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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绍仲这才回了神,走到了床边。
看着有些浅浅不满,又带着浅浅笑意看着他的女人,他突然觉得,有种遥不可及的美好,就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种东西,叫奇迹。
沈瑟又想抬起手,这次还没等她自己撑不住,就有只大手托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某人低沉地,又刻意放轻了声音告诉她:“别动。”
好嘛,她不动了,她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刚醒来的时候,整副身体就像是被钉在床上似的,哪哪都是细密的疼痛。
就连医生来查房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伤的这么重还能保住一条命,你这姑娘真是福大命大。
可不是,她这么长时间做了无数个梦,梦里的每个场景都特别好,她一直都很高兴,所以她的确是个有福气的人。
“你要这么一直站着吗,你不累我都累了。”沈瑟动了动脖子,目前为止这个动作她还是能完成的。
程绍仲还握着她的手腕,没用力,却也不松开,就这样攥着,掌心的汗湿让沈瑟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
这男人,果然是吓到了。
“你……”他像是要说什么,可嗓子瞬间哑了。
沈瑟也不问,就眨了眨眼睛,等着他。
程绍仲也看着她,这么近的距离,这样鲜活的气息,这般静谧的对视,好像什么也不必说了。
过了许久,他才说出来:“谢谢你。”
沈瑟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场庭审上,她作为他的辩护律师,替他洗清了“冤屈”,不管她究竟发挥了多大的作用,怎么说也是帮了他吧,他跟她道谢,好像也是应该的。
所以她痛快地应下来:“不客气,官司赢了,我也很开心。”
程绍仲竟有些失笑,十几天前,她站在台阶下,等着和他一起庆祝胜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现如今,好像缺失的东西都回来了。
“我的意思是,谢谢你,还活着。”
沈瑟眼眶顿时有些酸酸的,她转了一下眼球,才把泪意憋回去。
方才在母亲面前她都没哭,那她更不要现在哭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充其量,只能算是她的前男友吧,就这么哭了鼻子,有点丢人。
而就是这位前男友,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低下头,吻住了她。
吻在了额头的位置,珍而重之,似乎是这样的含义。
沈瑟抿紧了嘴唇,等他起身后,她才咕哝着:“你这是趁人之危吧,趁我手脚都不能动,来占我的便宜。”
她本来是开个玩笑,因为就算她能动,她也不会做什么。
但这句无心的话,却让程绍仲的眼眸霎时变暗,对比鲜明的,是他脸色微微的苍白。
沈瑟很快意识到他在想什么,她的手臂和腿有好几处骨折,内脏和肋骨也伤到了,未来不晓得能否完全康复,或许……将来的她,会是个有残缺的人吧。
她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但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归咎任何人,这是场意外,她不需要谁负责,更不需要他对此有任何的芥蒂。
她刚要说什么,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何清终于止住了泪意,鼓足勇气站到了沈瑟面前,但在看到程绍仲的时候,她还是很心虚的。
她也不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他们的,只是……身不由己啦!
“那个,沈瑟,王老师知道你醒了,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方便,他想来看看你。”
这句话明明是问沈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何清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往程绍仲那里瞥。
而女人的直觉总是对的,因为回答这个问题的,就是她想的那个人。
“不用麻烦了。”程绍仲明明说的很平常,但何清就是感觉到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转告他,心意领了。”
何清怔怔地看向沈瑟,没得到后者的“帮助”,她只能弱小可怜又无助地应下来:“哦……”
接着她夺门而逃,才不要在这里继续当千瓦大灯泡了。
看着何清离去的样子,沈瑟有些哭笑不得。
“你干嘛对她这么凶啊,她一直都挺怕你的。”
程绍仲虽然觉得自己对那个小姑娘已经足够客气了,可沈瑟这么说了,他便说:“下次注意。”
沈瑟只剩下了笑:“你不让王老师来,是怕再跟他打架?”
“……我们什么时候打过架?”
“王老师觉得是因为把我介绍到远程所,才跟你在一起受了那么多委屈,他很自责吧。”
“……”
“有这么一个维护我的老师,我当然很高兴。不过我还是要见他一面,告诉他,我对他只有感谢,对过去的一切,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程绍仲的手顿时有些收紧了。
沈瑟看着他,眼眶不由得又酸了。
“我其实都听得到,只是醒不过来。我妈和何清守在我的床边,王老师来看过我,还有……你,我都知道。”
她很想反握一下他的手指,可惜做不到。
“以前我觉得自己很糟糕,爱而不得的时候很差劲,害怕去爱的时候像个逃兵。最难过的时候,我觉得没有人爱我,我也不值得任何人去爱。要不是这次的事故,我真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一步。”
她又抬了一下手,这一回,程绍仲没阻止她,而是小心地绕开她的伤处,贴在了她温暖的掌心。
“所以,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次的车祸虽然让我受了伤,但是却让我感受到了爱和满足,说起来,我还挺开心的。”她眨了一下眼睛,“你也替我开心吧。”
开心,怎么开心得起来。
程绍仲每每看到她的伤,只觉得在心口刻下了同样的伤痕。
但面对她的期待,他便也点点头:“嗯。”
沈瑟也知道他不相信,可是她没完全说假话,如果不是生离死别,人怎么会发现,生命如此可贵,而被爱包围的人,多么的幸福。
她该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吗?还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