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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别胜新婚,小夫妻两个一夜温存不提,第二天一早,百合脸上还残留着昨夜宿醉般晕红,手脚酸软,贪恋地环着宋好年的腰不愿动弹。
宋好年存着一段心事,温声催她起床,百合伸个懒腰,爬起来洗漱,坐在桌前对着镜子挽好头发,就要去店里取早饭。
宋好年连忙拉住她,“今儿不戴首饰?”
百合摸摸头上镀银的簪子,这个昨儿拔下来就放在枕边,她顺手戴上,早晨再没开妆盒。
宋好年双眼晶亮,满心期待压都压不住,她见状不由猜想,这人是不是给她又买了啥东西。
到底走过去掀开妆盒一瞧,不由“呀”一声惊叫出来。
妆盒里头原先放着几件铜镀银的镯子、簪子,空心银镯子,一个绞丝银镯子和一件鎏金蝴蝶簪就是顶贵重的东西。在这一堆东西上头,却放着三样金光闪烁的首饰。
一根金钗,双股浑圆,头上打成百合花苞模样,正合她名字,又有“百年好合”的意思在里头。金钗旁边一对金镯子,素面,上头一丝花纹也无,但光是金子折射出的光芒就令人满眼发花。
百合又喜悦又惊讶,回头问他:“咋买这些个东西?贵不贵?”
贵自然是贵的,一两金子能换百两银子,这几样东西就算不重,少说也有三五两,宋好年这回一口气花出去三五百两银子,放在他们家,足够花好些年的,由不得百合不惊讶。
宋好年笑着说:“我从前就说总有一日要叫你穿金戴银,话可不能白说。你戴上试试,究竟好不好看?”
银子再贵重也不能吃,究竟是个叫人用的物件儿,百合看宋好年大方,自己也不再纠结这些个东西的价格,往桌前一坐,笑道:“你来给我插头发上看看。”
宋好年扶着她头发,小心翼翼地把金钗插进头发里,左右端详一阵,又稍作调整,百合在镜子里瞧见,抿着嘴笑。
她自个儿戴上镯子,把白生生的腕子伸到宋好年眼前:“好看不?” 百合一到夏天就不肯晒日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似宋二妹几个,挽起袖子干活,胳膊晒得黑红,比男人也不差啥子,偏百合还白得似未凝住的猪油,这会儿被镯子金光一衬,越发显得肌肤雪白,
桌子闪亮。
宋好年眼睛都瞪直了:“好看。”到底没忍住,低头就在她小臂上亲一口。
亲一口还不够,只管拿口鼻在她手臂上摩挲,百合给他弄得有些痒,笑着抽出手,褪下镯子放回妆盒里头,依旧带上那个银的。
“咋,你不喜欢?”宋好年看媳妇戴金首饰挺好看的。
百合说:“又是金钗又是金镯子,未免太张扬些,如今又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我还得做活哩,戴上它们自己反害怕甩丢,倒不如好好放着,轮流戴起来。等过年祭祖时再戴全套。”
宋好年点头:“你这也有理。”又跟百合说起闲话来,“我身上银钱不够,又要给家里留用度,瞧见一个顶好看的镯子也没敢买。”
他瞧上的是一个嵌杂宝的金镯子,一指多宽的面上錾满地花,嵌一十八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或红或蓝或绿,底托是一圈等大的炸金珠,端的十分富贵,是那家银楼的镇店之宝。
百合听得骇笑:“那样贵重的东西,能顶咱们家全副身家哩,我哪里就用得着那个?”
宋好年说:“那样东西略差一点的人都戴不出来,不是嫌黑就是嫌粗糙,我看你戴就很合适。”
“哟,出门一趟你还学会比较女人皮子黑不黑哩。”百合斜眼看宋好年。
他连忙保证:“我没看别人!”
他就是觉得除了他媳妇别人不配戴那个镯子。 百合且惊且笑,又满心感动:“如今咱们家这日子已是非常好哩,我再没有不满足的。你说的那样东西是好,可要拿半副身家去换它,我觉不愿意。依我说啊,咱们且慢慢过日子,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
,说不定就买得起哩。”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宋好年也跟着笑,想她就是七老八十,也是个漂亮小老太太。
小夫妻两个手牵手去豆腐店吃早饭,宋好年不在时,送豆腐的活儿就落到文娃爹头上,他既回家,还是他往各处去送豆腐。
百合如今身子比先前好些,又上手算账的活计,回头跟李彩凤和文娃娘商量:“豆腐干、豆腐皮这些东西倒罢了,臭豆腐气味大,放在店里倒不太好,不如往外头支摊子。”
臭豆腐这东西气味能飘出去老远,街头炸臭豆腐街尾都闻得到,能忍它气味的人不多,要是在店里弄起来,只怕如今这些个吃早饭、买豆腐的客人都要跑光。
李彩凤道:“就是,前儿文娃娘弄出来时,我尝了尝,味儿倒好,一开头吃有些怪怪的,越嚼越香,就一样,太臭些个!”
文娃娘在后院弄出臭豆腐,连前头都隐隐闻得见气味,多亏那天风大,百合又及时摘花放在店里隔味,好悬没吓跑客人。
这要长期做起来,非得选个远一些的地方不可。
李彩凤想了想,一拍手:“我看彩霞就很好!”
柳三平的媳妇陶彩霞总想跟百合她们一道做生意,只是百合这里一时没有合适的点子,若是把臭豆腐摊子交给她,倒也是个可行的法子。
文娃娘也说:“三平媳妇倒是个伶俐人。”
百合点头:“回头咱们寻她来说说,只要她不嫌这东西臭,又能耐得住外头风吹日晒雨淋就成。”
说一阵话,宋好年送豆腐回来,见百合正说得高兴,倒也不强要她回家,只说:“嫂子,我媳妇交给你,你可莫要叫她累着。”
又跟百合嘱咐,“我回家去看着地里,你到晌午时便回来。”
李彩凤推推百合:“瞧瞧,一时一刻也离不得哩!”
百合红着脸,对宋好年说:“你去罢,我再不乱来。”不过商量几句话,还累不着她。人脑子不用要生锈,她可不想变笨,到该用脑的时候想不出法子来,到时候哭都没用。
李彩凤也是个年轻女人,早瞧见百合头上金钗,只没空说起,这会子借着宋好年的话头又说到这上头:“纯金的?”
百合抿嘴笑:“我也不晓得,大约掺了些银进去。”纯金太软,打不得东西,戴两日就要变形,所以打首饰都要往金子里头掺些银或别的东西,只是为着金子成分多,还叫纯金。
李彩凤在她额上一点:“跟我弄鬼!” 她叹口气说:“大年疼你,你可别叫他心凉,这些个东西该戴就戴出来,也不用怕别人说你浪费。万物都会不值钱,唯独这金子啥时候都值钱,便是往后家里有点啥事情,你随手摘下来就能还钱,再碍
不着啥子。”
好些人把银钱换成金子,就是为金子值钱,有时候换不了整块衅鱼,便换成金首饰也很好。
百合不住点头:“大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这要是珍珠啥的,戴两年就黄了,不如先前贵重,偏金子模样不会变,他说,只当是把该放在钱庄里的钱放在我头上。”
姊妹两个哈哈一阵笑,李彩凤打趣:“这么些个钱财放头上,重不重?”
“哎哟,我头沉。”百合扶着头就往李彩凤身上倒,李彩凤笑得肚子疼,文娃娘也笑个不住,在旁边说“娃娃都老大哩,还像两个孩子。”
第二天百合就请陶彩霞过来说话,问她愿不愿意接手臭豆腐这个活计,陶彩霞一听“臭豆腐”,眼睛瞪得溜圆:“臭的东西,也有人爱吃?”
“闻着臭,吃着香。”百合说着就拉她去后院里头看臭豆腐,打开一个坛子,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扑鼻,陶彩霞禁不住干呕一下。
探头往里一看,只见坛子里黑似泥浆的一坛水,百合要不说那是吃的,打死陶彩霞也不能信。
百合取一双长筷子,在坛子里一搅,轻轻巧巧捞起一块臭豆腐来,陶彩霞心说:这分明长毛坏掉的豆腐,可咋吃啊,百合别是拿卖不出去的坏豆腐骗我?
转念一想,做生意这件事情上头李百合从不骗人,她自个儿想再多也无用,还是得问:“这东西真个能吃?我瞧着咋像是坏了哩。”
“你问就好,你要不问呐,我也不能放心。”稀里糊涂就做生意的人,百合可不敢合作。 她把臭豆腐放回坛子里,又盖上盖子,陶彩霞揉揉鼻子,觉得臭得不那么厉害,百合才说:“要说这是卖不出去的坏豆腐做的,倒也不算错,只一样,这臭豆腐不会吃坏人,也不是真坏,倒有些像醪糟
上头长毛那般,是叫它变好吃的东西。”
拿醪糟作比,陶彩霞就有些明白,咋舌道:“就是臭得实在厉害,要是不好吃,只怕要蚀本。”
卖不完的豆腐烘成豆腐干还能卖钱,要是做成臭豆腐却卖不出去,真个就亏本哩。 百合笑着说:“你急啥?既要拉你合伙做生意,哪能不叫你放心。咱们抱一坛子臭豆腐去我家,我炸几片你尝尝就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