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那一晚,月色朦胧。央庭的夜很安静,路上听到的最多的声音,便是警卫们和骑士们走路以及盔甲发出的声音。然而就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却有一个人,并不是那么的安静。
就在塞恩海姆纳先生所开的酒吧里,今天比较特殊,酒吧里几乎都没了下脚的地方。但即便如此,塞恩海姆纳先生对艾利欧的请求还是全部都满足。从白天威利斯战胜了那名骑士之后,他就昏睡了过去。直到现在,他还在睡。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想要让他吃这东西恢复体力,但是无论艾利欧如何呼唤他,如何叫他,他却没有一丝的回应。威利斯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相很好。可是就是因为睡相实在太好,好到他简直如同一具不会动了的尸体一样。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艾利欧坐在威利斯的床边,一脸愁苦的看着还在沉睡着的威利斯。戴西端着塞恩海姆纳先生准备的食物来到了威利斯的房间,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到了威利斯那弓着腰的背影。一向敏锐的他这次甚至都没有发现戴西已经走进了房间,戴西来到艾利欧的身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艾利欧身体哆嗦了一下立刻坐直,看到是戴西才又无奈的笑了出来。
“男孩子弓着腰可是很难得哦。喏,塞恩海姆纳先生给你准备的黑咖啡,他说你大概今天晚上都不会睡了。”
艾利欧接过戴西手中的咖啡无奈摇头道:“塞纳啊……他还真是了解我。”
“你也别这么担心了,威利斯大概只是累了才会这样的,毕竟白天的那场对决虽然看起来不如和那个叫杰立德的那一场受的伤要严重,但是对手毕竟是真正的骑士啊。而且最后那决出胜负的一剑,反正我都没有看清他们的动作,你看清了吗?”
艾利欧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解释道:“能看清才比较奇怪,要说现在有谁能看清那一剑的速度,也就只有十二审判骑士外加一个塞纳,现在的我可是都看不清啊。今天这场对决,威利斯真的是给了我很多的惊喜。虽然只是半吊子,但是他却能够把惩戒流剑术的秘技都参悟的出来,他的天赋,真的是无人企及啊……”
塞恩海姆纳煮的咖啡是艾利欧最喜欢的,特别是黑咖啡,虽然很苦,但是却让他有一种很畅快的感觉。
他又喝了几口,一杯咖啡已经只剩下小半杯了。戴西把盘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坐在床沿上问道:“艾利欧,你为什么要支持威利斯到这种地步?就仅仅因为你们是挚友的关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反倒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当然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挚友的话,我是不可能让他来参加这次选拔的。我之所以会答应和他一起来,也是因为……”
艾利欧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身子一歪,眼睛一闭。戴西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一样接住了艾利欧和艾利欧手中的咖啡杯,艾利欧均匀的呼吸着,他已经睡着了。
戴西看了看杯子里的咖啡,闻了闻味道,黑咖啡特有的苦涩味道让戴西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放下咖啡杯,戴西干脆直接让艾利欧和威利斯睡在了一起,心想反正这两个孩子以前砍完树休息的时候都是睡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问题。
安排好了艾利欧,戴西叉腰说道:“塞恩海姆纳先生确实很了解你,可惜啊艾利欧,你还不够了解塞恩海姆纳啊。不过这安眠药真的是安眠药吗?我怎么觉得更像是迷药之类的,无色无味,效果还这么好……”
戴西拿着咖啡杯正要离开房间,打开门的时候却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两人。却是莞尔一笑,悄悄的离开了。但是她却万万的没有想到,她这一去,之后会发生什么。
夜深了,就连塞恩海姆纳先生的酒吧都渐渐地冷清了下来,但是就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在戴西刚刚睡下的时候,一直沉睡着的威利斯却突然忽然坐起身来。虽是坐起了身子,但是他的双眼却还紧闭着。只是他的嘴里一直不停地在念叨着什么,若是有旁人在这定会被他现在这副样子给吓到。
“在哪......在哪......”
威利斯的嘴里念着意义不明的话,没人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他下了床,打开了窗户,就在睡梦中,他的身体竟然不可思议的漂浮了起来。他朝着这世界的中心,央庭的中心,圣殿,不可思议的飞了过去。夜风吹拂着窗帘,被下了迷药的艾利欧依旧没有醒来。
在威利斯昏迷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相当漫长的梦。相当漫长,但是却同样枯燥的梦。在梦中,他明白自己就是在梦中。四下一片漆黑,没有其他景物,更没有其他人物的出现。他很快便明白了这是在自己的梦中,他想要让自己醒过来,但是却怎样也醒不过来。反正都是在梦中,威利斯反倒是没怎么太在意这件事。他就在这黑暗中漫步着,心想或许走着走着就能走出去了呢。他就这样一直的走了下去,周围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看不到任何的事物。能够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呼吸、脚步声;看到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双脚、额前金色的头发而已。不知走了有多久,不知走了有多远的距离。威利斯并没有感受到疲惫,只是有些孤独罢了。他不自觉的想到了艾利欧,想着如果是在这种梦中的时候,艾利欧他会怎么做?像自己一样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漫步,还是在某处静坐,等待着这场梦的醒来。
他不知道艾利欧会怎么做,但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就会像现在一样,一直走下去。他想知道梦中的黑暗究竟是怎样的黑暗,梦中的黑暗是否就是无穷无尽的。就在他打算这么一直走下去的时候,在梦中的黑暗,竟然出现了除了他之外的光芒。他跑了起来,全速的跑了起来,他想知道梦中那个除了他之外还能出现的光芒究竟是什么。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那光芒,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近那光芒。不知是那光芒在远离他,还是那光芒就在他梦的尽头。
就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虽然不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他可以万分的确定,他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他不知道那声音说了什么,但是却可以确定那声音在一直催促着他朝那光芒奔跑。他按照那声音的指引,继续向着那光芒奔跑着。不知疲倦,不知还要跑多久。就这么义无反顾的朝着那不知真相是什么的光芒奔跑着,只为到最后能够看到那光芒的真相。
而就是这个时候,梦中的他在奔跑着,现实中的他却做出了完全违背这个世界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飞翔,他飞翔在夜空之中,飞向了那世界的中心,央庭的中心。圣殿。
梦中的他终于来到了那光芒的面前,那光芒就像是一轮太阳一般高高的悬挂在这黑暗之中。威利斯眯着眼睛,想要看清那光芒的真实面容究竟是怎样的。那不断回响在他脑海中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那声音就像是指示一样命令着他,他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听从那声音的命令。威利斯朝那如烈阳般的光芒伸出手,却惊讶的发现那光芒在渐渐地接近他。或者说,是他在不断的接近那高悬于着黑暗之中的光芒。直到光芒来到了他的面前,或者说他来到了那如太阳般的光芒前。光芒依旧很强,但却不再那么的刺眼。
“你终于回到我的身边了,迪斯普伦。”
那光芒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存在。他在错愕中,睁开了双眼。茫然的环视四周,却发现自己的周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景色。如同用水晶制作的巨大的宫殿一样,他就站在了这水晶宫殿的正中。一脸茫然的环顾四周,除了通透的水晶之外,也就只有那不远处台阶之上,如同王座一般的水晶座。水晶座仿佛倚靠这个宫殿而建一般,高大、威严,水晶座的左右各有三根巨大的水晶柱斜立在水晶座的上方。
“过来,我的孩子。”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威利斯下意识的看向了那水晶王座,就在那王座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在威利斯梦中的那轮太阳,竟然降临到了王座之上。威利斯慢慢走向王座,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台阶,来到了王座之前,仰视着那轮太阳。
“孩子......你,在说我吗?”
“当然,我骄傲的孩子,迪斯普伦。”
“迪斯普伦......那是谁?”
“孩子,现在的你或许已经不记得了,但不用担心,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你,是谁?”
“我的孩子,你有资格知道我是谁。”
光芒渐渐退去,在哪如太阳的光源之中,渐渐显现出了一个存在。威利斯定睛细看,那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但是那“人”未免有些太大了些。那“人”盘腿悬坐于水晶王座之上,他的一双手看似相当的柔软,但仔细看来,那又不像是他的手一样。他有着头,但是却没有人本应该有的五官的存在。他像是赤-裸着身体,但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违和。因为他的全身上下都有着像是树木一般的纹路,覆盖在他的全身。一对柔软的双臂像是在拖住什么,但是并没有手指的存在,与其说是手,倒不如说那更像是树枝一样的存在。威利斯从没有见过还有这种生物的存在,在他的身体四周,隐约的存在着环状的光芒。
“孩子,我就是创造了你们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我的孩子们,将我奉之为,‘天启’。”
“天启......你就是天启?那么,我现在难道说,就在圣殿之中吗?”
“没错,我的孩子。你追寻着心中的光芒来到了这里,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最听话的孩子,最优秀的孩子,迪斯普伦。”
“心中的光芒......”
威利斯回忆起了梦中的一切,回忆起了那脑海中的声音就是眼前这个称之为“天启”存在的声音。
“是你,是你将我,指引到了这里!”
“不,孩子,你只是追寻着自己心中的光芒,追寻自己心中的那一轮太阳,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心中的太阳......”
“是的孩子,我就是你心中的那一轮太阳。孩子,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也是我最优秀的孩子。你乖巧、听话、令人怜爱。就像那只有在黑夜中盛开的花朵一样,总是默默地为我带来美好。孩子,现在你回到了我的身边,可以放心了。”
“放心?”
“没错,因为现在的世界,人类,我的孩子们所犯下的罪恶,又达到了一个高度,我必须降下天罚,灭除罪恶。我还在想,万一不小心伤害了你该怎么般。但是现在不要紧了,你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可以放心的在这世间降下天罚了。”
“等一下,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降下天罚不可!?”
“孩子,现在的你或许还不明白,但是等我把你的记忆都再次赋予你的时候,你就能够理解我为什么要降下天罚了。孩子,来,让我把本应该属于你的一切,交给你。”
在天启上托的左右手上,亮起了光芒。光芒从天启的手上渐渐飘落而下,落到了威利斯的面前。一个光芒退去了,显现出的是一身纯白的铠甲。另一个光芒也退去了,显现而出的则是与铠甲非常映衬的一把纯白的骑士长剑。
纯白的盔甲上雕刻着蔷薇之花,纯白的骑士长剑的剑鞘上,缠绕着如同蔷薇茎一样的荆棘藤蔓。
“孩子,穿上你的白夜蔷薇甲,拿起你的白蔷薇之剑。孩子,第三次的天罚,就由你来执行。交给你,也是最让我放心的。”
“人类已经不能再承受世纪年的天罚了啊!再来一次天罚的话,所有的人类都会灭绝的啊!”
“孩子,你太善良了。现在的人类,恶横行于世间,想要根除这些恶,唯有将所有的人类全部根除。没什么的,我既然是天启,能够创造一次人类,那么就能够创造第二次人类。这一次,我会创造出完美的人类,让人类不可能触碰到恶的存在。”
威利斯连连摇头,他注视着天启,否定道:“这是不对的。”
“孩子,你说什么?”
天启似乎感到很惊讶,但是威利斯却毫不畏惧的再次说道:“这是不对的,因为有了恶的出现,就要把人类灭绝。你,究竟把人类当做了什么?”
“孩子,我很惊讶,这是你第二次反抗我。或许你不记得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曾经的你只反抗了我一次。但是却失败了,那一次,也是因为这些人类,你对我发出了质疑,那也是你第一次反抗了我的命令。知道我对你施以了怎样的惩罚吗?你本是高高在上的审判骑士,和那些凡夫俗子不同。但既然你如此偏袒那些反复俗子,我也就让你感受身为凡夫俗子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孩子,你不能在同一件事上,接连犯两次错误啊。”
“但是两次了,两百年前也好,现在也好,你却都犯了同一种错误!你尊为天启,是万物的造物主,但是你却数次干扰世界的发展。善又怎样,恶又怎样?那都是人类自己所萌生出的意志!而你,却将你亲手创造的人类,视为玩物,不分善恶,只会留下你自己认为‘可以活下去’的人类,度过每一次的世纪年。两百年了,你还是没有变......”
威利斯说出了这一番话,自己都很不解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两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威利斯根本无从知晓,更不知道曾经的过去发生过什么。他困扰自己是如何说出那一番话的,就好像自己的嘴有其他人控制一样的说出了那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来。
天启淡淡的说道:“看来,让你到人间走了几世,反倒让你变得固执了起来。或许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应该直接将你那错误的想法直接拔出掉。孩子,我知道你的本质不坏,你只是被阿德尔蛊惑了而已,不要怕,来,让我把你那些没有用的记忆全都拿走,将本该属于你的骄傲的审判骑士的记忆还给你。”
威利斯连连后退,却突然像是有什么力量突然拽住了他一样。
“不!我不要!”
“孩子,你在反抗我?你在反抗指引你的太阳?”
“不!你根本不是什么指引我的太阳!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工具,一个棋子,一个要比其他棋子都要好用的棋子罢了!我的太阳,指引我的太阳是......啊!————”
威利斯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拽了起来。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让他痛苦,让他排斥这些钻进了自己的脑子的东西。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记忆中被拽了出去,他反抗着,不舍着,他可以十分的确定,那些记忆是绝对不能被拿走的至宝。
“孩子,我明白,你不是个坏孩子。你只是被一个坏孩子给蛊惑了而已,不要担心,我这就让你重新变回那个听话、纯真、令人怜爱的孩子。”
“不!不!不要!!!!————”
“威利斯!”
艾利欧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惊醒的他可以十分的确定这里是威利斯的房间。但是却看不到威利斯的身影,剑却还留在了这里。艾利欧看向窗外,依旧还是星光满天,一轮明月挂在天空。他并没有睡了太久,但是威利斯却已经不见了。他匆匆下了楼,看到塞恩海姆纳正在收拾着吧台。店里只有两名女仆和塞恩海姆纳,并没有威利斯的身影。
“塞纳!威利斯呢!?”
塞恩海姆纳还在好奇,明明咖啡中加的安神药的剂量足以让艾利欧一觉睡到大天亮才对,可这才没睡下太久竟然就醒了过来。莫非,是自己把控药的剂量有误?
但塞恩海姆纳还是先回答了艾利欧的问题,“没有看到威利斯,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艾利欧摇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转身上楼,快步来到了戴西的房间。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大声喊道:“戴西!戴西!”
戴西因为职业习惯的关系,睡觉都不会睡得太沉,所以在艾利欧那匆忙的脚步声来到她房门前的时候,戴西就已经醒了过来。本来戴西还以为是塞恩海姆纳先生,但仔细听那脚步声不可能是塞恩海姆纳先生那个体型能够发发出的。她还心想,难道是威利斯醒了过来,发现和艾利欧同床共枕,激动地到处乱跑不成。却没想到竟然是喝了塞恩海姆纳先生下了迷药咖啡的艾利欧。更重要的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让这孩子都没有叫“大姐姐”三个字,而是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艾利欧没有回应她,先是环视了一圈戴西所在的房间。依旧没有看到威利斯的影子,他转身离开,每一个房间都找了个遍,却都没有看到威利斯的身影。戴西跟在他的身后,蹙眉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艾利欧捏了捏鼻梁,苦叹一声说道:“威利斯不见了。”
“啊,啊!?可是十几分钟前他明明还和你谁在一张床上啊?”
“十几分钟前吗......”
艾利欧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背上锈剑,将木剑别在腰间,快步离开。
“诶诶诶???艾利欧,你这是要去哪?”
“去找威利斯!”
“去哪找啊!我刚才看了一下,威利斯应该是从窗户走的。酒吧这边塞恩海姆纳先生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你又要去哪里找?”
艾利欧推开酒吧的门,异常的鉴定回首看向戴西说道:“我十分的确定,威利斯现在只可能会在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你又怎么会这么肯定。”
“只要那个家伙还在这个世界一天,威利斯如果突然地消失那么只有可能是去了那个家伙的身边!”
“那个家伙?你究竟是在说谁啊?”
“圣殿,万物之父,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