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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舍的饭食非常简单,汤饼配酱菜。
热乎乎的汤水下肚,小腹立时温暖起来,就连疼痛都减轻不少。
柳福儿惬意的吐了口气,笑吟吟的道:“张村正,这里离县城还有多远啊?”
“那就远了,”张村正道:“不过我们这里离乡里很近,也就四五里,走上大半天也就到了。”
柳福儿咧嘴。
只靠腿着去,要是不想耽搁办事,还不得天不亮就出门啊?
张村正笑呵呵:“村里有一户有牛,你们要想去,明天我就去借来,送你们去。”
柳福儿眉头微动,笑道:“不用了,歇半天就差不多了。我们要去寻队伍,不好在这里久留的。”
张村正笑着点头。
柳福儿侧目看周小六。
早前她打算离开,便把刮刘大的那点银钱她都交给他了。
周小六意会,忙拿出来。
柳福而推到张村正跟前,道:“这钱你老看着给我们都换成胡饼吧。”
“这,这怎么好,不过一点粮食,”张村正赶忙推道:“你们过来,也是为了我们日子好过,我哪好收你们的钱。”
“你们辛苦一年,末了就只能赚出点嚼用,我们吃了,你们吃什么,”柳福儿把钱袋放在他手里,道:“况且我们也不止眼前这些,村正还是看看,这些钱能换多少吧,这样我们吃着也安心。”
张村正握着钱袋,默了默。
柳福儿一直注意他的神色。
当看到他嘴角微微下撇,腮边肌肉微颤,后缓缓舒展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表示他对他们的戒备已经降低,起码此时此刻他不会再想着找人来抓他们。
梁二对她这么小心有些不以为然。
柳福儿瞪他一眼,道:“入夜之前,要是胡饼好了,咱们就走。”
梁二皱眉。
他赶惯了路,风餐露宿与他是家常便饭,但看到柳福儿苍白的脸色,他道:“不然歇一晚再走?”
柳福儿摇头,“我去歇会儿,晚饭前喊我起来。”
她去找张村正,问哪里能歇会儿。
张村正赶忙拉开侧边厢房,道:“小将军一路辛苦了,赶快睡一觉缓缓神。”
柳福儿笑道:“村正抬举,叫我小郎就是”她指了指身上衣裳,戏谑道:“村正可有见将军穿成这样?”
张村正呵呵的笑。
柳福儿道:“不知家中可有针线,”她略带窘意的道:“一路急行军,我这衣裳都快要成渔网了。”
张村正看了眼,歪头道:“小郎脱下来就是,待会儿醒转,自然就补好了。“
“不用,兄弟们还在等着,早些做好胡饼才最要紧。”
张村正微微点头,看向她衣服。
柳福儿扯了破开的地方,道:“不过几个口子,我自己缝缝就是了。”
张村正笑呵呵道好,转头拿了针线篓子过来。
柳福儿接过,方才进屋。
闩好门,她便将里外两层长袍脱下,把撕了半截的那件拎出来,就着破口又撕了两条下来。
而后穿针引线,熟练的把布条缝成个可以塞一点东西在中间的布袋子。
她扯了扯留出来的富余,又撕一条,量好距离,绑在上头。
而后她将布袋子妥帖的放在衣襟里,又把衣服穿好,才躺在铺着草席的榻上,迷糊睡去。
天色越发暗了,浓郁的粮食香气随着蒸腾的水汽飘散出来。
张村正和他娘子已是忙得不可开交。
周小六看不过眼,也跟着忙活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戌时。
柳福儿一觉起来,来到院里,见院里的竹篾上都是晾着的胡饼。
柳福儿过去看了看。
张村正正好过来,见柳福儿捏着胡饼,便道:“小郎莫急,我这就去借些石头来,一烫立马就好了。你放心,一准不耽搁你们的事情。”
他说完,急匆匆出去,没多会便扛着一个大袋子进来。
柳福儿赶忙要去帮忙。
梁二迈步过去,一把接过,道:“送去哪儿?”
张村正笑呵呵的指了厨房。
梁二把袋子提过去。
张村正笑呵呵的与柳福儿道:“小将军人真好。”
柳福儿笑着道是,又道:“是我们做属下的福气。”
张村正忽的叹气,道:“希望我家大郎也能有这福气。”
柳福儿一怔,道:“你家也有人在军中?”
张村正点头,道:“前年征兵,规定每户必须出一人,我就他这一个,要么我,要么他,最后他就替我去了,”说着他不由抹泪,“这一晃就是两年,没音没信的,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柳福儿轻叹。
梁二从厨房出来,见柳福儿表情戚戚,便道:“怎么了?”
柳福儿道:“张家大郎也在军中,好久没给家里传信了。”
梁二挑眉,问:“你可知道他在哪个所?”
张村正摇摇头。
“那大概跟那个将军,或者在哪个军种呢?”
张村正还是摇头。
梁二皱眉。
张村正看他这般,便道:“要是难为,就算了。生死有命,他若运气,总会归家的。”
柳福儿转眸看张村正,眼底深处藏着一抹同情和感伤。
即便这个朝代一切都是以人力完成,可通讯却十分发达。
两年都没有消息,这实在不太正常。
柳福儿心里已经有了不好推测。
张村正佝偻着背脊往厨房去。
柳福儿觉得,或许他已经想到了,只是他并不想承认。
厨房里,有个头发半白的娘子出来,将竹篾里的胡饼抱进去。
柳福儿注意到她眼圈有些发红,她想了想,紧跟着过去。
厨房里,周小六正抄着小儿手臂粗细的擀面杖跟面团较劲。
柳福儿过去拍拍他,悄悄递个眼色,又看了眼张村正。
周小六立刻明白,便叫正把胡饼搁在烫热了的石子上的张村正出去。
柳福儿凑到灶台边,偷眼望了望妇人,低声道:“张家娘子,敢问你家大郎身上可有特征?”
妇人转头看她。
柳福儿道:“我们这就要去寻队伍了,途中带弟会遭遇其他节度使的军队。”
她笑道:“我们相遇便是缘分,你和张翁都是好人,我想帮你们寻一寻。”
妇人的眼圈顿时红了,她抹了把眼泪,哽咽的道:“我儿右手臂有一小儿拳头大小的胎记,是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