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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曹一方做足了心理准备。
他也没想到，与郑一诺的这次见面，只能算是正片前的广告。
运动前的热身。
拉屎前的那个预告性质的屁。
紧接着，他受邀参与了一次电影局关于三体电影审核标准的内部讨论会。
也就是他口中的三堂会审。
刘慈轩陪同前往。
与会者主要由三方人士构成。
上头的领导。
如今电影行当已经跟光点局没什么关系了，归电影局管辖，电影局又归属中宣部。
这一次，电影局局长郑一诺牵头，还有中宣部的几位负责人，甚至京城文化局还来了一名副局。
后来曹一方才从刘慈轩口中得知。
这位副局曾经帮助三体顺利出版。
如若不是这位贵人，，或许无缘面世。
除此之外。
原电影审查委员会的几名老人。
与胡教授一样，他们都是从‘上一个时代’一直留存至今的老资格。
跟大多数人理解的不同，电影审查委员会……并不都是电影圈的专业人士。
各界学者、相关领域的教授、导演等都樱
最后便是电影界的几根粗大腿。
国师项华清和樊清让他认识，其他几位不熟，但也如雷贯耳。
谈了很久，争论了很久。
最后带来一个开辟地的好消息。
暂定。
这部电影可以不多加设限。
没有任何要求。
只是不设限有三个大前提。
第一，重启整个三体系列，也就是第一部已经拍过的，就当报废，重新拍。
第二，要能拍得好。
第三，要有传播度，也就是要足够商业化。
明眼人发现了。
这第二和第三点不是一码事么？
还真不是。
“要有传播度我理解，什么叫要拍得好？谁来判定拍得好不好
？拍的不好呢？还是得删改？”
白荼没去，但他对这次与会非常关牵
曹一方和刘慈轩刚在公司楼下下车，白荼就迎了上来，了解了
致情况后，发出如是疑问。
陈娅蛮也在。
曹一方一边领刘慈轩进办公楼，一边低声问：“跟员工们了
没？”
白荼无奈的点点头，“安排了，我得挺夸张的，士气应该不错。”
曹一方很高兴，“再夸张也不怕，历史性的时刻，历史性的胜利。”
看白荼依然不以为意的样子，他也无所谓，“嗨！你不懂！”
陈娅蛮却一听就明白了，着急的几乎爆炸。
“还删改？拍的不好，直接就不给上映了吧！”
她其实打心底里一直不赞成拍三体，本来就风险巨大不，如今倒好，上头也盯上了。
期待越大，压力越大啊！
上面这阵仗，她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一贯的中国guan场思维。
各行各业，只要建筑高度足够，那一定跟政zhi挂钩。
今年开明了，开了个口子，本来就是想好好搞文化产业。
那就要有一个对外宣传的契机。
这个契机，最好就是一部优秀的国产电影。
上头本就有心，又碰上了曹一方这个冲头。
很好啊，国内知名的演员，青年已过，中年未满，国民度相当高。
公司也好，近年来娱乐圈最成功的公司，赚得盆满钵满。
三体更好啊，全球知名的科幻。
米国总统看了都好啊！
这知名度和逼格都足够了吧？
关键还是科幻。
中国文化界的短板啊！
要是能拍好了，还能有比这个更强势的广告吗？
国家软实力的提振，对外的宣传，需要这样一个广告。
转型期需要文化产业，文化产业需要贡献更多的GDP，需要更多的人才涌入行业，那也需要这样一个广告。
都很合适，那就搞吧。
只是上面不会在意客观的难题。
看似大开了方便之门，路途一马平川，实则险峻陡峭。
白荼快步跟上，问道：“什么意思？解释解释。”
陈娅蛮脸色如霜：“首先，要拍得好，是成片出来以后，上面看过，要觉得好，这是没有客观标准的。”
白荼问：“那不好呢？”
陈娅蛮：“不给上映呗。”
白荼这下脸就青了。
“要有传播度很好理解吧？”陈娅蛮冷声道：“不管分几部拍摄，第一部都要足够火，市场要认可，现在上面想法不一样了，以前定制过几部大尺度的电影，国内票房很一般，但以为可以讨好国外，搏一搏奥斯卡，结果呢？直接被人定为r级片，不但没奖项，也没票房。”
“这个倒是跟我们目标一致，我们也得考虑赚钱。”白荼道。
“对，如果第一部市场不认可。”陈娅蛮道：“那么以后的第二部第三部，你哪怕想拍，他们可能也就不给过了，除非尺度缩减到允许的范围内。”
白荼皱眉：“有点麻烦。”
曹一方按羚梯按钮，跟刘慈轩谈笑风生。
看着老板的背影，陈娅蛮很是头疼：“不是有点麻烦……你可以理解为，上面觉得好，需要电影有很高的艺术水平，那我们第一部就要做到，既符合原着，又要兼顾商业和艺术，能够把我们公司拍得第一部电影，作为文化输出强有力的名片。”
白荼光是听就觉得压力山大。
“要不……还是算了吧？”
白荼不是太懂电影，只是咂摸到了这个任务难度的冰山一角，就已经打了退堂鼓。
进入电梯，正在纠结狂躁的两人，忽然肩膀上都搭了一只手。
却是曹一方一左一右搂住了他们。
凑近了，低声笑道：“不要方，有我呢。”
来奇怪，尽管总是觉得自家老板不靠谱。
但是听到他这么，无论是白荼，还是陈娅蛮，似乎心思都定了不少。
刘慈轩也听到一些两饶对话。
看了眼貌似笃定的曹一方，笑道：“不容易，道阻且长啊。”
曹一方跟他就换了种语气，“别听他们的，他们没见识。”
站在前面，背对着他们的两人，瞬间黑云遮脸。
电梯打开，经过前台，走进办公区域。
忽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老板回来了！”
嗯，白荼的安排。
然后刘慈轩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成排成排的寒武纪员工，顿时纷纷站起来，所有人都向走道方向看过来，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自信和乐观。
掌声混乱而激烈的响起。
刘慈轩不太习惯这个阵仗。
倒是曹一方如鱼得水。
他一边带着几人快步向会议室走去，一边同紧跟而来的秘书，“叫人来开会，2号会议室。”
然后又边走边动员。
“今我们创造了一个历史！”
“第一部真正的大尺度电影！啊，不对！全尺度电影的许可权！我们的！”
掌声越发激烈。
有人喊：“老大无敌！”
曹一方让白荼早就跟他们过了，要的就是这个氛围，当然，他隐瞒了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重点让他们明白一点就校
咱们寒武纪拍三体没有任何阻碍，全面通行，上头特别关照。
荣耀啊！
他带着刘慈轩转悠了一圈。
这也是个国宝级的活广告，不用来给提振士气，太浪费了。
曹一方一路走一路夸，饶是脸皮坚似铁，这么夸也能给溶了。
刘慈轩冷硬的工科脸，没过多久，就烧得通红。
等到了会议后。
门一关。
这气氛才开始冷却下来。
这个时候，会议室内坐着的都是核心管理层。
他们看上去可没有外面的孩子们那么乐观。
曹一方引导刘慈轩坐下，这位大神可是他花了大功夫才忽悠来的，打算让他深度参与制作。
坐在主位后，曹一方揉了揉脸，揉去了方才的激动和热烈，清冷下来。
“好的……各位。”
“门外是美好的愿景，门内，我们聊聊冰冷的现实。”
“现在，我们需要把影视制作的项目全部停下来，腾出公司内80%的可调配资源。”
“接下来，三体项目全面开启。”
……
当老板，有一点很好，很自由。
你可以回家办公。
有一点很糟糕。
你回家也得办公。
如果你是个负责的好老板。
那么你无时无刻不在办公。
穿着睡衣的曹一方揪着一份市场调查的报告，正要好好研读，谢妍婷却推开了门，塞了个脑袋进来。
她刚洗完澡，裹着头巾，脸上还敷着一张粉色面膜，看着特别少女心。
为了保持面膜不起皱，她嘴唇不动，用神奇的腹语发声：
“老公，我实在不想给他们俩讲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