锋满满的骨犁盯在地上,待铁骨犁回抽,东州兵满是血窟窿的身躯四溅腥涩,只把一丈范围洒的血红不已。
也就半杯茶的功夫,小校带着百十个堡民重回城头,这些堡民人人身挂两罐子火油,花铁犁见了,大声:“全都给老子洒在城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