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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就愣了,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简直有点难以置信:“海棠姐,你回来了?”
她冲我笑着点了点头:“你都这么大了,我都不敢认了。”
“我……”我张了张嘴,高兴的笑了:“我也是。”
海棠姐小时候就标致,现在比小时候还好看,好看多了,电视里的女明星都比不上她。
但是再一看,因为她衣服湿了,所以浑圆挺翘的曲线展露无遗,开着的领口露出了修长的脖颈,月色下,几滴阴河里带上来的水,先是从漆黑柔润的长发里淌下来,接着又从她那修长的脖颈下蜿蜒滑落,直到滴到了那一片洁白无瑕的肌肤深处……我忽然觉得特别热,尤其是下腹。
我知道这是个啥反应,连忙把头转一边去了,有点不知道把眼光往哪里搁,可控制不住,老想着看她,就赶紧伸手拿了块毛巾擦头发来转移注意力,心说李茂昌啊李茂昌,你咋对海棠姐还有了邪念了,赶紧给我清醒清醒。
“你看你,还说长大了护着姐呢,”海棠姐红唇一勾,扳过我的头,就替我擦起了头发来:“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让人欺负?”
我的鼻尖儿,离着海棠姐,也就一指的距离,那股女人特有的香气袭来,我耳根子猛地又烧起来了,忙说道:“今天是他们以多欺少,乘人之危,要是平常,我……”
海棠姐笑:“你什么?”
我其实想说,我特别想你。
没成想,我话没说出来,忽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不像是偷瓜的,偷瓜的怕让人发现,声音放低还来不及,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这个时间,兴师动众的,是干啥来的?
我把头探出了瓜棚子,见一帮举着手电的人来回的在附近扫:“在这里找找!”
找啥呢?仔细一看,都是村里人,最前面的叫李国庆,也是我们本家亲戚,远远看见了我,就拿手电筒照我,问我看见谭东他们几个没有?
我下意识伸手就把手电筒的强光挡住了,谭东他们就是刚才那几个推我下阴河的混混,咋,他们还没回去?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忽然有人就惊呼了一声,说坏了,找到了。
找到了咋还坏了?我心里一提就猜出来了,回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手电筒的光扫射过去,阴河的河面上漂着几个黑乎乎的人影,都不动弹了。
这些人里有谭东他们几个家里的亲戚,他们见了这个阵仗,一屁股就坐瓜地里,“噗”的一下,把西瓜坐烂在裆下了。
我暗暗咽了一下口水,我沉河里的时候,他们几个是叫唤了一声,当时,出了啥事儿了?
对了……海棠姐肯定知道!
我回头就往瓜棚子里看,可说也奇怪,瓜棚子里已经空了,海棠姐不见了。
难道是她怕跟我一起钻瓜棚子的事儿让人知道了名声不好,躲起来了?
可不对啊,瓜棚子就一个门,我一直在门口,她怎么离开瓜棚子的?
我后背一麻,难道,还上天入地了?
这会儿谭东他妈凄厉的哭了起来,吓了我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只见那几个徐混的尸体捞起来堆在一起,滴滴答答的往下淌水,谭东他妈边哭边说他们家小东子平常那么老实,咋跑阴河这边耍来了,都是其他几个短命的小王八蛋,自己找死就算了,还把可怜的小东子往死路上带。
谭东他们几个的脸被手电筒的寒光一照,泛着阴森森的死气,眼珠子一个个瞪得溜圆,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有人低声说道,这模样,不像是淹死的,倒像是吓死的。
怎么他们出了事儿,我和海棠姐倒是安然无恙,他们到底咋死的?
“茂昌,你想啥呢?”这会儿李国庆过来了,问道:“阴河边上就你一个人,谭东他们为啥下阴河,你看着没有?”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李国庆像是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就揪住了我的对襟褂子:“你的衣服咋全湿了?”
周围的人也围了上来,全用很瘆人的神色盯着我:“你也下阴河了?”
“你们不说我还忘了……”谭东他妈猛地扑过来,大声说道:“小东子今天跟我说了,要弄点瓜吃,是不是为了你家几个几把瓜,你把小东子他们给推河里了?你个死人生的扒灰仔,你贼心烂肠子害我儿……”
李国庆他们赶紧把谭东他妈给拦住了:“表嫂,谭东他们好几个大酗子,如狼似虎的,茂昌瘦成这样,咋能把他们给全推下去?”
“你们懂个屁,”谭东他妈死命的挣扎了起来,要撕巴我:“这小子是一般人吗?他是死人生的,那会儿外来的先生不是看出来,说他是个祸害,要是放着不管,能把……”
啥?我心头一动,外来的先生说我啥了?
“哎,这话不能胡说啊!”李国庆他们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赶紧捂住了谭东他妈的嘴:“表嫂,事儿还没弄清楚,你瞎说啥!”
我看得出来,他们的眼神都很怪,因为他们知道,谭东他们从小到大就欺负我,抛开我有没有能力不说,动机我还真是有的。
我又不缺理,就把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没提海棠姐的事情——她才刚回来,跟我钻瓜棚子的事情对她名声不好。
“你这是放屁,我家小东子那么老实,能推你?”谭东他妈的一双眼睛在月光下血红血红的,瘆人的跟护崽子母狼一样:“我看是他们就是你害的,杀人偿命,你还我小东子的命……”
说着就要抓我,可这个时候,谭东他妈的手被人给抓住了,接着就是一声呵斥:“现眼的玩意儿,你到老子这撒啥泼呢?”
是我爷爷回来了。
我爷爷打架斗殴的本事也跟流氓事迹一样出名,有一年一个碎嘴子说他坏话被他给听见了,他一巴掌把那个人扇的原地转了三圈才躺下,还愣没看出他啥时候出的手,所以别看他这个岁数,全村没一个人敢跟他动手。
谭东他妈见了我爷爷,一声嚎叫没嚎出来,硬生生的给憋回嗓子里去了,还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嗝。
她愣了一下,换了一张脸,哀哀的哭了起来:“他二大爷,你给我说说,你们家茂昌害死了我小东子,这账咋算?”
一般庄稼汉爱面子,都不打女人,可我爷爷除外,所以谭东他妈平时拿妖作怪的,唯独见了我爷爷夹尾巴。
我爷爷瞅了瞅那几具面目狰狞的尸体,脸色也有点阴晴不定,这才说道:“谭东他们是不是我家茂昌推的,你们心里没点数?他们不来阴河边上,我们能把他给绑来?孩子作死,大人认倒霉吧,说法没有,你要是愿意让他们几个烂在我这瓜地当肥料,我也不拦着。”
这就是我爷爷一贯的做事风格,别人敢死他敢埋。
“这……”谭东他妈一听噎的没话说,李国庆赶紧打圆场:“是啊,表嫂,我们也觉得就是个意外,别冤枉了好人,还是早点打点了,让几个孩子安心上路是正经。”
谭东他妈虽说张牙舞爪,可也是打心底里看不起我,不大相信我真能把谭东给咋了,她为啥闹,是因为我们都下了阴河,可谭东死了,我没死,她心里不平衡。
眼看着闹也闹不出什么结果来,她那股子气劲儿也泄了,只好半推半就的跟着帮忙的村里人要把谭东他们给带回去。
“等一下,”没成想,正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这几个孩子,身上是不是少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