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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重生仪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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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的声音很好听,在读到日记中飞上天堂这段时,她的声音舒缓轻柔,让我们就像在听一曲天音般全身舒坦,似乎随着她的声音也飞上了天堂。到她读完时,我们还沉浸于其中,半天没有走出来。

汉斯从小木手里拿回那张纸:“关于《东巴往生经》这个经文名时,他在日记里时是用东巴文画出来的,所以,我才能确定,有《东巴往生经》这本经书的存在。日记本我放在美国,就不给你们看了,但确定是用东巴文写出来的,想必是之后他求证人后才画出。”

“还有,小吴先生你应该也见到了。”他转向我:“白沙壁画里那壁画描绘的跟华莱士日记描述的相差不大。这也是我特别要跑到丽江来求证的原因。”

我点点头,脑子里想像了一下那幅壁画,确实很像日记描述的样子,不说明的话,都会认为是华莱士按着那壁画来描述的。

我想起他对我说的话:“但按日记的记载来说,这《东巴往生经》只是让人飞升天堂,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重生轮回啊。这上天堂和重生不管在哪个民族表述的意思都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在非常好的地方活得棒棒的,此后再不见,一个是,嗨,我又回来了!”说最后这句我还用了终结者里那句经典台词。

其他人都笑了,听小木读日记造成的沉重一扫而空。

汉斯笑道:“我想造成目的不同的原因可能跟祭祀的主体有关,他只是去观礼的,并非东巴们要祭祀的对象,所以他附带的就只是见到天堂,如果是东巴们为了祭祀那个人,那个被祭祀的主体应该会是重生。唔,就像去桑拿泡澡,你泡澡这事完成了,然后店主又赠送了同行人一个修脚业务。”不愧是中国通,说的话都带着浓浓中国特色。

我们又都笑了。

“可惜的是,这关于《东巴往生经》的事宜,目前就只是这以外人的角度有记录,纳西族一千多年历史,为什么就再没有这样的记录呢?”小木研究纳西文化,说这样的话没人会怀疑。

“我猜测的是,一是《东巴往生经》只会掌握在最权威和最德高望重的那个东巴手里,前任老东巴不在了,就再传给下一代权威,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外人不知道;二是进行一场需要《东巴往生经》的祭祀在丽江就是一件大事件,需要很多的条件才能进行,一次祭祀后再进行下一次有个时间的储备,或者说是需要能量的储备吧,所以这么多年就再没出现过。”汉斯说道。

他顿了顿又说:“所以我来丽江,就想找到现存最德高望重的东巴,看从他那儿能不能找到《东巴往生经》的线索。小吴先生,那天听到你说起要拜会一会老东巴,所以我才急着想去见,并非是想唐突,可惜,木老东巴好像对我们有偏见,不想跟我们说话。”

扎西点点头道:“确实,如果说丽江范围内的东巴,木老东巴就是最有德望的了,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有他那样的名望。”

汉斯又道:“小吴先生,小木姑娘,你看看你们能不能再向木老师通融下,哪天能抽时间与我见见,这事情不问清楚,我心不甘啊。”

“木老先生当年借经书给洛克,洛克没还他,之后他就再不喜欢外国人了,特别是你们美国人。”我把他因洛克而不喜欢外国人的原因说出。

我看到汉斯眼睛一下亮了:“木老师还跟洛克有过交集?天啊,那他岂不是有一百多岁了?上帝!我更应该去找他了!”他做了个祈求的手势:“拜托了小吴先生小木姑娘,你们一定一定要为我引见让木老师见我啊!你们跟他说明一下,要知道我这也是为了丽江纳西文化的传播啊。”

我摇摇头道:“这我们不敢打包票,只能向他说说,至于能不能见你,看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小木也点了点头。

汉斯眼睛更亮了,神情中有种绝决的意味:“我在十五六年前就得到《东巴往生经》的消息,这么多年来,寻找到《东巴往生经》变成了我这一生最大的目标,只要是利于找到经书,我都会不惜代价去达到。这次来为了寻找经书,我在美国的所有事情都停了下来,公司也卖给了别人,一门心思的就是为了寻经。这样,小吴小木,我寻找经书也需要懂纳西文化和东巴经的人帮我,你们正合适。我聘请你们与我一起寻找经书,时限为两年,不管到时找得到找不到,我都给你们每人两百万,如果找到了那就给你们五百万,这就当是给你们的劳务辛苦费。”

我们听得都呆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这样的外国人为了纳西族文化比我们更不顾一切,更不计代价。我想像不出十多年他为了经书消息世界各地飞奔,寻找各式人等,花费钱财和精力无法计量,有时候得到的难说就只是子虚乌有,这种精神毅力实在让人佩服,放到我,花大钱的先不说,花这精力,没有非常大的动力我是办不到的。

现在这动力有了,五百万,我累死累活不吃不喝一辈子才能挣到,现在只需要找到经书即可。

我觉得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扎西这时弱弱地问了声:“汉斯先生,不知道您还需要其他人帮你寻找经书吗?”

汉斯沉吟了一下道:“扎西先生您是东巴纸制作和鉴定的大师,经书肯定需要这方面的专业鉴定和辨识,如果可以,我也可以聘请您参与进来,待遇也一样。”

扎西连忙道:“没问题,我纸坊现在上了正轨基本不用我去干啥,正闲着无聊呢。这样的事没钱我都要干啊,何况还有钱拿。”

我也急忙答应道:“我也没问题,为了经书这么大的事,我义不容辞啊!”

小木也答道:“我也很想知道这本经书到底是不是真像所说的那样能让人重生,这种寻找未知的秘密太让人期待了。”

汉斯见我们都答应了他,非常高兴:“好,既然大家都答应了,那这事就定了下来,我也不去写什么聘书了,明天我先打一部份钱到你们账上作为寻找经书的活动经费和工资,用完了再打,直到期限到了或者是寻找到经书,到时再把剩余的奖励给你们。一会你们各给我个银行账号。”

汉斯说完伸出了手,我知道他是要跟我们击掌为誓,不再反悔。这老外果然厉害,跟我们中国文人玩的就是一言九鼎的事,聘书什么的还不如这手掌轻轻一击。

我也伸出了手与汉斯轻轻一击,接着扎西和小木也伸出手分别与汉斯击掌为誓,那情景很有古人风范。

击掌为誓后汉斯更是高兴,叫来店小二开了几瓶红酒,大家杯来盏往,喝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汉斯拉着我说道:“木老师那儿,你们还要帮我想想办法,见到他是非常重要的事,我有些很重要的东西需要他帮我解释,难说从他那儿就能得到经书的信息。”

我连忙答应下来,为了红通通的五百万,为了重生,木老师就对不住您了,我不会把您卖了,不过是让您见一个鬼佬而已,大家也都是为了民族文化嘛。

为了五百万我会把老头卖了吗?我头晕呼呼下想了半天——很有可能。

汉斯在古城外租了个院子作为他的根据地,院子虽然不大,装修了一下住着挺舒服,汉斯住在楼上,楼下现在变成我们的办公室了。

我一早联系上汉斯来到院子里,扎西开车带小木去找木老东巴,小木与他的关系更好,难说会更有用。

汉斯从自己行李箱里拿出一些资料递给我道:“关于《东巴往生经》的记载其实早已有之,但不是以《东巴往生经》这个名来记载的,在明末清初之时,有一本杂记叫《土司礼札》里就有过这方面的记载。这是个叫木丽统的人写的,他当时应该是在土司府内专门记载土司祭祀礼仪的杂官。这是我到现在收录到关于《东巴往生经》最官方的记录。”他把那本书找出来翻到那页指给我看。

“这次记录的是土司曾经招魂以示,没说念的经是什么经,但情景就很像后面华莱士描述的,当然,记录人没有经历过华莱士那样升天的,他也只是以书记官的形式记录下当时土司跟他说的话。”

我翻那本书是用汉字记录的,果然在上面看到关于土司招魂的记录,虽只是寥寥几句,但事情说得很清楚,土司集东巴以经招魂,天降梵音五色花,至于招成没有、后果如何就没记载了。

“还有这本,说的是永宁土司辖内有东巴祈经,也是说天上有大音五色花。这本是在丽江黎明境内的,这本是木里土司境内的,大多不是官方记载,这些基本以家族见闻录形式写就,这些见闻就多在自家家庭内有所耳闻,涵盖的地域有永宁,木里,丽江三地,其他地方就再没见过关于这方面的记载。这些记录时间跨度近五六百年,文字有汉、藏、东巴等各种。”

之前还以为从没见过这方面的记录,结果光这些的记录两三百年来就有五六条之多,也难为汉斯一个老外能收集到如此多或野史或族谱或家史的文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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