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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刘绛卿微微皱了眉,什么样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她这幅样子哪里像等人,分明是想杀人还差不多。
“嗯……”
一串长长的拖音从鲁芸茜干涸的嗓子里发出,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犹豫。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挪着椅子又转回到电脑前,继续望着屏幕上鏖战的画面。就在刘绛卿以为她不希望被自己打扰而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听见她说出了求助般的自言自语:“虽然知道要找到答案才行,但是我现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啊。”
“发生什么事了?”
刘绛卿看她这幅古怪的样子越发有些担心,便也不再顾忌踏入别人的空间,直径走到了鲁芸茜身边,快速用眼睛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虽然桌子有些凌乱,但是也没特别的地方。当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中间的那个恒刀一剑身上时,不由得又想起了以前经历过的种种灵异事件,估摸着她这幅样子很有可能就和这个游戏角色有关。虽然一看到恒刀一剑这个角色就忍不住又冒出之前的那些疑问,但此刻刘绛卿却只是深埋在心里,不再提出。
鲁芸茜沉默着,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若是说了,他可能不信,可能会讥笑自己,也可能认为自己疯了,甚至会在后面把自己赶出去也有可能。若是不说,却又觉得心里颇为难过,情绪郁结在心中,再也无人可以倾诉。
已经猜出这件事是和那个游戏角色恒刀一剑有关,而前不久自己还曾因这件事对鲁芸茜做出过分的举动。刘绛卿知道她心有芥蒂,便会意地朝后退了两步站在床边,不想让她感觉自己又在逼迫她。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如果发现有厌恶或者抗拒的样子,就立刻离开这里。
“你……上次问过我很多关于恒刀一剑的问题。”
良久,鲁芸茜似乎想开了,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同时放开了自己蜷缩成蛋状的身体,坐正了转着椅子面向刘绛卿,一双真诚的眼睛看着他:“你还想知道答案吗?”
刘绛卿怔了怔,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由她主动挑了出来,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粉色的绒绒床,张口问道:“我,可以坐下吗?”
“诶,哦……”
没想到一向高冷严肃的房东大人在自己家里居然还会有这么见外的行为,鲁芸茜原本冰冷沉重的心情被这个意外的请求暖了暖,明白这是刘绛卿对她表示尊重的方式和对这次谈话的认真态度。看到他坐下之后她的精神也放松了许多,但脸上依旧有些无精打采。
刘绛卿岔开腿坐在了床边,床的高度没有电脑椅高,不过加上这两个人的身高差,倒也刚好是和鲁芸茜可以平视的高度。他像个倾听者一样双手握在一起专注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丝毫没有想要敷衍或者调侃的意思,静静等待对方的讲述。
鲁芸茜这是第一次和外人如此认真的单独交谈,原本还有着各种担忧,但是望着刘绛卿那双沉稳认真的棕色眼睛,忽然从心底产生出了一种踏实的信任感。
她隐隐察觉到无论是下午那个会跟她开玩笑的刘绛卿,还是现在一脸认真坐在面前的这个男子,都已经不再是以前冷漠待人,将她逼迫到角落追问的那个偏执者了。而是一个非常理智的长者,是可以诉诸衷肠的朋友。
这种亲切的感觉让鲁芸茜一直憋在心里的秘密犹如冲出闸口的洪水般涌了出来,亟待将所有的委屈和恐慌一泄而尽。她望了望游戏里的恒刀一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朝刘绛卿说道:“你以前问过我,到底第一次和你打擂台的人是谁。其实那个时候我撒谎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怎么告诉你那个人既不是我,也不是哥哥,而是……”
眼看这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鲁芸茜又再一次犹豫了,生怕说出这个名字后她在刘绛卿眼里就会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疯言疯语的白痴。同时也害怕会看到他质疑和不信任的表情,让自己再次失去一个身边可以说话的人。
“……是那个恒刀一剑?”
忽然,鲁芸茜听到了自己并未说出但已经盘旋在心里许久的名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望着对面这个男人,诧异地半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似乎不相信刚刚这句话是他说的。
“看来是真的。”刘绛卿一脸狐疑地将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电脑屏幕上,呐呐地又补充了一句:“难以置信。”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是他?”鲁芸茜蒙了,原以为像刘绛卿这样理智的工科男根本不会信这种诡异的事情,但是现在却由他亲口说出,实在觉得意外至极,反倒自己开始疑惑起来了。
“因为打法。”刘绛卿看着恒刀一剑,想起了一连串和这个角色交手的画面,最多的,便是不久前那一场亦梦亦真的1V1熔岩火池比赛。
“打法?”
“嗯,虽然职业相同,但是打法就像玩家的身份证明,越是高手,打法上的特点和差别就越明显。”刘绛卿似乎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停歇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个恒刀一剑的打法,和你哥哥很像。”
“所以……”鲁芸茜一时语迟,虽然心里明白,却仍想多听听以他的角度说出的分析。
“上次问你的那些问题我早就想过无数遍,但是没办法得出任何符合逻辑的答案。如果你没来这里之前,我会以为你是被你哥哥带出来的玩家,所以手法和他相似。”刘绛卿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要说出如此不符他认知的话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但是你来到我这里之后,通过观察你的种种行为,除了说明是这个恒刀一剑有问题以外,我找不到别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不会相信这种事。”鲁芸茜轻声应着,既然刘绛卿已经主动接纳了这件事,也就放下了心里最后的那个担忧——变成他眼里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