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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越泽提着灯笼,疾步向安绣儿走来,一脸着急道:“绣儿,你跑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四处找你。”
“我到山上去了。”安绣儿的竹篓里装着一路捡来的干柴。
安越泽将灯笼交给绣儿,将竹篓接过来背在身上,趁着微弱的灯光在路上走着,“绣儿,今天发生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安绣儿低着个头,眼眶眨酸,“她们带着神婆冲进来,说我化成妖怪去偷桃子,还吓坏了他们的孩子。她们要开坛作法,我害怕就跑到山上躲起来了。”
“真是太过分了,桃子明明是二哥在路上捡到的,怎么可以诬陷是你偷的。”也怪老二一时贪婪,捡了桃子没归还给张叔,否则也不会惹出这事。如今想来,那桃子根本就是偷桃之人掉的,可自己捡了不归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嗯。”黑暗中,绣儿紧拉住安越泽宽厚的手掌,忐忑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手掌中的小手冰凉一片,安越泽将她揽在身上,揉着她僵硬而发凉的手,“这事跟你没关系,二哥跟他们解释了。”
安越泽搂着她的肩膀,在弯曲的田埂上走着,“以后你就跟在三哥身边,她们不会找着机会欺负你的。”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三哥不可能一辈子照顾我。”好想跟在三哥身边,一辈子也不分开。
“你再长大,也永远是我的妹妹,三哥有责任照顾你一辈子。”
“我就知道三哥对我最好了。”种种委屈让安绣儿忍不住落泪。
“绣儿,等你再长大一些,我想带你到外面的世界去,重新开始过新的生活。”
“可是……”娘也说过,以后要到外面去生活,不用再看村子里的眼色,但她已经定婚了,这样会招人闲话的。
安越泽知道她的担心,安慰道:“所有的事你都不用担心,三哥会安排的。”绣儿订婚了如何,从出生就被冠上“扫把星”、“妖孽”的名号,即使将来出嫁到夫家,她也不会幸福的。
黑暗中,安绣儿露出一丝与年纪不符的苦笑,透着无法言喻的哀戚,“三哥怎么安排?”
“三哥在偷偷存钱,等存够了钱,我就带绣儿离开这里,建造房子我们一块过日子。”
“一块?”绣儿不懂,期许中带着犹豫:“可是将来三哥要娶妻生子。”
“没事,三哥会给你找一个疼你爱你,又愿意跟我们一块生活的男人作你的夫婿。”
疼她爱她?这世界,只怕再也找不到像三哥那样对她好的人了。
回家的路上,绣儿又碰到了出来寻她的二哥,三人一块回家。
安祁贤的脾气躁,一听绣儿被人欺负了,直接动手将围聚在家咒骂的人打了出去,扬言谁再敢碰绣儿一根寒毛,直接打断其全家的腿。至于偷桃之事,安越泽一律不承认,拍着胸膛说自己在路上捡的,他大骂是那些堵上门来骂人的泼妇栽脏嫁祸,若是再找绣儿麻烦,定不让她们好过。
回到家,苏慧茹已经简单的做好了晚饭,见绣儿平安无事的回来,紧锁的眉头不禁解开了。她走到绣儿的身边,悄然叹气道:“绣儿,委屈你了。”
安绣儿轻轻地摇头,有家人的温暖,她永远都不觉得委屈。
“老二,你爹出去找绣儿到现在都还没回,你出去找找他,喊他回来吃饭。”
安祁贤踩着月色出去找了圈,没找着人,娘四口等了好会也没等着人影,于是先动筷吃了。
小粽子不在,安绣儿没了后顾之忧,洗了澡爬上三哥的chuang,俩人睡在chuang上谈心。
深夜,月色正浓,露珠凝成。皎洁的银辉下,一道踉踉跄跄的身影走进孤单破旧的院子,他打了两个酒嗝,推门而入,晕沉沉的倒在chuang上。
“你怎么又去喝酒了?”苏慧茹见安大朗喝得醉生梦死,担忧之余亦是气愤难平。
“喝……”安大朗死猪般的趴在chuang上,喝得是脸红脖子粗,“有绣儿这样的好女儿,为什么不喝?”
听出他语气中自嘲的语气,苏慧茹不悦道:“你说什么呢?”他可是绣儿的爹,旁人挖苦奚落也就算了,他怎么可跟着落井下石,相信算命先生说的话。
“我怎么了?”醉得一塌糊涂的安大朗舌头变大,有些口无遮拦道:“如果没有绣儿,我们怎么会受尽白眼……”
“你好好醒醒酒吧。”苏慧茹气得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水溅了出来洒在桌面上,她生怒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