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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说话,沈瑟便轻叹了声:“你也觉得她有点奇怪吧。”
程绍仲:“你是怎么想的?”
“我啊,觉得她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不然不会这么反常。她那个人平时最没心没肺了,有什么事都兜不住,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沈瑟还在想何清,却不曾意料到眼前的男人已经换了话题。
“我的意思是,关于我们复合的问题,你是怎么想的?”
沈瑟:“……”
程律师,你也太直白了吧。
沈瑟觉得脑袋顿时有点嗡嗡的。
程绍仲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事实上,这些话他早该跟她说了。
“你愿意再给我个机会,嫁给我吗?”
沈瑟闻言没有太大的反应,或许惊诧过头就是这种状态吧,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回应。
气氛静滞了片刻,她才迟疑地说道:“你想现在结婚吗……”
“嗯。”
“但是……”沈瑟有很多种理由,包括之前她跟沈妈妈侃侃而谈的,包括其他现实存在的问题,她都可以说,不过一看到他认真专注的眼神,这些话,就像是卡在了她的喉咙。
“没关系,你好好考虑,不管答案是什么都好。”程绍仲看出她的为难,这些外在的仪式和名义对他来说并不那么重要,他想要的,无非是她健康快乐地留在他身边。
沈瑟知道他说出这些话的分量,他不是个轻率冲动的人,做任何事都会考虑后果,也会承担后果。
他说想结婚,就是真的做好了庇佑她一生的准备。
只是就算她答应了,她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做好一个妻子。
他想给她庇护,同样的,她也要好好照顾他,这样才是两个人结合的意义。
所以还不是时候,即便她的心产生了动摇,她也没办法答应。
“我能不能先不回答,以后我再告诉你答案……”她看着他的脸色,怕他因为这样不高兴。
谁知道程绍仲居然笑了,似是已经听到了满意的结果:“好。”
沈瑟很多时候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就像她想象不出来,程绍仲现在在想些什么。
先前她对他百般排斥,铁了心地不想走回头路,就算是用强硬的手段留下了她,最多也是两败俱伤,怎么会有半点痛快。
现在的她多不一样,她会这样关切温柔地看着他,会温和害羞地接受他的吻,会在他这样靠近的时候,毫无保留地接纳。
跟这些比起来,一张证书一个称呼算得了什么。
他低下头,轻吻了一下沈瑟的额头,心里柔软到了极点。
沈瑟何尝不是,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她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对她这般包容,会用这样的温情将她包裹住,让她尝到了甜头,怕是再不舍得放手了。
不过感动归感动,深情归深情,该算账的时候,还是要好好清算的。
于是乎沈瑟登时变了脸,气氛也陡然一变:“我听说你要从远程退伙了?我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吗?”
饶是程绍仲再厉害,也没立刻适应这样的转变,少有地被问得哑然。
沈瑟却是越想越气,昨天方进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兴师问罪的样子,最后挂电话时却反过来安慰她,搞得她是又无奈又丢脸。
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吧,就算跟她说实话又怎么了,她难道还会阻止他耽误他?她又那没那个立场。
程绍仲终于意识到这位姑奶奶是真的在意了,本来他想亲口告诉她这件事,结果让方进给抢了先,这才弄出这些误会。
“这件事确实在办了,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沈瑟才不接受他这样的解释:“难道我现在知道就不担心了吗?”
“嗯,因为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沈瑟:“……新工作?”
程绍仲还是好声好气,不过眼里已经有了谑意:“如果我成了无业人士,你还会放心嫁给我吗?”
沈瑟这下更气鼓鼓地说:“不管你是不工作还是没收入,我一点都不介意!”
“嗯,我很荣幸。”
荣幸?这是值得荣幸的事情吗?
沈瑟瞪着他,表示自己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程绍仲也将这份愉悦收进了心底,他转而问她:“要不要再吃一些东西?”
“不用了,我早就饱了。”气也气饱了。
“那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找医生。”
“找医生做什么?”
“确定一下出院的时间。”
出院……
上次说到的话题,他居然这么快就要付诸实践。
沈瑟觉得有些突然,不过也没表达异议,因为她跟沈妈妈好好商量过了,母亲也给了她答案。
“我妈说……都听我的,不管以后我想去哪里,她都支持。”
程绍仲覆住了她的手。
“所以,我想……”
……
周一,在各家律所的律师们还没有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新一期的法制日报已经新鲜出炉。
大家都习惯性地浏览一下电子版页面,看看业内有什么风向,很快这期的律界新星专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期的主人公是沈瑟。
主笔人是李燃。
沈瑟这一年经手了不少案子,加上程绍仲两个案件的加持,发展势头的确很猛烈,担当这个专访也算是够的上格。
不过所有人还是觉得大为意外,一是沈瑟前阵子出了严重车祸,听说身体还没康复,二来就是那篇论坛帖子了,对她的名声也造成了一定影响,加上一直没有人站出来回应,于是捕风捉影的传闻越来越多。
谁曾想,作为官方媒体的法制日报登出了她的专版,这相当于是传出了一个讯号,沈瑟是被官方承认的人,品性德行应该是没问题,能力也受到了认可,未来定会有更大的上升空间。
方进看到版面的第一时间给李燃打了个电话,先是客套了一下,然后才说到了正题:“李记者的文笔很不错,写的很好,他很满意。”
他指的是谁,李燃自然很清楚。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只是个记者。”他没有被夸赞的喜悦,有的只是萦绕在心头的惴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