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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年的到来,若阳的冬天也到了最寒冷的时候,不过宫里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寒意,为了正月十六的立后大典,新年的庆典仪式也简省了很多,大家都沉浸在筹备立后大典的忙碌之中,过年的气氛反而并不强烈。这些日子,我也是天天在看有关立后大典之类的礼仪书籍,还要在有资历的嬷嬷们的教导下学习演练整个过程,更要试穿验收各式皇后服装,忙得不可开交。
终于日子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五,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上午,展曜之与我在万和殿中进行了大典前的最后一次演练,随后他便拥着我回到圣安殿。虽然冯子晴到现在也未被抓获,让人不免心生阴云,但展曜之的心情依然很好。就见他幽蓝的双眸熠熠闪光,眉梢飞扬,面色红润,双唇始终隐着一抹惬意满足的笑容,我知道他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很久了。
待我们一进寝房,他就有些急不可奈地将我搂到床上,抚摸亲吻起来。我羞涩地推着他,说:“展大哥,现在是白天呢。”他趴在我身上,抚着我的脸,邪邪地笑道:“小傻瓜,今晚你就要回锦辰宫就寝了,一直到明日大典时我才能见到你,现在我不赶紧温存一下,晚上可就孤枕难眠了。”我“噗哧”一笑,还要说什么,却被他用火热的双唇封住,帘帐中荡漾起浓浓的春意……
待用过午膳,展曜之便随几位大臣去祈年殿议事了。等了许久也不见允儿和小雅过来,我便一个人慢慢地向锦辰宫走去。展曜之告诉我说展颢予今天下午就可到达光济,不知他现在到了没有?心里又生出一些遗憾,就算他到了,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与他谈心了,恐怕想见个面都是不可能的事了。我摇摇头,抚了抚挂在胸前的那根吹管,只希望他能平安抵达就好。再看看周围的高墙红瓦,想到虽然自冯贵妃逃跑了以后,宫里妃嫔之间的来往就不如以前频繁了,不过以前对我略显排斥的妃嫔们态度都和缓许多,尤其是那位董夫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冷言冷语,对我也有了些笑容,也许她认为自己已无可能再当皇后,倒不如与我把关系处好还更好些。这似乎倒应了展曜之说过我当上皇后以后,这些妃嫔只会想法巴结我的话。想到此,我不由嘲讽地一笑,达官贵人的所谓人情往来皆是以利益为基础的罢,如果我不在这个位子上,我也不可能得此待遇!
正在思忖间,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皇后娘娘。”我一转头,就见汪公公恭敬地站在我身后,便问:“汪公公,有事吗?”他躬着身子说:“老奴是来替董夫人给娘娘带个话的,刚巧就在此处碰见娘娘。董夫人想邀娘娘到御花园中赏梅,让老奴带娘娘过去。”“赏梅?”我看了看阴沉的天空,有些犹豫。汪公公又说道:“董夫人说是有要事相告,一定要奴才领娘娘过去。”我疑惑道,她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呢?又见汪公公仍躬着身子,等着我回话,我只好说:“好吧,本宫就随你走一趟吧。”
我便随他一路向着御花园走去,不一会儿就又来到了那座罕有人至的翠竹园,荒凉衰败的园景加上冰雪的覆盖更显出落寞凄清之感,我不由得一声轻叹。在经过那丛假山时,我仍是心犹恐惧地紧盯着那边,却不慎一下碰到在前面引路的汪公公。只见他已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我有些不解,便问:“怎么了,汪公公?”却见他直起身板,用阴骛的目光冷视着我,讲出对我来说犹如是炸雷一般的话语:“文贵妃!你藏得可真深哪!”我无比震惊地盯着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却看到他迅即一伸手,用力点戳到我两侧肩井处,我便感到一阵酸麻扩散至全身,随即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直直地向后倒去,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就看到他一把将我抱起,向着假山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全身酸痛,头昏脑胀,耳边响着“辘辘”的声音,鼻间传来阵阵令人作呕的酸腐之气,感到自己不停地被人椅震动着,却毫无反抗之力。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觉得身体已不属于自己,完全无法控制,我突然想起这种感觉与那夜我被冯子晴下药后的感觉一模一样,心里一惊,便奋力一甩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待我睁眼一看,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我动了动身子,发觉自己似乎躺在一个只容我一人的不停震动的木箱之中,四面都是木板,让我无法动弹。而我面对着的那块木板正散发着恶腐之气,几欲让我窒息。我在哪里?我这是怎么了?我一下想起了汪公公,想起他对我点穴,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我震惊与后怕地想着他对我喊出的那句称呼,他怎么会知道我是文贵妃?他到底是谁?他要把我带去哪里?他到底要做什么?
正在我心中一片慌乱与恐惧之时,突然感到身体的椅停止了。过了一阵,就听到我四面传来“咔嗒”的几声,我就发觉上面的木板被人抬开了。一瞬间,一股清寒但新鲜的空气便迎面而来,眼前就呈现出幽暗无星的夜空,我正想要动一动时,两张冷漠甚至有些凶恶的中年女子的脸就显现在我左右两边,我一惊,差点要叫出来,就听她们对别人说道:“她醒了。”然后两个男人就走过来看了看我,其中一个男人说:“把她扶起来,让她吃东西,不能让她死了。”于是,两个女子便伸出双臂将我扶了起来,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泛力,几乎坐不住,心中疑虑着我到底这样躺了有多久?
坐起来后,借着旁边的一堆篝火,我才发觉身处一辆两匹马拉的平板马车上,坐在棺材型的木箱中。马车下正放着一口棺材,平板马车后面还有一辆两匹马拉的篷型马车。两个男人围坐在篝火旁用吊锅煮着什么。一个女人一手拽着我的胳膊,一手撑着我的后背,另一个女人就拿着一个装了些水的碗来喂我喝水。在吃过他们煮的粥之后,我终于有了些力气,这才看清周围是一片黝暗的树林,无数根光秃秃的树枝托着些冰雪张牙舞爪地伸向夜空,仿佛是一群妖魔鬼怪,我在哪里?他们是谁?他们又要把我带去哪里?
每天只有到了夜里,他们才会将放在我上面的那口棺材抬开,喂我些吃的和水,也不与我交谈,然后我就在神智不清,全身无力的状况下昏睡而去。直到有一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并未躺在棺材底下,而是一张床上,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身浅蓝色不知哪国的服装。我正在茫然间,就听到开门声,接着那四人之中的一个男人就来到我面前,看了看我,也不言语,直接将我抱起向房外走去。
来到外面,我才发觉自己正处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穿着奇怪服装的行人来往如织,外面阳光明媚,完全没有冬天的寒意。我只觉得自己仿若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又仿若是在一个奇怪的梦境之中。还未反应过来,那男人就将我抱进了一辆马车,放在最里面的座板上,两个女人则坐在旁边看着我。一会儿马车就启动了,我知道我一定是被他们下了药,始终无法动弹,只好继续闭上眼休息。就听一个女人说:“后天就可以到吉善了吧?”另一个女人应道:“嗯,咱们赶了十二天的路,终于要到了。”吉善?我一听,这不是德桑都城的名字吗?我现在在德桑?他们都是德桑人?十二天?我被他们带走了十二天?那距立后大典都过了有十一天?展大哥岂不是要急死了?我心中一片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觉得头脑又渐渐陷入混沌,失去意识。
在接下来的两天中,我基本都是在客栈的房间中苏醒过来,每次醒后,又像之前一样吃东西饮水。当我再次从懵懵中醒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堆茅草上,周围是充溢着阴寒之气的冰凉地面,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缕淡淡的月光从头顶的一个小窗口中高高照射下来,我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阴暗的牢房之中。我试着动了动,发觉身体似乎有了些力气,头也没有之前那样眩晕的感觉了,便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高墙,小窗,铁栅和茅草,铁栅之外是一条幽暗不见头的过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一丝人语都听不到。我坐在草上,揉着太阳穴,定了定神,这才开始仔细回想发生的一切。
那日汪公公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将我故意引至翠竹园,在给我点穴之后就安排人将我一路从若阳带到德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和德桑有什么关系?他们将我带到德桑究竟有什么目的?记得那晚那个男人说不能让我死,也就是一定要留我的活口,难道是要用我做人质吗?
正在思忖间,忽然听到走道尽头传来“咣啷”铁门开关的声音,接着就是模糊不清的人语声。不一会儿,一道亮光和一个人的脚步声就沿着走道离我越来越近。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扶着墙站起来,紧盯着一根根铁栅外面。就见一个火把一下晃亮了双眼,我眨眨眼,仔细一看站在面前的人,身着翡翠色百褶长裙,梳着芙蓉归云髻,双眉如柳,双眸似水,樱唇欲滴,此刻她正微眯着双眼睨着我,脸上还挂着一抹邪笑,我不禁瞪大眼睛开口喊道:“冯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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