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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事情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正熙帝也没辙,虽说他已答应过上官氏,尽量拖延此事,尽可能地不让上官婉婷嫁到乌岭国,为此,他跟上官氏提了一下,要将玉妃晋升为玉贵妃,却不想,那乌罗萨却像是看不出他的推脱之意,步步逼近,总在朝堂之上旧事重提。
言辞恳切,诚心诚意。
如此一来,倒显得他们大莫王朝的不诚心来。
偏偏在早朝之上,乌罗萨却没说什么,但是他身边那个叫阿满的侍卫站了出来,语气生硬地道:“如今贵国拖着这事迟迟不下决定,莫不是轻视我乌岭国?还是觉得我们堂堂的王子还配不上你们贵国的贵女不成?”
这话,问得正熙帝哑口无言,怎么回答都是错。即便乌岭国实力低于大莫王朝,但两国交战,苦的必是百姓,更何况这次求婚,乌岭国表现地却是诚心诚意。
没有办法,正熙帝只好装头疼,尽快地结束了早朝。一下早朝,他便赶往了昭阳殿,偏偏一进昭阳殿,上官氏一句嘘寒问暖的话没有,迎了上来,便是一句,“怎么样?臣妾妹妹是不是可以不嫁去乌岭国?”
“不嫁去乌岭国?你觉得可能吗?”正熙帝本就心烦,被她这么一问,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此事,已在朝堂上提了出来!嫁不嫁,朕说了不算,皇后还是做好准备,帮你妹妹备好嫁妆吧!”
上官氏一听,便知此事没有了转机,整张脸都苍白了起来,瘫坐在凳子上,最后,猛地死盯着正熙帝,声音带了几分尖锐:“你明明跟臣妾说好的,不会让臣妾的妹妹嫁去乌岭国。臣妾才让玉妃那个贱人坐上了贵妃之位,皇上,你不可言而不信呀!”
“胡搅蛮缠,朕什么时候说了这样的话,朕只是说尽力罢了!玉儿到底哪里不得你的眼了,她从来就不争,也不跟谁斗着看,偏偏你就是爱针对她。你还骂她贱人,朕看你,才是个泼妇!”正熙帝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出口反驳道。
“你的眼里就只看得见玉妃那个贱人,她有什么好的,只会惺惺作态,就是个贱人,贱人!”上官氏的声音突的又多了几分尖锐,她的心情本就因上官婉婷之事就不平静,如今听正熙帝这么一说,心中的嫉妒更是如潮水般将她淹没了,当初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泼妇,泼妇,泼妇!”正熙帝显然也是怒极了,连骂了几声,看着上官氏的眼里就多了几分厌恶。
就在两人吵闹的时候,姜氏就带着上官珞的口谕来了,听到昭阳殿里传出来的声音,也不顾其他人的拦截,就不请自入,心中只叹一句,太后英明!
因着姜氏的到来,正熙帝与上官氏自是不会再继续吵闹,只是铁青着一张脸,别过头去,谁也不看谁。
姜氏清咳一两声,便道:“太后口谕,皇后之妹上官婉婷清丽婉顺,甚得哀家之心,故认其为义女,封安婉公主,钦此!”
上官氏脸色一变,脑海里姜氏的声音一直都在回荡,安婉公主、安婉公主……她的姑妈已是彻彻底底地放弃了上官婉婷了,是想着她以公主的身份嫁去乌岭国。
她的手,紧紧地握起,似不甘,似愤恨,却也是无可奈何,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听完上官珞的口谕而不再停留的正熙帝,他的背影还隐隐地透出一丝轻松的意味。是呀,太后都发话了,他也不用为难了。
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也不会想来这昭阳殿。
姜氏的目光又落在上官氏的身上,又道:“太后还老奴转告皇后一声,希望皇后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太意气用事。今晚就好好地劝一下安婉公主,明天去朝堂上接旨的时候,可别失了态!”
她的话一说完,便不理会脸色铁青的上官氏,福身告退了。
姜氏一离开,上官氏就只听得哗啦一声,她一惊,赶紧望了过去,上官婉婷就站在屏风的背后,她的脚下是一片破碎的花瓶瓷片。
她不知道她到底听了多少,只是清楚地看见上官婉婷那恍惚的神情,显然也是不敢相信那样的事实,慢慢地,泪水就这么滑落下来,闪出一片晶莹之光。
她慢慢地走了过来,轻轻的问了一声:“姐姐,我是不是一定要嫁去乌岭国,嫁给那乌罗萨王子?”
上官氏口里一片干涩,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之前她还总说,放心吧,有姐姐。如今,她这个姐姐却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久久的,一段沉默过后,她才开口道:“其实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糟。婉婷,你要想想,你嫁去后,是王子正妃,以后就会是王……”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好戛然而止。
“为什么我一定要嫁去乌岭国?为什么呀?我只不过好好地在碧落阁休息,怎么会就遭受这样的事?那好好的乌岭国王子怎么就这么巧醉酒进了碧落阁……”强忍已久的上官婉婷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似是要哭尽了所有的委屈。
上官氏闭了一下眼,似也有些不忍,可上官婉婷的声音,却一直传了过来,不停地重复了那句“为什么”。
为什么?
她轻笑了一声,笑得有些嘲讽,还不是因为上官珞那一开始打的主意,却不想不但不成功,还累及他人,这也是她自碧落阁之事以来对上官珞最不满的地方了。她总以为,上官珞会看在这份上不会让上官婉婷嫁去乌岭国,却不想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这事,她没有对上官婉婷说,说了也只是徒增悲哀。
上官氏也只是出言相劝了很久,见上官婉婷情绪有所好转之后,才让人送她先回偏殿休息。明日圣旨肯定会下的,为示诚心,定是要将上官婉婷传上朝堂的,所以姜氏才会带了那么一句话,让上官婉婷在朝堂之上不要失态。
对此,上官氏眼里却只是闪过一丝嘲讽。
本就不情愿,难道还要装出一幅很期待这一桩亲事的模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