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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人和你一起承担生命中的苦痛时,似乎,那种苦、那种痛,也就变的不是那么让人难以背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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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惜一愣,“公子这话怎么讲?”
“看来若惜对怪医还不甚了解,求医到他门上,条件是极为苛刻的,除了众所周知的:没钱不医、有钱不一定医、喜欢的人不一定医、不喜欢的人一定不医。还有一条……”
“还有一条?”
“不错!怪医还有个绰号叫杀人名医,他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倘若惜朝求到他门上,为了一条手臂,就要为他去杀一人。别人的命,未必就不比惜朝这条手臂珍贵,所以惜朝不会去求诊。”
“师……他竟有这样的要求?”若惜大骇,完全想不到儒雅敦和、什么时候看着都温温和和、如春风暖人的师父,竟然会有这么残忍苛刻的出诊条件。
医一人,杀一人!
“是,月琳不知天高地厚给他送了求医贴,我不怪她,但,也仅限于此,若惜,我是不会去求诊的。除非,你厌弃我……”顾惜朝望着她,浅浅地笑着,带着一丝戏谑的神色。
“我不会!”分明看到他玩笑的表情,可是还是急急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
她,永远不会对他用到厌弃那个字眼,只怕这天下间,也没有人可以对他说出那两个字。只为那双望着你时灿若星辰的眼眸,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楚亦沧桑,竟仍清澈地如一汪秋水。
这样的人,喜欢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厌。
“那就好。如此,我们随便走走吧,有件事,还想问你。”
这处柳林在皇城的偏角,顾惜朝似也不在意是不是会让别人瞧见,就那么随性地若惜并肩而行,两个人,一个白衣胜雪,衣袂飘飘,一个淡雅脱俗,般般入画。
仅是一双逶迤拖地的影子,就能让人看得心神旌荡,遐想联翩。
谁见了,又会不去赞叹,原来天下竟也可以有这样一对珠联璧合、郎才女貌的天作璧人璧人。
“若惜,这些日子在宫中饮食、睡眠可都好?”
“公子为何这么问?”
“呵,这么久了……还是叫我公子,倒让我有些挫败,也罢,随你。”顾惜朝好看的唇角勾起淡淡的无奈,稍纵,神色渐凝。
“你昨日昏倒了,想必你是知道的。”
“嗯。”若惜脸上飞上一朵红云。
顾惜朝敲偏头看去,一想到昨日满眼的春光,不自觉象牙白色的脸上也红了一小片。
该死,竟想到这个。
顾惜朝心跳突然加速,原本沉静华贵的气度多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
静默……一阵诡异的静默后……
“……”
强压住砰砰的心跳,顾惜朝尽量沉稳地道:“听说,你服食桃花蕊?”
“是。”
“你知道多少?”
听到顾惜朝有此一问,若惜就知道什么再也瞒不住他,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憋了这么久,能有个可以信赖的人让她倾诉下心事,也好。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怪,就比如中毒的事,她不愿和师父讲、不愿和湛云落说,但是对顾惜朝,她就愿意放下一切,把什么都告诉他,似乎,从他身上,可以寻到一种很特别的信任和力量。
“我全都知道,我中了毒,叫断情思,每日食用三钱三月初三的桃花蕊,十年可解。”
“断情思……会有何症?”
“不服桃花蕊,会日渐衰老,白发早生,而且……还不能抚琴。”
“可恶!是何人所下,竟然如此阴毒?”顾惜朝眸中凝上罕见的冷厉,一双清冷的眸子倏然就像要起了风暴的海夜,滚着沉沉的阴云和疾风。
他紧握着拳,隆起的关节处一片青白,莹润的手背上青筋一条条的暴绽起来。
“公子……”看着他如此的表情,不知为何,若惜却突然心暖的不成话,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所中的毒了,扑哧一声不应景儿地笑出声来。
“你的脸色真可怕,那是想要把谁千刀万剐吗?”
兴许就是这样吧,当有人和你一起承担生命中的苦痛时,似乎,那种苦、那种痛,也就不变的不是那么让人难以背负了。
心窗一下子打开,若惜反而如释重负。
“笑,亏你笑得出来。他伤害你,千刀万剐岂够!那人是谁?”顾惜朝根本不为若惜的笑声所动,这一刻,他心里翻腾的怒焰,想要把一切都烧灼,连带着白色的衣袂都在风中愤怒地猎猎而舞。
若惜倒不担心那个始作俑者会怎么样,反正人已经都上天山了,还能拿他如何,就忍着笑告诉顾惜朝:“是逸王湛云萧。不过……你别想着去找他了。”
“为何?”
“因为他人不在京城,早已到千里之外了。其实……”
若惜停下脚步,对上顾惜朝深沉的眼睛,“逸王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也不过是为了爱,才对我用的毒,只不过,用错了对象而已……”
“我没兴趣听他的故事,总之,他对你用毒,就是他的错,倘使有朝一日让我碰上,我要他好看。”
顾惜朝轻易不会发火,然,这一刻,一旦发起了火,怒气就如燃着的草原之火,风一起,烧的更烈。
竟然胆敢对若惜下毒,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是当真的?”若惜看着他眸光越来越沉,真的害怕了,“逸王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否则,他也不会告诉我解药了。反正,不过是十年,十年后,我还是正常人一个。”
“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顾惜朝冷冷地问,神情丝毫不减震怒,惹得若惜一个劲儿的后悔,“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是他了。我是真的不怨云萧,他也有他的苦、他的悲,倘使那日他和太子一起离去,不告诉我桃花蕊的解药,又能如何?怕是,这时候我早已经容颜衰老,满头白发。所以……云萧,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当初就不该心存用毒的歹念。哼!”顾惜朝一下子牵住若惜的手,修长的指再次搭上她的脉门。
若惜只觉得腕部一阵酥麻,再不敢说话,屏息静气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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