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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回宫后,喝了口茶也出来跑一圈。子牛放寒假回老家了,他这个习惯也没改,每日不跑一下,晚上都睡不香。
平常,他带着子牛都在广渠门附近沿城墙跑。广渠门附近的确多水,有大大小熊多湖、沟、池塘,有挺宽的、挺深的护城河。多水的一个证据是,前年夏天的一个夜晚,下大雨,广渠门桥底下淹了好些车,还淹死了一个人。在京里这种缺水的北方城市,无双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
这边水多,杨柳也多,长得似乎比别处快、比别处水灵。那天跑步,他们看见柳树下有四五个巨大的赑屃,汉白玉,头像龙,身子像王八,石碑碎成几块,散在周围。子牛就问,这里是不是埋葬过王侯级别的男人和他的老婆们。无双说你回去问老主儿。她真回去问了,得到证实,这里埋着玉叶爷爷的爷爷的一个兄弟。
子牛心情好,跑步话就多,嘚啵嘚啵的,无双就是听;心情不好,她不说话了,无双就得聒噪点,问这问那。总之,一路有氧运动做得足。回来完成作业后,这丫头有时候犯zhe,又要黏着搞另一项运动,无双有时候还真力不从心,她体力好,折腾死你,第二天一早,照样活力四射,无双呢,老腰疼。
这一路小跑竟然还一直想着她,待无双会过来,唯有无奈笑,害人精呐。……刚一抬头,就听见,“无双!”
是小公主。
刚儿他们才在杨准先生的葬礼打过照面。
这一看,除了她,还有她爹她姐,无双只有跑过去,“元首,”恭敬行了个军礼。
元首朝他压压手,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忧虑,“碰着你刚好,一块儿去看看吧。”
看啥?无双好像有点明白,看他两个女婿打架呗。不过,肯定不得做声,不多言跟着了。
还是小公主凑近跟他指明道儿,小声儿,“米万和芒岁打起来了。”奇葩吧,她跟个外人看热闹一样,还相当八卦地给“不明真相”的无双指道儿。
这姐两儿自型他老婆仪文是熟,无双和她们熟,也不熟。
小公主跟看热闹的,
老大呢,一旁走着,似心事重重。
见无双望了眼她姐,小公主又“八卦”道“我姐为你老丈人的生辰操心呢,刚才和我爸开了一系列单子,一定要叫你家玉叶这个生日过得超级开心呢。”
无双微笑,“那谢谢她了。”
嗯,无双现在笑得出来,要晓得大公主此时心里琢磨的,恐怕也得跟她一样蹙眉头!
大公主不知从哪儿得知前段时间玉叶相中一幅刺绣作品,喜欢得不得了,后来不知为什么还是退给作者了……大公主就琢磨这事儿呢,能不能再去把这幅作品买回来?
到了承弦宫,
无双也是佩服这哥两儿,还没闹完呢,从他接到这两儿打起来的消息开始,自个儿都围着宫墙跑一圈了,再来此,他们还没扯清楚。当然,主要是米万还没扯清楚。
此时,事发现场多了个血人儿,
显然被打得不轻,晕倒在地,面目都是血肉模糊,
就这,小公主还是把他认了出来,又在无双旁边小声八卦,“好像是芒岁才回国的堂弟,”
老大人来了,心还在琢磨事儿呢,找个八仙椅菩萨一样坐下,望着那飞鹤图又在想心思。
元首这时候就是个焦头烂额的家长,看他这些不省心的孩子们……
“到底怎么回事儿!”
芒岁过来,
“是我不对,芒璨酒喝多了,”顿了下,“还驾车上路,可能冲撞了小万。”
元首脸沉了下,
再看看芒岁脸上也微肿,
叹口气,“这孩子……”再看向依旧像气性难平的米万,“有话好好说,再说,他犯的错,你找芒岁出个什么气?幼稚!”
“他仗谁的势那么猖狂!没人拦着他,他连人都能撞死!”
“那也自有法有律来严惩他,你这算什么,又仗谁的势,私刑啊!”
看看这哪像是老丈人和女婿吵,完全就是老子和儿子吵,一点不见外。也着实证明,元首是真宠这个小女婿,跟儿子一个样儿了!
好了,反正无双是插不上一句嘴的,他刚打算跟老大一样找个清净位置站着,免得被芒岁或这个气急败坏的小万盯上,好像他来看热闹似得,无辜惹仇怨……却,就听见——哎,还真把无双就地定在那儿!也多不可思议地望向了小万,
“好,那今后我就谁的势也不仗了,”小万多坚定地望向小公主,好玩儿的是,小公主还一躲,意思是“不关我事,你瞄我打鬼”,“我和丛白离婚。”小公主又一怔,你玩真的?
元首一听,一开始也是多不信地望着他,接着,就跟猫炸了毛的,真是天子怒意!指着他,指尖儿都在颤,“你,你,疯了!”
“我没疯,我说真的……”
都不叫小万说完,元首忽然一指无双,“把他带走!把他带走!疯了,疯了!”
无双赶紧上去扶住小万,“快别说了,先走先走,”
哪知小万也激动起来,“爸,不,元首,这是我的心里话!咱爷俩儿抛开这些世俗关系,您不总叫我跟你说心里话吗!”
“走!”
“元首!”
“爸!”
看来是真把元首气得——一时前后晃荡,芒岁和小公主赶紧上前扶住他!无双见状使眼色给听声冲进来的警卫团团长张贺,两人一起把小万拉出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无双才从承弦殿回到四宜书屋,
跟玉叶说了下那边的情况,
老主儿正在亲手缝制一件老红的短袄,一看就是给小子牛做的,袖口还用金线纹了凤。后来子牛回来,摸着金凤笑眯眯,还说要纹个小猪佩琪就好了。第二日,老主儿真给她纹上了小猪佩琪。
“这也像小万的性儿,”老主儿说,
无双点头笑,“就是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坚定是为了什么,看小万那决心,是真想离。”
老主儿轻轻摇头,又问起,“她的作业今天发给你看了么,”
无双“哦”一声,起身过去从外套掏出手机,翻开看了看,“发过来了,嗯,做了几套卷子……”
“我的意思是,你跟她说说,过年前多做几套没关系,过年就休息休息,换换脑子,你也别那几天再找她要作业检查了。”
“知道。”
老主儿这是怕她过年玩不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