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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虽以吸收金风细雨之术反哺自身体内元气,但前进速度并未加快,相反还被南宫北斗缓缓超了过去。而南宫北斗之后,亦出现几人,当先一人一袭青衣,身姿曼妙,正是宁青筠,随后另一位外门弟子名唤盖文翰,年纪比邵珩稍长,但眉眼却仍有些青涩,两人也陆续踏入金风细雨的范围,缓慢成行。
不过他却也未心急,一则他猜测此间金元气愈发强盛,若他猜测不错,过会这第三层的环境必然会有所变化,且应不似金风细雨洗礼阻碍人前进,那时便是众人互相争夺的关键时候。
二则,邵珩如今已看清,那十枚玉牒之处高浮在一离地四丈的玉台上,引气期弟子尚无御气漂浮之能,轻身之术一般也仅能跃起离地一丈,只怕之后还需有所筹谋。
邵珩又在体内将金芒转化了一次之时,此间到处飞速飘散的金雨陡然一停。
邵珩等得便是这刻,乘众人尚有些愣神之极,鼓足体内元气提气轻身朝前狂奔,瞬间超过了南宫北斗,与周子安齐肩。
周子安也非等闲之辈,邵珩身形方动,便脑中电光火石猜到此间环境遵循五行变化,当即也施展身法一冲而出。
两人并驾齐驱,一瞬间已拉开身后众人数十米。
邵珩眼见脚下土壤有些许异动,心下正有些诧异,突觉身后一道猛烈劲风袭来,当即微微一侧身,却是南宫北斗持一柄寒光宝剑激射而来。
南宫北斗出身南宫世家,乃族中骄子,天资更胜内门那位大师兄南宫昭一筹。周子安文武综合排名第一,已让其心底不甘,如今邵珩先他一步进了第三层,如今又掐准时机超过他去,已然让其内心自觉颜面大损。
他剑术高超,自小剑不离身,这柄飞霜剑虽说当前仅是法器,但材料已是百脉级别,正是族内为其量身打造,待他一旦炼精化炁,便可重新祭炼,成为与他气机相合的专属仙剑。
存微山剑阁内,藏有无数仙家剑胚,如沈元希的衍阳剑的剑胚也是其中之一,但那些剑胚虽然厉害,但需与新主人气机磨合,方能如臂指使。
而存微山内门规矩,凝胎方可入剑阁,千百年来,也就沈元希打破了这个惯例。
南宫北斗心底骄傲,自觉剑术一道不输沈元希,打定主意不取内门剑阁之剑,要仅凭自己祭炼之剑名扬宗门,此次内门十位,他更是冲着第一去的。
他虽不忿邵珩在其前面,但也仅以一道剑气逼迫邵珩缓一缓脚步,他眼中仅有周子安是其劲敌。
邵珩一时避让,人并不慌,癸云剑从袖中滑落至右手掌中,当即足下一点,身形急速向前飘去,右手向后一挥,发出一道破空剑气,直袭取南宫北斗面门。
南宫北斗眼神一厉,却丝毫不闪不避,双手持飞霜剑,迎面破开邵珩那道呼啸而来的气劲,速度丝毫不慢。他那飞霜剑上本刻有加速符阵,如今持剑破空而去,邵珩虽有心一阻,但哪知脚下土地竖起一道低坎,差点直接撞上被绊,只这一个犹豫,南宫北斗再次越过他去。
却是盖文翰一道改版土墙术阻了邵珩去路。
从邵珩先发制人动身,到南宫北斗及盖文翰追上来相斗交手两次,仅不过一瞬间。而此时邵珩只觉身周一热,脚下传来滚烫之意,脸色一变,提气轻声纵起离地一丈高。
盖文翰原本正要继续出手,哪知突然脚下不稳,足下石砖纷纷一裂而开,石砖间红浆翻涌,竟是滚烫岩浆从地下翻涌而出,顿时大惊失色。
邵珩在空中倒转癸云剑,剑柄朝外大力向盖文翰腹部掷去。
盖文翰足下不稳,无法闪躲,眼睁睁看着那癸云剑击中自己,腹部一阵剧痛,本就无法站稳的身体竟被邵珩这一剑击打得生生朝后平移了两丈。
邵珩右手掐诀轻轻一招,癸云剑重回手中,看也不看盖文翰一眼,足下轻点岩浆之中残留的石块,如兔起鹘落落在一处方寸不过一米的石块上,脚下是翻滚的火红岩浆,头顶亦是火红色烟云。
然而他衣袂翻飞,身姿挺拔,却恍若不带一丝烟火气息,左手招出一枚符箓,贴在身前。正是第二层中所得符箓,有避火之能。
盖文翰本以为要遭,哪知邵珩那一记重击将自己推后的同时,也将自己带到了一块平稳石台上,到底没有落入岩浆之中,不由心底微微复杂。
邵珩倒提癸云剑,看向前方激斗的两人,周子安和南宫北斗虽也被环境的变化惊了一下,但二人皆反应迅速,发现地面上并非空无一物,落地后立即纵起,又同时向那空中玉台激射而去。
邵珩静默一瞬,却并未立即追上,反倒看了一眼头顶如晚间红霞的烟云。果然,正如邵珩心中猜测一般,众人头顶火红烟云一个翻滚,落下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火球砸向众人。
周子安和南宫北斗本来胶着在一处,见状当即散开,躲避这天降火雨。
宁青筠天生火元之体,如此环境对她十分有利,腾挪闪躲也不见她吃力,她看也不看其余人等,曼妙身姿如弱柳扶风轻轻一摆,秀足连踏空中火球,一跃经过众人头顶便向那玉台飘去。
“留下!”
南宫北斗拔剑而上,身体箭射而出,飞霜剑带着冰冷寒气直指宁青筠后背,宁青筠手中火红鞭影一扬,如蛇般将飞霜剑罡轻轻一绕,两者相缠之下,只发出一声激越高昂的鞭声,如打在实处。
宁青筠微微侧头,眼神冷峻如霜,却并不停留,足下又是一点,反借南宫北斗剑罡碰撞之力向前又进了几步。
哪知正待继续向前,身前突然出现三道劲风迎面扑来,脚步不由一顿。
“宁师妹且留步!”
却是周子安手中风云扇青光一闪,扇出三道劲风阻在宁青筠身前。
邵珩心底微微犹豫,此时几人相争前十序位,任何人想领先他人,皆会被其余人围攻。又有天上火球漫天,他虽不惧火,但被砸中也不是好玩的事情。
几人中,虽说周子安与他交好,暂时联手,但周子安也必然不会让他得了第一,他虽认识宁青筠,但并无交情。眼下五人竟是互相掣肘,且战且走,陆续行了一半多路程。
突然,有人自第三层入口处破空而出,瞬间又进来数人,分别是:陈修平、司建弼、吕滨海。
这三人一进来,见已有五人在前互相争斗,均是脸色一变。陈修平几人一抬头看见前方头顶玉台上的十枚光团,又是一喜,各自使了手段激射而出,打算避开前面五人,起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心。
邵珩等人哪会让其得逞?
先是盖文翰双手掐诀,瞬间就于熔岩之中崛起一道道土墙,堵住吕滨海去路;邵珩足下用力一踏,一边闪过空中不停落下的火球,也如宁青筠一般以火球借力,一跃冲到司建弼面前,右手持剑在背后,左手握拳一拳轰在司建弼护体罩上,直接将司建弼打落在实地处。
至于陈修平冲得最前,更是受到周子安、南宫北斗、宁青筠三人合击,一时眼前剑气、鞭影纵横,身旁又有数道劲风合围而来,头顶有火雨,脚底有岩浆,竟是进退不得,直接被三人压制得连连倒退,滚落在一块较尖锐的岩石上,差点两枚体积不小的火球狠狠砸中。
周子安心道:哼,正好先收点利息。
场面顿时大乱,众人纷纷各显神通,一边避开天空火球,一边又要躲开他人攻击,想方设法朝玉台而去。
邵珩一边缠住司建弼,而周子安又和南宫北斗你来我往中,两人眼神交汇,俱是心底一动。
司建弼虽是引气九层,但邵珩龙象拳力拔千斤,技击之术又高超,眼下未落败也是邵珩并未使出全力。
邵珩心中已有决意,当即攻势一变,龙象诀心随意转,直打得司建弼连连后退,司建弼哪知足下尚未站稳,突然背后被一股炽热大力重重一敲,顿时被火球连连砸中。
邵珩早有预料,反身将癸云剑御出,截下正和周子安激斗的南宫北斗,基础春秋剑法顿时时而如春雨绵绵、时而如夏日惊雷,一一接连而出。
那周子安压力一轻,风云扇猛地一扇,瞬间九道如龙卷劲风,急速袭击众人。其中四道各自袭向盖文翰、吕滨海、陈修平、司建弼,两道直取宁青筠,最后三道如三星望月包围南宫北斗。
九道龙卷劲风速度虽快,但也各有技巧,每道劲风皆掐准了时机,竟是在一瞬之间判断出天上火球降落的方位,迫使众人不得不躲。
纵然邵珩也不得不心中赞叹,不过这正是两人那一瞬间达成的共识,此刻正是突破乱局的好时机!
邵珩、周子安皆立即遁走,两人于火雨中一前一后连连穿梭,一瞬间已至玉台之下!那玉台虽离地四丈,但有空中火球借力,正好方便二人一跃而上。
周子安法器有利于速度,比邵珩先行了一步,眼看他便要踏上玉台,哪知身后一声清冷剑鸣袭来,竟是南宫北斗身上剑意如锋,竟不顾空中火球,强行持剑袭来。
南宫北斗身上法服已被灼出好几个洞口,嘴角也有几缕血丝,唯独一双眼如利剑,直射周子安。
周子安被其眼神一惊,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可硬拼的感觉,脚步竟一错,被其超了过去。
邵珩反应最快,口吐真言,双手手指翻飞,数道水龙束缚之术向南宫北斗缠去,但环境炙热,天地间水元气少得可怜,且水龙刚近南宫北斗的身前,就被飞霜剑一斩而破,多数在空中化为水汽,仅有一些落在南宫北斗身上。
周子安眼见南宫北斗一手已伸向一枚玉牒,本心底懊恼以为与第一失之交臂,谁料到南宫北斗突然身体狠狠一颤,如被电击一般失去对身体控制。
周子安心神一颤,脑中还未想明白过来,手已经握住一枚玉牒,踏入玉台上的一团光门,仅来得及回首望了邵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