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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强制性地换上一身蓝白相间的丫鬟服后,那两个丫鬟就丢给我一个扫帚,让我打扫太子殿外的庭院。到此时,我才把我所在的地方看清楚。一座雪白色大理石镶金边穹顶尖角的高大宫殿矗立在我身后,殿门上高悬着一个红边蓝底的金字匾额,上书“摩迦宫”三个字,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犹为亮眼。一圈朱红底绘彩纹的高墙将宫殿围住,形成一座大院。院中种了些高大的不知名的绿树与各种花草。院门口把守着四名身着浅灰色衣裤,手持长戟的侍卫。透过院门,可以看到外面远处高墙绿树中间或闪现出几座同种样式的宫殿,只是颜色略有不同。
原来这就是德桑的皇宫,充满了异国风情。看看周围的一切,阳光明媚,绿树成荫,芳草萋萋,繁花似锦,与北方若阳的萧瑟寒冬形成截然对比。面对着这样生机盎然的美景,我的心中却是一片阴霾,遥望着天空飞过的鸟儿,多希望自己能像它们那样飞到郦朔与若阳的边境,告诉翼佑和展大哥不要开战哪!
我拿着扫帚,一点点地扫着地面,不断回想着韩羽熹和南容暮桓讲的话,郦朔与若阳就要开战了!而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一想到此,我就觉得心痛如绞,无法呼吸。我拄着扫帚,走到一棵大树后,跪到地上,捂着胸口,尽力地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觉得更痛更闷,我难以自抑地颤抖着身子,无声地抽泣起来,泪水不住地落到地上,滴落下我的痛苦,愧疚与无奈,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呀?我竟然成了害两国交战的千古罪人哪!爹爹,娘亲,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呀?我到底又该怎么办哪?!我好恨我自己,如果当初我没有从浣衣房后院中跳出,如果当初我投湖自尽成功,如果当初我直接死在冷宫里,如果我当初我没有遇见展大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是,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做?如果这是我的错,就让我一人承担就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到别人?为什么要连累到两个国家呀?我使劲地摇着头,捶击着自己的胸口,恨不能让自己死掉!
突然,我的手触到胸前的什么东西,我赶紧眨眨眼,抹去泪水,摸了摸脖颈,便从衣领中拽出一根红绳来,看着上面挂着的铜钥匙和碧玉吹管,我傻傻地笑了,随即将它们紧紧握在手里,捂到胸口,悲喜交加地又哭了起来,这一次我除了感伤,还有些许的欣喜,虽然我知道也许机会非常渺茫,但我至少有了一丝希望啊!我现在还不能死,就像南容暮桓说的,如果我悄无声息地死了,不但这一场大仗不会停止,更会陷翼佑和展大哥于万劫不复之地,我现在一定要活着,而且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这样事情才可能有转机!南容暮桓现在想留我活口,就是以备万一时将我用作筹码威胁他们,我绝对不能让自己被他利用!对,我一定要想方设法活着离开这里!
想到此,我三两下抹去泪水,看着手中的钥匙和吹管,轻声说:“颢予,谢谢你!”我便赶紧将它们又放进衣领中,同时用手按了按,确保它们都在。到此时,我终于觉得心情平静了很多,我慢慢靠着树坐下来,看着阳光透过树荫照在地上的斑驳光影,又想到了展颢予,他现在一定也很焦急吧?不要担心,颢予,从现在开始,我会学你那样,始终保持坚强乐观的!你总是能给我力量,让我振作起来!你放心吧,这一次我绝不会就此放弃的!
正在思忖间,忽然就听到两个丫鬟在后面说着:“咦,那丫头跑哪去了?”“不知道,哼,扫个地就不见了人!奴儿!奴儿!”我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脸,便拿着扫帚站起来,绕过大树,对着在殿门口找我的两个丫鬟说道:“什么事?”她们一见我,便说:“跑那里去做什么?快点,跟我们去摘花。”
我便在她们带领下,挎着个做工精致的竹篮,到御花园中去摘花。据她们说这是为太子殿下傍晚时沐浴之用的,因为此时的花瓣开得最好,到了傍晚,花香就不浓,花瓣也不新鲜了。我跟着她们一路走着,做出一副对什么都好奇的样子,不停地问她们问题,眼睛却在四下里张望着,想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
不一会儿,就到了御花园,只见里面古树参天,花团锦簇,廊桥蜿蜒,碧湖粼粼,尽显百般美态。在告诉我只能摘正在盛开的玫瑰、茉莉和栀子花以后,两个丫鬟便在花丛中忙碌了起来。我也在旁边摘着,心中不免暗想:这个南容暮桓看起来那般凶恶阴狠,居然还会有闲情逸致用花瓣沐浴。
正摘着,眼前几丛盛开着淡黄色呈喇叭状的花朵引起了我的注意,正在思忖着什么时,就听旁边一个丫鬟对我说:“别在这边摘玫瑰了,到那边去多摘点茉莉花!”我便绕过旁边一棵开满夹竹桃的小树走到茉莉丛中摘花。
待回到太子殿,把花篮交给两个丫鬟后,我又被她们支使着去打扫收拾丫鬟的房间。一直收拾到傍晚才算完工,终于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我便坐在丫鬟房的窗前,边喝水边看着被夕阳晕染成红色的天空,想着自己该怎样才能脱身。忽然,那两个丫鬟中的一个就走进来对我说:“奴儿,太子殿下叫你过去。”
我只好起身随她走进正殿,就见南容暮桓正坐在大殿前台一方精雕细啄的檀香木翘头案前,面对着一堆菜肴准备用膳。四个丫鬟分立于台下。我刚跟着那个丫鬟进殿门,就见旁边大步跨进一个身着黑色绣暗纹滚蓝边绸制长袍,足蹬黑靴,腰佩长剑,乌发束冠,眉宇凝练,武官样的男子。他走到前方,对着南容暮桓一抱拳,正要说什么,却见南容暮桓一抬手,目光一瞥,就直盯着站在门口的我而来,然后他冷声对我说道:“奴儿,见了本王为何还不下跪行礼?!”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到我身上。我知道,南容暮桓就是想锉掉我的锐气,让我屈服。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我知道在此时我不能以卵击石,硬碰硬,我需要以柔克刚,让他放松警惕心,才能给自己创造机会。
于是,我便咬着唇,垂首缓步上前,站定在那武官侧后位后,屈膝下跪道:“奴儿叩见太子殿下。”殿中忽然安静了一下,接着就听到南容暮桓得意地冷笑了两声,道:“奴儿,你给本王听好了,从今以后,你见本王时必须行下跪礼!”接着,他便对其她丫鬟命令道:“除了奴儿以外,其她人都下去,把门关上。”丫鬟们应了一声后,便从我身侧渐次退出。
待大殿再次安静下来时,南容暮桓才对我说:“起来吧,给本王斟酒。”我忍住心中受辱的怒火,站起身来,走到台上,用碧玉酒壶给他倒起酒来,就感到他微眯着眼睨着我,目光中充满挑衅,满足与邪魅。待我斟酒完毕,要退下殿台时,他又说话了:“给本王试酒。”我一下抬眼看向他,他也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丝邪笑。这酒菜之前肯定已经让丫鬟试过了的,他现在待我斟满一杯酒后才让我试酒,就是想要捉弄我而已。我盯他了一阵,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端起酒杯,一闭眼,将酒喝了下去,瞬间只觉得一股火辣刺痛烧心之感就直灌而下,眼泪就直涌出来,我使劲地眨眨眼,强忍住难受之感,又将酒杯放到他面前,轻喘着气,盯着他。他满意地一笑,道:“斟酒。”我只好又将酒给他斟满,这才从殿台之上退下,站到一旁。
就听他对着一直在台下站着的那位武官说话了:“说吧,洛将军,情况如何?”那位武官有些犹豫地看了我一眼,南容暮桓则冷笑道:“本王就是要让她听见,让她知道那两个皇帝如何为她而战!”我一听,怒视向他,却见他只看着那个武官待他说话。于是,那个洛将军便一抱拳,说道:“殿下,据若阳那边的密报称展曜之今晨已经领兵启程了,估计十天后就会到达开州城驻扎,朝中暂由董巍丞相主持朝政,若阳、郦朔双方商定在距岳陵与开州各约三十里处的昆玉山开战。另外,今日收到了暹罗国国王的密函,请殿下过目。”说着,他就将一封密函递上案前交给南容暮桓。南容暮桓接过后,将蜡封启开,取出信笺,看了看,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又看向我,眉毛一扬,道:“暹罗国国王已经同意本王之邀约,只要在若阳、郦朔两国开战后时机成熟时,他们就会派兵助我攻打若阳。”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我一定要抓紧时间想法逃出去才可以。而此时,那烈酒在我体内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我只觉得头重脚轻,双腿酸软,身体发热,两颊滚烫,耳中“嗡嗡”作响,已听不清那两人在说此什么,待我还未反应过来,我一下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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