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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悟真双眼冷冷的盯着那邪异的鬼脸，眼眸之中陡然显化出无比凶戾的伏天剑意。
伏字诀的杀机衍化，如化作一道血色的电芒，猛然杀出。
“噗嗤——”
虚空仿佛都被这一道血色的电芒杀穿，巨大的鬼脸印记，几乎瞬间崩碎，化作一片血雨纷飞。
“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悟真沉声冷喝，双眸之中，有血光闪烁。
但很快，血光便再次消失了。
他的双眼，又再次变得冰冷如千年寒冰。
鬼脸粉碎之后，天地间出现了大量的灰白色的气流粒子，陈悟真眼眸一凝，一股浩荡而近乎于毁灭的吞噬意志显化。
“轰隆隆——”
虚空猛然一震，顿时，大量的能量汇聚而来，形成了能量的本源一般，落入陈悟真衍化的《鲲鹏吞天术》功法之中。
很快，天地间，那粉碎的灰白色气流粒子，也近乎于完全消失。
近乎于废墟的乌元镇，似乎也已经多了几分灵性气息，天空中，一些天地元气，也开始逐渐的弥漫而来。
陈悟真怀抱着小妖犬，目光扫过四方，很快，他找到了之前的方家所在的地方。
在这里，他看到了无数的血迹，这些血迹的气息，都非常的熟悉。
这些气息，都属于方家人。
如方月俪，方守泰等。
但他们是否死了，如今陈悟真也已经并不在意。
方凌曦已经不在了，其余人的死活，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陈悟真漠然的踏过一片片的血痕，最终来到了一处更加荒芜的区域。
这里，是曾经的晨曦独院，也是他和方凌曦居住过的院子。
但这里，如今却也只有呜呜咽咽的风声，在如泣如诉。
陈悟真呆立了半响，怀中的小妖犬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伤，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舐着他的衣衫。
小妖犬眼眸深处，仿佛有着源自于灵魂的痛苦和悲哀。
陈悟真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妖犬的头，却感受到小妖犬似乎又有了狂暴的趋势。
“你也想离开我了吗？活着的确是一种痛苦，死亡的确是一种解脱。可很多时候，活着，不仅仅只是想活着，而是不能死去。”
陈悟真喃喃自语，他抬起手，手中蕴含杀机。
小妖犬的狂暴，似乎有所收敛。
它似乎很期待陈悟真那一掌能劈下去，好送她上路。
陈悟真的手一抬，一掌就要劈下，这时候，风中却出现了一道很轻微的、熟悉的声音。
“夫君，不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似乎还有熟悉的味道。
但，那声音的主人，终究不是方凌曦。
即便，她有着和方凌曦近乎于一模一样的容颜、气质甚至于装扮。
但是，她所有一切都可以模仿，却唯独模仿不了方凌曦腹中的胎儿的那种神秘气息。
“夫君，你要解救翠鹂，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因为我，而选择自我惩罚。不要因为我，而选择彻底入魔。那样，我即便是离开，也并不能安息。”
那女子再次开口。
声音低低的，一如深夜里的温柔之音。
但，陈悟真只是平静的抬头，平静的看着她。
“有意思吗？”
陈悟真语气平淡，已经不再有任何的感情。
“你……你认出来了，对不起。我不想亵渎她，但我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
方凌曦模样的女子形容陡然之间发生了一些变化，很快，南宫雨薇的身影，便完全的显化了出来。
“你看到了很多东西，是吗？或者说，你也是命运的眷顾者？所有命运的眷顾者，如今在我眼中，都该死——你，或许也不会例外。”
陈悟真道。
“命运的眷顾者？我从来都不是。不然，我又岂会和你的关系走到如今这一步呢？我来此地，只是方凌曦的一份嘱托罢了——她希望我这么做。
所以，我这么做，其实也不完全是亵渎。”
南宫雨薇苦笑。
“她让你这么做？那次你们之间悄然的交流？”
“的确如此。还记得她戴在你手中的戒指吗？还记得戒指里的、属于她的长发吗？那时候，她其实大体上已经想到了类似的结果了，所以……所以留下了一些东西陪伴着你。
面对天命，我们终究连蝼蚁都尚且不如，没有挣扎和反抗的力量。”
“那是你，而不是我。”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陈悟真，不论你信不信，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希望你不要沉浸在你看到的未来的某些变化之中，太过于投入。
未来，既然还没有发生过，那么，很多看到的未来，就都会发生变化。
而发生了变化的未来，就不会沾染那些你看到却没有发生的未来的因果。”
南宫雨薇说着，又叹了一声，继续道：“既然没有因果，很多事情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艰难，那么复杂。比如，你们之间的感情，比如，你与我之间的误会。”
陈悟真闻言，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眼神格外冰冷的看了她一眼。
“不论你信不信，其实我还是想说，我的的确确推衍到了方凌曦的一道生命气息。你不要绝望，她一定会好好的出现在你面前的！你要相信她！”
南宫雨薇语气很是严肃，也很是认真。
她说着，又道：“陈悟真，你打开戒指，看看她留给你的长发——你继续以现在的状态下去的话，你觉得，她真的会开心吗？逝者已矣，她若还在你身边，那一定是希望你过得好，开开心心的……”
陈悟真摇了摇头，道：“不用说了，因为我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南宫雨薇美眸顿时变得黯然了起来，不再开口。
“即便是假的，但，我还是感激你能说。”
陈悟真沉吟了片刻，长叹了一声。
南宫雨薇同样颇为怅然，道：“我们天命师，一生都是不祥的。注定孤苦一生，孤独而寂寞。你如此，我其实同样如此。
你不要太悲伤，我相信，或许，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真的拥有能力改天换地，让她重新归来。”
陈悟真只是淡淡的看了南宫雨薇一眼，道：“你走吧。即便再强大，也不可能让死人复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