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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芬从小在外祖父眼前长大,最爱的就是随着季节时而上山采药,时而下水捉鱼,时而鸡黍田家,时而蛙鸣稻花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女孩家爱美,学会了种植奇花异草,朱清威就教会了外孙女赏花论道。
江玉芬学到的本事,在嫁到陈家时还完全看不出来,在陈子敬回家之后,在他的啧啧称奇中,得到了尽情的展现。
陈家上上下下的各个角落,都呈现出勃勃生机。
就连从来不看一眼花草的将军陈大人,走着走着都能驻足观赏:“罗汉松居然可以种在花盆里,有意思!”
一般的罗汉松动辄两丈高,伫立在山峰,显得格外威武雄壮,他们家花盆里的罗汉松只不过手指粗一尺来高,旁边衬一块石头,颇有几分高瞻远瞩的韵味。
这些盆景之所以能入陈大人的眼,起因全在陈家的客人,从进了他们家的大门起就开始逐盆逐棵的打量着花草,一路赞叹进去。
有那爱好风雅的,特意带重礼前来,就是为了换几盆花草走。
最珍贵的当属陈子敬的独家珍品灵芝,有人出价五千两银子,陈子敬也不肯割爱。
因着祖母曾氏的病大有起色,再加上江玉芬的花神名号逐渐传了出去,陈家上上下下对江玉芬的看法都大为不同。
小两口每天在一起拈花弄草写诗作画,叶夫人也不怎么管了,只在背后趁着陈将军不在家的时候跟自己的贴身婆子抱怨几句。
如果没有战争,日子就此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是一种得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偏偏皇上仗着自己有天下最能说的文臣和最优良的精兵强将,在杜绝了外敌的侵略之后,并没有乐得饱暖思银欲,而是转为琢磨去吞并周边小国。
刚刚与小妻子团聚,如胶似漆的日子还没有过上半年,陈子敬作为骠骑大将军陈晋中的爱子兼先锋副将,不得不随父领兵出征。
江玉芬纵有千般不舍,也只能与丈夫依依惜别。
临行前一夜,漫天大雪纷飞,小夫妻俩缠绵悱恻,只恨不能化作一个,紧密相随。
陈子敬吻别爱妻,策马扬鞭而去。
出兵不过月余,就打下了南边的一个小国,其王愿意归降作为附属国,每年进贡不说,为表忠心,还有意结为秦晋之好。
皇上对这种一弹手指甲就能打败的小国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人家进贡来的美女公主,也不屑收进自己的三宫六院,而是直接指给了陈子敬:“陈爱卿年少,劳苦功高,当得此幸!”
这种赏赐,根本就没得推辞。
陈子敬有苦难言,只得领了圣旨回府,报与母亲。
叶夫人很高兴——虽然是小国的公主,人家背后的力量不一样,从小的教养也不一样:“吉日已定,快将府里收拾一番,装扮起来,不日迎娶公主。”
陈家如今最拿手的就是反季节的花卉,满京城闻名。
“江氏,把你栽培的牡丹摆在子敬的正房!”叶夫人喜不自禁:“公主是国色天香,咱们家必须摆牡丹才配得上公主娇贵的身份!”
江玉芬脸色发白:“是!”
叶夫人正色道:“江氏,子敬娶公主代表的是两国之交,你若知书达礼,就该知道退让,谁大谁小,不用我说。”
江玉芬心在滴血:“是!”
虽然很爱子敬,但是不代表她什么委屈都愿意忍受。
有气无力的扶着小丫鬟的肩膀走到后花园的暖房,看到她精心培育的牡丹,已然结了两粒花苞。
牡丹是花中之王。
她种的牡丹,花开朵大如碗,绽放时层层叠叠,香飘十里,一枝两色,满京城独一无二。
刚看到花苞时,江玉芬还以为这是老天爷赐给她的花仙,是为了给她迎接腹中的小生命。
她还特意让小丫鬟偷偷去找了京城最有名的半仙测算,得知腹中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女娃,就等着陈子敬一回来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谁知道,福祸相依,陈子敬进门的同时,还不等她说出怀孕的喜事,就听闻陈子敬要在七日内迎娶别国公主的“噩耗”。
暖房里烧了地龙,数十盆花草绿意盎然,飘然滴翠。
江玉芬看着牡丹花,魂不守舍。
“芬儿!”陈子敬大步走到她身后,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圣命难违,请你体谅我的难处。”
江玉芬眼前景物模糊:“早知道嫁进来做小,外祖父一定不会同意与你家结亲。”
陈子敬小心商量:“你们不分大小,公主比你年纪大一岁,你叫一声姐姐便是。”
江玉芬想起外祖父的话,他若对你不好,回来便是,不要管你爹高不高兴,来庄子里,外祖父养你。
“夫君,不如你休了我,只一心一意的对公主好便罢。”
陈子敬只当她吃醋:“不生气啊,我从前就说过只爱你一人,我娶公主不过是做个样子,要不然闹到皇上那里,谁也担不起罪名。”
江玉芬无奈,良久,只能低语:“这盆牡丹花,不可以摆在正房。”
丈夫娶妻,她仿佛就是这花盆里的花,不能自主,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心如刀割亦无能为力。
陈子敬轻笑:“都听你的!”
江玉芬轻叹:“从来只有新人笑。”
陈子敬发誓:“你在我心里,永远都像这花朵一样新鲜。”
江玉芬沉默再三,还是把怀孕的事咽了下去。
若是说了出来,只怕叶夫人就以此为借口让她养胎,另辟宅院给她居住,从此远离陈子敬。
叶夫人列了娶亲的物品清单,让人来喊陈子敬前去商议,顺便搬了两盆兰花走:“将军大人的书房有客人,点名要结了花苞的兰花。”
陈子敬微笑:“芬儿,你看,你的声名在外,不要发愁了,母亲会知道你的好!”
紧接着又来两个力气大的仆妇:“夫人说把牡丹花摆去正房,请大少奶奶小心侍候,务必在办喜事那天开花。”
江玉芬独自站在花房里,捧着逐渐冷却的汤婆子,指尖冰凉,冻彻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