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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蛊当夜。
……奇怪,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呢?
洛然心神不宁,蹙着眉心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任由清冷的银色朦胧月华洒满全身,静若闲花照水。
她眯着黑瞳,飞快的思索着检查着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中是否错漏了什么,留下了隐患,但,饶是她绞尽了脑汁,也找不出任何会给自己留下麻烦的事情来
但心底的阴霾,却不知为何,挥之不去。。
“是我最近闲得没事干,爱疑神疑鬼了么?”她皱着眉,摸了摸下巴,有点唾弃自己。
“什么爱疑神疑鬼?”
冷不防,身后一阵带着出浴的水气与冷香袭来,她整个人被拥进了一堵坚实的胸膛中。
“没什么,你沐悦了……唔……好冰,你怎么冲冷水?”神色一振,她笑着仰头,却冷不防被他墨发上的冰冷水珠滴中脸颊,滑入脖颈中,立即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他挑眉,绝世眸子幽深如夜,没有回答,只是放开她,径直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很大爷的将干净的布巾扔到她手中,一丝不言而喻——替我擦头发。
大丈夫主义?洛然妩媚的嗔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磨蹭,起身跪坐在他打开的双腿间,柔柔的将吸水的布巾覆上了他的湿发,一点一点的为他擦头发。
他眼神闪了闪,伸手揽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柔软的胸前,深深的嗅吸了一口她身上迷人的香气,眼底浮现妖异的伤痛水光。
然儿,你若是知道,今晚为你引蛊的人是我,知道我又骗了你,你会不会恨我?再也不肯原谅我了?
胸腔血气冲撞,撕裂的痛,皇甫夜痛苦的闭了闭眼,用力的咬紧牙关,才逼得自己重新平静下来。
他用力的收紧手臂,恨不得将她的身体揉入自己的骨血之内。
小腰差点被勒断,洛然“嘶”的一声痛吸了口气,停下手中的擦拭动作,“夜,痛,放松点,你怎么了?”
“……yu火焚身,你的身子……可以了么?”埋首在她胸前的人,好半响,才丢出一句淡淡的却极其彪悍的话语来。
洛然眼角立即挂上了三道黑线,这男人……至少还差三四天才满两个月呢!
深呼吸一口气,她恼怒的胡乱用力乱擦一通,就扔开了手中半湿的布巾,脸红耳烫的把右手的纤纤五指送到他眼前,“这个,要不要?”
反正这个月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为他解决他强烈旺盛的yu望了。
“那算了。”
眸色倏然一暗,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她的手,面无表情的道,眸底深处沉郁如凝结的黑色血块,墨黑不可见底。
真遗憾,他还想在离开之前,牢牢的记住她的体温与味道的……
“……你……真想要?真忍不了了?”洛然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忍,说起来,自从发现她怀孕之后,波波折折,他差不多禁欲有半年时间没碰过她了……他又正处在血气方刚,需要最强烈旺盛的年龄段……
她的产后恢复跟护理做得非常好,认真算算,也不是不可以,至少瑶溪前天就有暗示过,只要节制一些,这几天她就可以承欢了……
“呃,那个……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洛然小心的觑了一眼皇甫夜的脸色,支支吾吾起来。
——尼玛,虽然她很开放,脸皮也足够厚,但是这种事情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羞耻心跟矜持在的!
“就是什么?”
皇甫夜霍然抬头,幽暗如墨的绝世眸子深处猛然绽放出灼热的仿佛要吃人的光彩来!
“……要、节、制!”洛然咬了咬牙,口齿清晰的吐出三个字来。
就是用手都累得她半死,真身上阵,他若是不控制一点,她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可以不用动,我动就可以。”
下一刻,她就被迫不及待的拦腰抱起,扔进了内室柔软的大床上!
她惊呼一声,唇瓣却在下一秒就被滚烫的薄唇牢牢堵住。
衣物撕裂的声音在室内清晰回荡。
他的吻,如同骤风狂雨,带着莫名的伤悲,又好像要将一生所有的宠爱与炙恋都在这一刻用尽,如火焰般将洛然吞噬。
她如同置身在火海之中,他的体温如熊熊火焰,点燃她,炙烤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洛然根本就来不及去深究皇甫夜此时的吻带给自己的异样感觉,就已经被卷入了火热情潮之中,意乱情迷。
手指贪婪游走,揉捏,他在她身上留下啃咬的齿痕,每一寸都不肯放过……
她迷乱中,只感觉大腿被羞耻的拉开,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架住,紧接着就强悍的撞入了体内!
“啊……”
绚丽的桃花在她雪白的娇躯上盛放,迅速蔓延了全身。
“慢……慢点……”直冲脑髓的强烈快感中,她如一条攀附的蔓藤,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shen吟着哀求。
“乖,抱紧我……”
怎么可能慢得下来?
烧红的绝世眼眸激狂的锁定她的媚态,情迷而染血悲伤,他如狂野的猛兽般,不断的给予脆弱的娇蕾凶猛撞击……
她的长腿被迫困住劲腰,雪臀抬高,使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可以顶到最深处……
“然儿,我的然儿……你是我的,我的!”激烈的快感与幸福感,还有冰寒刺骨的悲凉在身体中激烈碰撞,不甘心的滚烫的晶莹从眼角滑下,皇甫夜忍不住悸动,狠狠的再次吻住她的唇瓣,却是野兽的侵占,咬伤彼此的唇舌。
她的鲜血中有他,他的鲜血中也有她。
前进,后退……
每一次撞击,都想要把她整个人给撞碎破坏掉……
他要记住她的一切,同样,也要让她与她的身体,牢牢记住他的吻,记住他是怎么宠爱她的,他带给她什么样的快乐!
她迷乱的迎合着他,强壮的修长身躯与雪白娇躯交缠出最令人面红心跳的节奏。
寂静的夜,月光在地上流淌,床榻在晃动,床榻的晃荡,令得四面的帐幔同时飘飞……
云收雨歇之时,月已经到了中天。
床帐间弥漫着粗喘声与暧昧的气息,栀子花香的被褥中夹杂了些其他的味道。
“哈……呼哈……”洛然如一条离了水的鱼儿,水眸迷离,脸若桃花,眼角眉梢之前都是慵懒的春情,有气无力的趴在皇甫夜汗湿的性感胸膛上喘气,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皇甫夜已经平顺了呼吸,眼眸中妖异赤红仍然没有褪下。
他还没有餍足,他还想要她,但……时间已经到了。
已经子时了,她体内的噬血蛊王母虫即将成熟了,必须要准备引蛊了。
隐忍的握了握手指,他翻身坐起,光着身体抱起她,快步走近内室相邻的净房浴间中——宽敞的空间内,是有着两口浴池的,一口冷泉,一口温泉。
没有迟疑,他抱着她滑入了温泉浴池中。
被温泉水一激,洛然更加昏昏欲睡,噙着泪光的打了个呵欠。
“不能睡……然儿,时间到了。”皇甫夜苍凉的捧住她的脸颊,轻轻的吻了吻,快速为她清洗了身体,就抱出温泉,放在浴池边上的竹榻上,再取来布巾浸了冷泉,替她擦脸——
冰寒彻骨的浸了冷泉的布巾擦上脸蛋的瞬间,洛然就猛然的打了个冷颤,什么睡意都消散了!
但下一刻,她的黑瞳就惊愕的放大——皇甫夜突然点了她全身的穴道,连哑穴都没放过!
更让洛然倒抽一口冷气,惊恐的是,是他那决绝的如同燃烧过后的灰烬般的绝望眼神,以及嘴角悲伤的苦涩弧度!
强烈的不详感骤然攥住了洛然的心脏!
皇甫夜,你……你想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她用眼神恶狠狠的质问着他。
点了她全身穴道的皇甫夜,全身的力气瞬间像被抽空了一样跌跪在竹榻前,深深的看着她,俊美脸庞上是令人心碎的决绝宠溺。
“然儿,对不起,不要恨我……我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救你了。”指尖不舍的抚摸着她愤怒惊惧的眉眼,他笑得耀若春阳,嗓音却低哑如呜咽,眼角更是溢出了一颗痛苦异常的滚烫晶莹!
什么?
动弹不得的洛然惊恐的睁大了黑瞳,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要为你引蛊的人,是我,也必须是我。君无道给你的那封信,少了很多东西……噬血蛊王,一母一公,需要用真心相爱的人的心头血喂养,不是随便一个人的心头血都可以……也只能养在真心相爱的男女体内。”
缓慢的一字一词解释,皇甫夜笑得绝美,绚烂如昙花,却充满了即将凋零的凄绝。
“要救你,就要以命换命。”
他弯腰,冰冷的薄唇如蜻蜓点水般印过她霍然苍白的唇瓣,滚烫的水珠杳然而下,情深似海,又炽烈如火,充满了疯狂的偏执,“为你,纵使魂飞魄散,我亦不悔。”
以命换命!用他的死来换她的生!洛然眼前骤然一黑,胸口仿佛被无数冰刃所撕裂,全身如同坠入了黑暗冰冷的深渊!
不,我不要!
皇甫夜,我不要,我不准你这么做!
黑瞳恐惧的怒睁到最大,眼角裂开,泪水混合着血丝疯狂而出,洛然的胸口,更是痛得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咙!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历经两世,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为什么他又要先丢下她离开!
他答应过她,绝不会在先丢下她一个人的,更加承诺过,她生他生,她死他死的!
为什么现在要食言!
洛然在心底绝望的嘶吼,视线被淡红色的血泪所模糊!
“不哭,然儿,不要哭,要笑,能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离开之前,对我笑一笑,好不好?”眼角泪痕同样如血痕,他轻笑了起来,用长指拭去她眼角的淡红泪珠。
不好!她凄厉的无声大吼,崩裂的眼角鲜血更多了些,喉咙里的鲜血也冲出了喉咙,几乎要一口喷出!
她狠狠的瞪着他,恨意森森,警告着他胆敢那么做,就是碧落黄泉她也要追去,她才不要一个人独活!
他懂了她的眼神,却笑得更加绚丽而苍白。
“然儿,我们还有兜兜,你要让他失去爹之后,连娘亲也没有了么?你要让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个世上么?”
洛然如遭雷击,蓬勃的恨意与怒火,惊惧绝望如同被一桶冰水兜头淋下。
是了,兜兜,他们还有个兜兜……
“好好的带着兜兜,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的,你不准那么快就来找我,如果有跟我一样爱你的男人,我不会怪你。”
手指眷恋不舍的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皇甫夜望了望天窗外那已经到了子时中天的满月,悲伤的苍白俊脸上闪过一抹狠绝之色。
不能拖了,时间已到!
狠下心,他拉起她的左手手腕,与自己的右手手腕放在一起,左手并指如刀,真气催动,一缕淡淡的剑气在指尖浮现,轻轻一掠,鲜血飞溅!
两道深深的伤口,避开了大血管,出现在两人的手腕上!
几乎是同时,洛然察觉到潜伏在胸口的蛊虫,猛然间活转了过来,开始了爬动,一股无法忍受的尖锐翻搅痛楚与莫名的燥热泛开,她甚至清晰的听到,体内血液被吸食的声音——
啊——!
洛然无声的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吐出,硬生生的被这种非人的痛楚给痛晕了过去!
她最后看到的是,皇甫夜痛楚而怜惜的看着她,两人手腕上的伤口|交叠在了一起……
……
噬血蛊王的母虫从洛然体内钻出,钻入自己体内的瞬间,皇甫夜痛得几乎要虚脱的晕倒过去!
他忍着蛊虫入体的非人的折磨痛楚,强撑着打颤的身体,取过布巾一撕两半,把自己与洛然手腕上的伤口飞快的包扎了起来,才狼狈的瘫倒在冰冷的光滑岩石地面上,浑身冷汗淋漓,如同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瘫倒在地上休息了至少小半个时辰,才缓过来。
虚弱的爬起,他用木盆撩起冷泉里的冷水兜头冲下,才扯过旁边小屏风上搭着的干净单薄衣袍穿上,转身用力的抱起光裸的洛然,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内室的床榻上。
解开她先前被点的穴道,为她穿好衣物,又只点了昏睡穴,为她拉好锦被,他倚在床头,眸光如雪如哀如泣,缱绻不舍,深情不悔,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温柔的描绘她的眉目。
他彻夜的看着她。
一点都没有发现,他一头的墨发,在一点一点的染上白霜……至天明,金鸡拂晓之时,已经全白,惨烈异常!
一夜之间,青丝已成雪。
问世间,几许深情,方能一夜白头?
怔怔的看着垂落在眼前的白发,皇甫夜如大梦初醒一样惨烈的勾唇,低低地笑了起来,却是似哭非笑。
“别了,然儿,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俯身,带着诀别轻吻昏睡中的洛然的唇,一触即分,他带着满身的惨烈悲凉与绝望,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房间内!
——他不愿让她看见他一天天生机凋零,衰竭而死的样子,更不愿让她亲眼看着他死亡!
这不论是对她还是他,都太过残忍了!
……
“皇甫夜!”
皇甫夜消失不到一刻钟,洛然尖叫着醒来!
“夜!你在哪里,出来,出来,不要吓我!”黑瞳含泪,她惊恐的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爬起,光着脚踩过冰冷的坚硬地板,在内室外间与净房浴室之间来回的寻找着那道身影。
但令她绝望的是,无论她怎么哭喊,怎么翻找,都没有皇甫夜的踪影。
若不是手腕上包扎着伤口的染血布条提醒着她,事实的发生,她真以为,自己刚刚做的是一场噩梦。
“皇甫夜——!珣哥哥!”
她崩溃的哭喊着冲出门去,在偌大的摄政王王府寻找着他的身影,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就这样丢下她的!
没有,没有,为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他?
他不在了,不在这里了!
她找不到他了!
“啊……啊…啊……!”洛然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小主母?”
“王妃!?”
“主子?!”
“少主殿下!?”
她凄厉的哭喊声惊动了瑶溪修罗君易等人,一个个如利剑般闪掠到她面前,惊骇欲绝的看着她赤着脚跪倒在冷泥中嚎啕大哭,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位哭得这么凄惨,这么慌乱?
“瑶溪,君易,他走了,他走了,夜不见了,不见了……快,你们快帮我找他,快点啊!”如同抓住了溺水时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洛然凄凉哭喊,猛然扑过去抓住瑶溪,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扑簌的从苍白的脸颊掉落,摔得粉身碎骨。
“啊?”
走了?他走去了哪里?!
众人惊骇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面面相觑,却又搞不清状况的混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丫头,没用的,他们找不到他的,只有你,才能找到他,才能把他带回来。”天空中蓦然传来一声叹息,浮现一道苍老的身影,不是天机子又是谁?
“前辈!”
天机子的出现仿佛让洛然吃了一颗定心丸,泪水磅礴的凄绝黑瞳,骤然间绽放出狂喜的光芒,她又哭又笑起来,“那他在哪里?我马上去把他带回来!”
“这个,只有你想办法找了,你们的姻缘天定。”天机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我给你的锦囊,现在不用什么时候用。你最好在七天之内找到他。”
洛然如同当头棒喝,对,锦囊,还有锦囊!
夜的天机锦囊是救她的,那么她的锦囊,肯定有解救他的方法!
她转身,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室内……
——小丫头啊小丫头,能不能领会天机,参透里面的生机,就靠你自己的了,是相守一生,还是不得圆满,下世轮回再重聚,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啊。
看着洛然狼狈而踉跄的身影,天机子再度叹了口气,降落地面,扔了一个小匣子给瑶溪,对剩下的人招了招手,快步往一个院子去了。
“瑶溪跟君易留下,这是我从暗阁拿来的关于噬血蛊王的详细情报,你们等会交给小丫头,其余人跟我来,我跟你们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
房内,洛然已经找到了那个锦囊。
手指颤抖的打开锦囊,一张泛着奇异香气的被折得正正方方的纸笺滑出,迅速展开,几行黑体行文映入洛然眼帘——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欲寻人,万里追魂。】
“欲寻人,万里追魂……是指万里追魂虫,小金!”洛然怔了一瞬,叨念着,随即灵光一闪,含泪而笑,黑瞳中喜悦的光彩几乎要满溢而出!
但,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第一句行文之上是,她的喜悦遽然冻结。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代表什么天机?
按字面上的意思理解,是想要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
可是,这关噬血蛊王什么事?要怎么让它疯狂,才能让它死亡?
冷静,冷静,云洛然,冷静,不能慌,七天,她有七天的时间!
洛然竭力让自己不要慌,闭眼深呼吸,忍住泪水,双手紧握,尖锐的指甲一点又一点的掐入柔嫩的掌心之内……
殷红的鲜血渐渐从指缝间淌下……
她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却渐渐的压下了焦躁不安与慌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突然,瑶溪闪身进来。
“主子,天机子老祖有关于噬血蛊王的情报要交给你。”
洛然大喜!
……
洛然蛊虫离体第三天。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主子,您先吃点东西好不好,你已经连着两天每天只喝小半碗粥了,您不进食,怎么有力气找到姑爷殿下?就是为了两位小主子,你也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瑶溪心酸的端着一个托盘,苦苦的劝着虚弱的半躺在美人靠上,如同疯魔了一般反复念叨着那两句话,不时翻看一下噬血蛊王的情报宗卷,短短几天就已经瘦得令人心悸的洛然!
“我吃不下……对了,君易那边呢?小金从沉睡期中清醒过来了没有?”洛然脸色苍白如纸,疲惫的看了她一眼,不安迫切的追问。
七天的时间,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虽然天机子后来说,这么点时间他不会跑得太远,到时候云峥带她肯定能找到他,但再不快点,她怕,她怕来不及……!
一想到到时候找到的是皇甫夜冰冷的干枯的尸体,洛然就心如刀绞,浑身冰冷撕裂的痛,几乎崩溃。
她接受不了那样的结局,也承受不起。
喉咙一阵腥甜,她脑袋眩晕得天旋地转,发冷的身体猛然一头向下栽倒!
“我刚刚去看过了,他说最晚明天早上太阳出来之前就可以苏醒……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瑶溪魂飞魄散的看着一头栽倒,滚落地下的洛然,飞快的把托盘一丢,三步并作一步,箭一样扶起洛然!
“咳咳……没事,我没事……把情报给我。”洛然虚弱的咳着血沫,被安置在美人榻上躺好,一双空洞黯然的黑瞳直勾勾的看着摔落在地,还染上了点点鲜血血迹的情报宗卷。
她要抓紧时间参悟才行。
瑶溪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这样了,还没事,骗鬼呢!
但心酸还心酸,她还是飞快的捡起了染血的宗卷,板起脸道:“主子,你要先把这碗雪玉人参汤喝了,我才能把宗卷给你。”
洛然无力的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一下,点头。
好吧,她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了,是需要补充些能量了。
接过,痛快的一口饮尽,“宗卷。”
瑶溪几乎要流泪,不情不愿的把宗卷交还——虽然她很想强迫主子去合眼休息一下,但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素白的手指轻轻展平宗卷,洛然疲惫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染了自己的鲜血的字迹上——
陡然,她屏住了呼吸!
黯然疲惫而布满了血丝的黑瞳中,迸发出无穷无尽的狂喜光芒!
血迹殷然中,几行字特别的醒目——【母虫性yin,成熟后两只公虫以上能满其欲】,【增加引蛊离体成功率,皇甫夜晚七日纳公虫入体喂养】……
原来,原来是这样!
难怪天机子说的最好是在七天之内找到他!
“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明白了,这次跌倒吐血得好,早就应该这样了!”她丢开宗卷,放肆开怀地大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
苍白如纸的脸颊染上了激动鲜活的潮红之色,浑身笼罩的绝望不安与死气沉沉一扫而光!
她知道了,终于参透这天机了,他有救了,她的夜,她的珣哥哥有救了!
天不绝他们!
这个‘欲使其灭亡’中的‘欲’,指的不是想要,而是指母虫的yu望!母虫此时已经成熟,而公虫还没有成熟,只要加点料,挑起母虫的Yu火,公虫孱弱,怎禁得住母虫的索欢?精尽虫亡,母虫到时候找不到第二只公虫纾解,yu火焚身而亡是必定的!
“夜,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马上就来迎接你了!”
低声喃喃自语,宣告般,洛然苍白疲惫的眉眼之间满是焕发生机的耀眼光彩,明媚得动人心魄!
……
次日。
旭日初升。
上京城千里之外,连绵几百里高耸入云的山脉,某峰顶积雪千年不化的险峰悬崖之上。
冷风飒飒,白发狂舞,已经三天三夜不眠不喝不吃的皇甫夜,虚弱的坐在悬崖上,生气渐失。
哀绝悲恸躲在他的唇角眉梢之间呼之欲出,俊脸苍白如雪,身体更是单薄如纸,虚弱得仿佛风再大一些,就会被吹成灰,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间上。
他空洞绝望的眸子怔怔的遥望着上京城的方向,眼角的血色泪痕殷红未干,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之美。
“然儿……我好想见你……我后悔了,我想见你,我想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可是,我没有力气动了,怎么办?”
听着体内那两只噬血蛊王疯狂吸食自己血液的声音,他凄楚而笑,蚀骨的思念让他几乎发疯,喃喃的,沙哑的声音轻不可闻,又一颗殷红的滚烫晶莹从眼角坠落!
“罢了,再也见不到你也好……我怕见到你哭呢,然儿。”
无力的轻轻一笑,他哀恸的闭上了沉重的眼皮,向后倒去,睡吧,就这样睡过去,永远的睡过去吧,睡着了,就不想了……
天地静寂。
皇甫夜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光陆怪奇的梦……
“夜——!”
连云峥带着洛然追着小金到了此处,她扑在他身上,泪珠杳然而下的惊恐呼唤都没能将他从梦境中拖出。
然儿!他听到了她的声音,急切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她,却清醒不过来。
“夜,你醒醒,我来救你了,我找到救你的办法了!”
她哭叫着使劲的椅着他,因她的这句话,皇甫夜眉间的阴霾遽然消散,唇角勾出一丝绝美的安心弧度,再不抗拒,安心的被彻底拉入那个奇怪的梦境之中,再听不见外界的一丝动静……
“丫头,先带他回去,时间紧急,反正你要对他用春|药,他昏着,其实比清醒要好。”
查看了皇甫夜的情况,云峥脸色难看的快速的往皇甫夜嘴里塞了几颗生血丹与回春丹,不由分说的一把拎起昏睡的皇甫夜,抓住死死的抱着皇甫夜的腰再也不放手的洛然,带着小金,迅速撕裂虚空,一脚跨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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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摄政王王府王妃院落。
房内,巨大的浴桶中,清瘦却依然完美的男人躯体浸在了冰冷的漂浮着碎冰的冰水里,脸上身上俱泛着不寻常的赤红之色,热气蒸腾,呼吸急促,眉心紧皱,痛苦的不时晃动着脑袋,奇异的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昏睡中的皇甫夜,此时是yu火焚身——为了逼得他体内的公虫在与母虫交|配中精尽虫亡,继而让母虫yu火焚身而亡,洛然给他吃了好几种的烈性春|药,泡冰水,双管齐下。
“嗯……”云峥皱着眉站在浴桶边上,将最后一口流质状的稀绵的人参鸡粥喂入皇甫夜嘴中之后,才把碗放下,伸手探了一下水温,又扣起他冰冷又火热的手腕诊断了一下,满意的怪笑一声回头命令——
“来人啊,水的温度又上升了,加冰!另外,小丫头,不用再配置春|药了,他体内的一只公虫已经死了……剩下的母虫,也无心进食……”
“不,不用了,把他从冰桶中弄出来吧。”一袭白色宫装的洛然,闻言立即停下手中的捣药杵,黑瞳波光流转,之前苍白脸颊的此时已经微微荡漾着粉红珍珠般的光泽,扬声喊停。
他体质再怎么好,怎么强悍,再泡下去,就要‘冻精死精’了,她可不想他不育啊,她还要给他多生几个宝宝呢!
“为什么?”
眼中闪过火辣辣的光芒,云峥的笑容要多荡漾就有多荡漾。
“再冻下去,就要冻伤,生不出孩子了。再说了,他被压抑了这么久,憋了这么久,再不让他泄一次,会七孔流血的……”眯眼一笑,洛然特坦然,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害羞之意——有个毛好害羞的,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比这彪悍的大有人在!
云峥被秒杀。
他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个还不到十七岁的少女,这娃,还能更彪悍一点么?果然跟君无道那个老妖孽一个世界的人,都是变态,这脸皮的厚度如出一辙啊!
“那你转身回避一下。”
“他身上有哪处是我没看过的?”洛然看怪物一样看他。
云峥再次被秒杀。
抽搐着嘴角,他抓住冰桶中的皇甫夜一提,“哗啦”一声提溜了出来,再将人扛了出去,湿淋淋的丢到内室的柔软大床上。
然后,落荒而逃,还不忘撵人,关窗。
霎时,这个院落周围方圆百米之内,人兽皆无。
室内,洛然脸颊艳若桃花,宫装尽褪,雪白的娇躯横跨上皇甫夜的腰间……
……
男人是被强烈的销魂快感所唤醒的!
睁眼的刹那,眼前熟悉的挚爱容颜,上下晃动的春色差点让他为之喷鼻血!
梦中的记忆如海啸般直冲而下,胸口恸动,滚烫的炙热情感如同火山般在身体内部爆发开来,他咬牙低吼一声,反客为主,猛然翻身将身上的人儿压在身下,握住她的腰肢,像要确定她的存在般肆意冲撞!
“然然……你是我的然然!”
他低沉的蕴含了太多激烈的情绪的喘息声音,如同惊雷般滚过正被他的突然反攻弄得措手不及的洛然耳边!
她迷离的黑瞳不可思议的瞪大!
然然这个名字,只有他前世才会这么喊她的!
他这一世,是喊她然儿的!
“我做了个很漫长很奇怪的梦……梦里,你喊我珣哥哥。”他眼眸如同火焰般紧锁着她,动作稍停,粗喘一声,俊颜上是最宠烈不过的如同得到了全世界的欢愉笑容,“然然,历经两世,你最终还是我的!”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初次碰上她,他的占有欲会这么的强烈,控制不住自己,爱来得如此的迅猛,原来,这是与生俱来!
“珣哥哥!”瞳孔放大,洛然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一世,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喊我夜,或者流觞……我的另外一个名字是夜流觞……”他滚烫的薄唇,侵略般的堵住她的,重新开始冲撞起来……
欢愉的泪珠从眼角滑下,她迷乱的迎合他,纤腰轻摆,与他抵死缠绵,契合无双……
……
三个月后。
海域之上,一艘巨大的帆船被八头身躯有三四十米之长的巨大的鲸鱼拉着,乘风破浪而行。
“皇甫夜,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洛然满脸黑线的瞪着将自己扑倒在甲板上的男人,“坐好!继续讲夜家的事情!”
“然儿,我好热……我觉得,那母虫残留的淫毒又发作了……帮帮我?嗯?”绯红的俊美脸庞上满是无辜,诱惑地磨蹭着她,他绝世眸子中溢满了渴求,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算计……
“什么?母虫不是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么,残毒怎么还没清除干净,快,回舱房!”黑瞳圆睁,洛然坐起,急切的拉着他的手直奔房间,一点都没看见身后皇甫夜高高翘起的邪恶唇角!
——残留的淫毒什么的早就干净了。
他不过是自己偷偷又吃了些春药罢了。
谁让她自从那晚他清醒之后,为了报复他在引蛊上欺骗她,逼他禁欲,不到发作,就死都不让他碰……
为了保证自己的‘性福’,他不介意使用一些卑鄙手段的。
进入舱房前,皇甫夜回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舒心的耀眼笑了。
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他惟愿,与她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