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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到这里，这一条就结束了。
无论是从走位、表演，还是细节、气场来说，这一条都没什么问题，足以一条过。
但陆方正没喊过也没喊咔。
监视器里，除了江子歌露出了一秒的迟疑外，顾未越和许微澜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两人依旧按照剧本里的继续演下去。
顾未越饰演的周祈姿态不变，眉宇里的冷意却散去了一点，宋岚话音未落，他便开口道：“病人曹深的亲哥哥曹伟在七二八事件中丧生，从重度昏迷中清醒后，曹深要求亲眼见到曹伟的尸体后，才会继续配合治疗。”
“人民医院现在业绩这么不好吗？”宋岚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刚才前倾的身体变作往后靠。
表面上看是从进攻姿态变作防守姿态，但她的语气和气质却都陡然变冷变硬。
“连几个护工也请不起？”
“想要自残？找人24小时看着，一旦有倾向立刻就制止，能出什么问题？”
“病人的情绪同样也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过于强硬的手段会引起同样强烈的反抗，同时，也可能出现一些其他的意外情况，譬如，这些护工的人身安全问题。”周祈不紧不慢地反驳道。
宋岚笑出声来：“口口声声说着为病人考虑，先将病人塑造成手足情深的弟弟，又话里话外地暗示病人似乎是反社会型人格。”
“周医生真的很有趣，”宋岚微微放松了一些，黑发遮掩下一双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猫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周祈，红唇慢慢扬起一个弧度：“我很喜欢。”
“谢谢。”周祈也扯了扯嘴角：“但我没什么兴趣。”
监视器后面的傅颜眨了眨眼睛。
开始势均力敌的气场对峙，到这里，周祈已经完全比宋岚低了一头了，如果不是开拍前提前沟通过，就是导演快要喊咔了。
果然，顾未越的台词刚刚结束，傅颜边上坐着的副导演便喊了一声“卡！”，紧接着是陆方正导演苍老却有力的声音：“阿越和小江过来，微澜可以休息一会儿。”
“陆老辛苦了。”许微澜刚才爆发了一场，现在看来却没有什么疲态，精神仍旧很好，神采奕奕地笑着说了一声，就由助理扶进了休息区。
傅颜往前走了一点，正好能听到陆方正给江子歌、顾未越讲戏。
“你们来说说，第一条为什么没卡，第二条为什么没过？”
和戏里的魏双双不通，陆老爷子刚刚说完，江子歌压根不管边上的顾未越，抢着道：“陆爷爷，第一条的时候，我感觉顾前辈和许前辈给了我相同的压力，我在演的时候，既怕书柜边的许前辈，又怕沙发上的顾前辈。”
“但第二条的时候，和第一条感觉不太一样，我好像不再是孤立无援，变成了我和顾前辈一起对抗许前辈的气场。”
陆方正的心情看上去不错，他赞许地点了点头，看向顾未越：“阿越，小江说的这些，你发现问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