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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陈一鸣又出现在学校门口。他穿得很正式,西装笔挺,看得出来衣服是崭新的。
关静疑惑地看着他,又看着林书。昨天林书莫名其妙被拉走的插曲她还来不及审问,现在这正点男人又来了。
林书冷漠地开口:“我马上就要上课了。”
“逃课,我的时间很宝贵。”陈一鸣被林书冷漠的态度弄得有点生气,为什么在她的面前自己会有抓不住一切的感觉呢?
呵,谁的时间不宝贵?
但陈一鸣可不给林书反抗的理由,拉着她就走。
林书只得喊关静:“关静,拜托了!”
陈一鸣问:“身份证带了吗?”
“没有。”
“那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预约了。”
他把车开到民政局,拉着林书下车,来到局长办公室。
女局长人很和善,笑着说:“陈先生,要和你结婚的是这位呀?你们看起来很有夫妻相,经我手登记注册的夫妻婚姻都过得很幸福的。我也感到很荣幸能为你们办理结婚程序。”
登记注册?林书暗叫不妙。昨天真是糊涂了,忘记了这世界还有法律的存在。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和这个男人绑在一起一辈子。
主意打定,林书就毫不犹豫地走向门口,却被陈一鸣拽了回来。女局长奇怪地望着他们。他们是怎么回事?别人来结婚都是高高兴兴的,他们怎么就——
女局长闷哼了一声,笑着说:“陈先生,生意忙,还没和未婚妻商量好啊?”
陈一鸣自信地笑着说:“商量好了,我是非她不娶的。”说完把脸转向林书,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安分点,登记完了随你怎么样!”
随我怎么样?那时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吗?
女局长递过表格,陈一鸣扬扬洒洒以草书签下他的大名,把笔递给她,林书呆愣着。
“快签!”
林书仍然坐着不动。女局长有点担心地说:“陈先生,慢慢来,要是还没考虑清楚明天再来也不迟。”
陈一鸣铁青着脸,抓起桌上的表格,拽起林书走到外面。这么不确定的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说,为什么不签?昨天不是答应了吗?”
“昨天是答应了,但是我不想确立法律的婚姻关系。”林书很坚定。
“呵,你知道你刚刚拒绝的是什么吗?我的一半身家!知道那是多少钱吗?”陈一鸣被她的想法弄得又好笑又好气,天下间大概没有这么笨的女人吧。
“随你怎么说。”林书不想和他解释。母亲如此轰烈的恋爱结婚都失败了,她为什么要掉进婚姻的坟墓呢?对他们这种情况而言,法律的婚姻关系并不能给人以保障,反而,没有法律的约束更让她容易逃离。当她觉得日子已经超出她的负荷的时候她就要逃离。
陈一鸣握紧手上的纸张,捏成了一团,他仅剩的一点点耐性都被这个小女人磨光了。他冷漠地说:“某一天你后悔了,我也不会分你半毫分手费的!”
林书心不在焉地拿着钢笔乱涂鸦。关静扯过她的稿纸,林书吓了一跳。
下课了,关静问:“你怎么啦,看你魂不守舍又心慌慌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两天诡异的行踪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
“能发生什么事呢,还不是那样。”林书一语带过。
“快说,我很担心呢。”
想起这三天里发生的一切,林书感到烦恼,但这烦恼和关静说了就会改变吗?
“没什么事。”
“林书,”关静大声叫道:“我真是受够你了,大学快毕业了,我和你最要好,可是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从来不告诉我,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拿我当朋友?”
“关静,我只是——”林书说不出更多轻描淡写的话。关静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从不那样大声说自己的。
林书说:“好吧,关静,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小套房内,林书泡了两杯清茶,两人对坐着,她把经过对关静说了一遍。
“林书,这事情太严重了,而你居然没有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去承担呢!”关静的声音又是怜惜又是责备。
“你真的答应那人和他结婚了?”关静问出问题的关键点。
“嗯。”林书回想昨天在民政局发生的细节,只要自己的手签了下去一切就会大不同了。后悔么?林书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陈一鸣那冷漠的话语犹在耳边,让她的心泛起颤动和莫名的心疼,似乎打到心灵上去了。
“林书,你把自己逼进困境里了。其实,为了那样的父亲,你大可不必。”虽然没听林书提过父亲的事,但是,她相信肯定是林书的父亲对不起她们。
“不,我不是为了那个人,更不是为了他的公司,我是为了我自己。你知道,我不想欠谁的债,尤其是让我无可奈何的抚养费。”她发过誓言,毕业以后即使再穷再饿她也要连本带利地把抚养费归还给那个人。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残忍的方式。
“你恨你父亲对你太无情吗?”关静小心翼翼地问。
“我一直很恨他。我恨他怎么忍心与我妈对簿公堂,我也恨我自己被迫接受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抚养费。”林书苦笑了一下,说:“现在好了,那个人也完成了他的抚养任务了,我的债务也清了,谁也不欠谁了。”
“林书,现在还可以反悔,人应该活得自私一点,别太善良委屈了自己。”关静看着自己的朋友,不得不替她的未来感到担心。犹记得她们两人初次见面的日子。那时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好不容易等到了公交车,人们很不文明地挤着抢着上车,把她掀翻在地,几个人的脚甚至踏在了她的身上。刚好要转这班车的林书看见了她被人欺负的狼狈样,就挤了过来,用身体护着她扶她起来,还差点连她自己也被掀翻在地。后来很意外地发现她们居然同校又同班。所以不管她们的个性有多大的差异,关静都把林书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
“可能是那个人太无情了,所以我才下不了决心像他那样自私无情。有他这样一面镜子就够我照一生的了。”林书幽幽地说,既然已经决定了,她就不会有所动摇的。
“林书,不管以后怎么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祝福你!”
其实,陈一鸣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为了亲人,他做到了他所不能做到的事——娶一个陌生而又平凡的她!
噢,林书,你想他干什么呢?他现在大概恨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吧!
然而事实上,陈一鸣并非那么容易气死。他仍然有条不絮地操控着他公司的运作,还有他们的婚礼。
傍晚,林书抱着法语书茫然地走着。
“林书!”陆雄等在小楼的楼梯出口旁边。陆雄,这是一个有点壮硕的男子,方正的国字脸,小麦色的皮肤,弧线坚毅的嘴唇,一条挺直的鼻子和一对阔大的耳朵。他长得不高,壮硕的身材让人有不到一米七身高的错觉,事实上,他足有一米七又余二公分。在南方,这个身高算是过得去的了。
“陆雄哥!”林书淡淡地喊。顿了顿,林书提起精神问:“今天怎么那么早?”
陆雄是搞电脑组装和硬件软件维护的,下班时间从来就没有一个准。他们的相识始于林书母亲租住他们家的房子。
“今天没什么事我就早点走了,钱是赚不完的嘛。”他的工资是算提成的,要不要为钱拼命别人也管不着。
“哦。”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陆雄拉起林书的手腕。
“哎,我还要煮饭呢!”
“你放自己一天假李阿姨也不会骂你的。”陆雄把林书安置在他的重型摩托车上,为林书系好安全帽,箭一样地离去,城市在他们的身后一步步地远远甩去。
两人静静地注视着粤江平静的江水,看着落日西沉。
陆雄转过林书的身子,很认真地说:“林书,我喜欢你!”
林书出奇地冷静,她有点凄然地说:“陆雄哥,很对不起,我要结婚了。”
陆雄消化着他刚刚听来的晴天霹雳,脸极不自然地说:“林书,你不用编这么让人绝望的理由来拒绝我吧!”
林书不忍看他那撕心裂肺的表情,转头静静地看着江水。
“那人是谁?所以你才会一直拒绝我的帮助是吗?还是你根本就看不起我的职业?”
林书吃惊地回过头,说:“陆雄哥,我没有看不起你的职业。我——陆雄哥,你是个很热心的人,会有善良的女孩喜欢你的。”
陆雄嘲讽道:“林书,别说得自己这么高尚,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工作,我又怎么敢乞求你看得起我呢?”
林书苦苦一笑:“没错,我是不高尚,陆雄哥,你说得对,我只是一个贪财的女人,我就是看中了人家的钱。陆雄哥——”林书蹲下来抱住膝盖呜咽起来。陆雄哥,就让你这么以为好了,恨我吧!林书哭得更凶了,她心底的委屈被陆雄嘲讽的话掀了出来。
“林书!”陆雄慌张地不知如何安慰林书,心里十分悔恨自己说出那样不经大脑的话。
林书的哭声异常凄凉,仿佛夕阳的余晖,蔓延到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也浸湿了陆雄的心,成为他心中永远潮湿的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