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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已很累,那根绷紧的弦一旦松驰了下来,便有无尽的疲意向他涌来,他的眼里只有那道模糊的身影和那并不亲切的面容。他太累了,他只想就这样一直躺在这里,然后什么事也不用想了,一切都结束了,那个烙在他心底的执念根本就是一个笑话,而他只是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他的意志开始溃散,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慢慢的,叶吟风将自已全身都舒展而开,就这样躺在那冰面之上,他的眼睛也缓缓的合闭上。他周身的气息仿佛淹没在了这无尽的寒气之中,他的灵台很进就陷进了一片混沌之中,他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模糊起来。
叶吟风陷入了沉睡之中,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就这样沉沉的睡着了。而那立于山巅之上的那道身影便缓缓的向叶吟风走来,那儒雅的面容随着寒风拂过,却开始变幻起来,只见他的脸部莫名的扭曲了几下,顿时一张苍老的面容显现而出,那修长挺拔的身躯也在他那苍老面容浮现时而微微的一矮,他的背影开始变得佝偻起来。
“原来你也没有找到‘天启之玉’啊,白白的浪费了老夫的精力。唉,叶家的小子,说你命不好还是命好呢,最后落在了老夫的手里,本以为你们找到了那东西,最后你们却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那由儒雅面容最后变幻成了苍老容颜的老者喃喃的低语着,他又看了看那陷入沉睡之中的叶吟风。他目光闪烁,手中一道寒芒毕现而出,但是他却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扬起手中的寒芒向那沉睡之中的叶吟风刺将而去。
“阿弥陀佛,老施主何必生杀念,那位小施已经被你害得失去了生存的意志。老施主以这样不堪的法子杀害一名不及弱冠之龄的少年,这未免过让人说不过去吧。”正当那老者手中的寒芒一闪向叶吟风刺去时,一道声音突兀般的传进了他的耳中。使得这老者手中的寒芒僵在了半空之中,他放眼一扫,发现一名身着破旧僧衣的僧人就立于一稻草人之后,正双眼灼灼的望着他。
“无罪僧,你想保这小娃,可惜你还是来时了一步,这小娃的命老夫要定了。龙隐圣殿与刺天盟本就是相互对立的,你们要保的人我们便要杀之,看看你们中州圣殿能保下多少人。”那老者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但是难掩他那浓郁的杀意,他双眼凶光一闪,不以为然的向那僧人说道。
“阿弥陀佛,刺天盟行事自然是与贫僧无关,贫僧也不是代表龙隐圣殿。贫僧只是代表贫僧一人,仅此而已,如果你真要杀此子,那么贫僧可以确定一件事,今夜老施主也必定会命丧于此。”无罪僧双手合什宝相庄严的向那老者说道。与此同时,无罪僧周身更是凝起了滚滚的气息,那宽大的僧衣如风进吹鼓般。
那老者双目里的光芒变幻了几下,定格在半空中的寒芒最后还是收了起来,他定定的望着那脸色古井不波的无罪僧。“你要护这小子,只希望将来不会给你来灾难。不要以为他可以给你们找到那东西,两家没落多少年了,你以为那东西还能找得到吗,你们太天真了。”那老者最后望了望那满山遍野的稻草人,头也不回的向那冰山雪峰下急掠而去。
无罪僧周身鼓起的僧衣随着那老者的退走而恢复了原样,他看了看那毫无顾忌的躺在冰面之上的叶吟风,眼里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表情。最后将沉睡中的叶吟风提了起来,展开身形便向那山下掠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冰雪群峰之中。唯有那满山遍野的稻草人终于在一阵巨大的寒风被吹散,四零八落的稻草向四处飞扬而去,最后消失在了那漆幽的夜色之中。
凌天云只觉自已心中猛然间一阵隐隐的刺痛,那阵刺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已经被与北冰云朵相逢的喜悦给淹没了。虽然他无法将北冰云朵体内的七彩寒魄神针取出,但是他还是决定护送这夜冥宫的圣女以及圣女身边的那小侍女琴雪回夜冥宫。
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入夜冥宫了,虽然只是在这漆幽的夜晚,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很值。他不知道为什么魏子修会将北冰云朵的行踪告诉自已,他也知道北冰云朵是由无罪僧掳来的,虽然他不知道无罪将北冰云朵掳来有何目的,但他顺利的救下了北冰云朵,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北冰玄策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一言不发双目痴呆的夜千幽,他的心里更是发出阵阵无奈般的长叹。对于夜鹰王之死,他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夜冥宫本来就是修炼的无情之道,人死只不过如灯灭般,并不能在他们的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浪。但是杀死夜鹰王的凶手,这就有一些耐人寻味了,所以他不得不重视起来,而他也必须给夜鹰王一个夜冥宫最高荣誉的九钟之鸣。
在座的不只有夜冥宫的高层,也有夜冥宫年轻一辈的弟子,魏子修率领各弟子站立在十长老座位之后,应该说是九大长老。已死的夜鹰王之外的九大长老并没有发表自已的意见,既没有给夜千幽定罪,也没有为夜千幽说情,他们缄口不言陷入了沉默之中,显然这个烫手的山芋又扔回了那一宫之主北冰玄策的手里。
夜飞羽那凄然的悲痛与夜千幽那木然痴呆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夜飞羽的作态太过了,但是他那惨戚艾艾般的动作也是令人不禁的潸然泪下。一时间,对于夜千幽的处置无法定判,夜冥宫里的大殿之中陷入了一片僵局。众年轻弟子则在下方低声私语着,一宫之主北冰玄策则是粗眉紧锁,而那危襟正坐的九大长老却是神情穆然,如一尊雕塑般。
“将夜千幽押入大牢之中,夜长老的遗体送回至夜家,待夜长老的丧事之后我们再定夺对夜千幽的处置。”北冰玄策只能无奈的挥了挥手,向众人说道。对于他这个决定,自然是没有人表示反对,当然那夜飞羽除了坚持要严惩夜千幽之外,也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烈的举动,他似乎也默认了宫主北冰玄策的决定。
北冰玄策认为这一场风波暂时就这样平息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场更大的更猛的风波正在向夜冥宫掩来。他轻轻的揉了揉自已已经疲惫不堪的太阳穴,他想一挥手就让众下退下,而这时,一名侍卫迈着急骤的步伐冲进了大殿之中。
圣女被凌天云带进了夜冥宫的大殿之中,这无宜于一道春雷炸响在宁静在夜色里。当众人的目光落在了那面如桃红盈盈嫚妙的圣女身上时,凌天云的心莫名的一紧,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夜冥宫,而且还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带着北冰云朵踏进夜冥宫的大殿中,应该说他是被北冰云朵带进这大殿中来的。
很多人的眼里都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他们眼里自然流露出了欣喜之色,特别是北冰玄策夫妇更是喜不自禁。姬醉月那脸颊之上的如弦月般的酒窝显得更加迷人,透出一抹圣洁的光晕,而北冰玄策那魁梧高的身躯巍然如一座雄伟的山岳般,两人眼里惊喜之色丝毫不掩饰,他们纷纷的向北冰云朵掠去。
凌天云自然被众给忽视掉了,他的心里虽然是忐忑不安,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下来,他飞速的将这整座大殿扫射了一下,发现居然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当然,这群熟悉的面孔都是白天与夜千幽擂台比试时挑出来的夜冥宫年轻一辈的精英弟子。随后,他又看到了那跪拜在地面之上久久不起的夜飞羽,还有那跪得直直却双眼呆痴的夜千幽。他心里不禁的暗叹着,白天还俊逸非凡意气风发,到了此刻却是双眼无神痴呆模样。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稳坐于木椅之上的九大长老,他的目光从一名鹤发童颜宛如仙人般的老者身上一一的看了过去。这些长老长相虽然各异,但是他们的身上都蕴藏着磅礴的气息,他们都达到了神荧内敛的境界,其武修境界可见臻至超凡。他在打量着那九大长老,也有几名长老也在不住的打量着他,其中一名给他一种眼熟的感觉,却是一名白发苍苍一脸慈祥模样的白袍老者。
那老者正用饶有兴趣般的目光正望着自已,除了这名长老,他还看到了一名长相很是粗糙的老者双眼灼灼精光打量着自已,这两名长老都给他一种很眼熟的感觉,只是他不记得自已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两名长老。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宫裙迤逦脸露温柔笑容的绝世容颜美妇的身上,那美妇眼里一抹赞许的目光温柔的望着自已。
除了大殿里的九大长老之外,自然还有一双双带着愤意的目光正射在他的身上,他自然知道这群人正是出现在擂台比试时的夜冥宫年轻弟子。他将这一切都无视了,他狠狠的向那几双更为灼热目光的弟子扫了一眼,然后将自已手里的星泽宝刀扛了自已的肩上,一副你们奈我何的无赖表情油然而生。
见凌天云一副无赖般的举动,姜雪如不禁的伸手掩口吃吃的笑了起来,而其他的长老则是表情不一,夜家的两位长老则是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那名鹤发童颜如仙人模样的老者眼里则是露出了 浓浓兴趣的目光。唯有那长相如老农般的长老却是脸上古井不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夜冥宫年轻弟子之中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上,魏子修还是一如既往的洋溢着他那俊雅而又不失淳厚的笑容,仿佛他的那一抹笑容就像那寒冬里的一缕春阳般。但是凌天云却对那虚伪得不能再虚伪的面容很是厌恶,饶是魏子修告诉他北冰云朵的藏身之处,他也知道自已对他不会再有好感了。
很快,大殿静了下来,因为北冰玄策夫妇拉着北冰云朵的手来到了凌天云的面前。首先映入凌天云眼中的是一张英朗不凡的国字脸,一双灼灼如炯般的眼眸里透出精寒的光芒,再次他看到了一张完美无瑕脸颊上还嵌着如月牙般酒窝的美妇。
姬醉月双眼里露出了好奇的目光不住的打量着凌天云,她惊讶于这少年带着玩世不恭般的姿态,她也惊讶于凌天云一派随意自然般的举动,这种洒脱的举止并不是他刻意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就自带的。哪个少年踏进夜冥宫不是战战兢兢的,可是眼前的这少年表现得很是平静,丝毫没有任何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