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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三日后,西城顺利把炼制好的解药一一发给病人。
明月楼的姑娘都应了桃花掌柜的要求到满堂客栈帮帮忙。
领了丹药的病人都乖乖听话到满堂客栈里去坐着休息,等着叶涛和野老给他们最后在看一回,也有一些会在街头坐上一坐,看着也很惬意。
手中白玉瓷瓶里已经倒不出药粒,赵依摇了摇,已经没有声音了。
丹药又发完了……
目光扫了一眼街头的人们,赵依把瓷瓶放到一旁,欢欣着拍拍手,这也算是大功告成了!
还没好好高兴一下,便瞥眼便见着那轻摇白玉梅子扇的翩翩公子白梅珠信步街头。
这么一身白衣招摇,真当别人都是瞎的?
想到自己跟魇魔已经说好了,从虎韶那里把白梅珠挖过来,赵依的手探了探腰间,那药还在。
瞧着四下没有五嶷的人,赵依便迎过去,白梅珠见着了,立即参拜,
“属下见过大护司!”
“你这样在街头招摇,不怕被发现了?”
“大护司说笑,九嶷不用回避五嶷,大护司莫不是不知?”白梅珠恢复脸上的笑意,可真是如画般美好,只可惜还是行尸走肉。
赵依叹惋罢了,便道:“白梅珠,这药是给你的!”
说罢,赵依从腰间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全身碳黑的盒子,一打开来,只见里面安安静静放着一颗鎏金色丹药,樱桃般大小。
白梅珠眼珠子顿时瞪大,他自然是知道这是唯一可以解开他身上中的兰陵蛊毒的丹药,只是不相信赵依会这么好心,一时间怀疑起赵依的动机。
赵依见他疑心,笑道:“你放心,这药在你手上,服不服用是你的事情,我不勉强你,归不归附宛杀,我也随你,我只要你离开虎韶即可!”
“属下不明白大护司的意思。”白梅珠似乎不乐意,但渴望解脱的迫切心情又使他不由自主的瞥向那丹药。
赵依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有意打趣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离开师叔,那我就把这药还给师叔好了!”
赵依假意收起盒子,白梅珠伸手制止道:“慢!大护司此话当真?”
赵依嘴角浮起一个笑容,把盒子扔给了白梅珠。问道:“你之前不是说师叔他不久会来永乐城吗?怎么不见他过来?”
虎韶这么容易就让叶涛救了西城的人,着实有些意外。
白梅珠眼角闪了闪,不知该如何说起,“大护司去千狼雪山之时,五嶷和瑶州突发事变,高锦华和五嶷二师兄祭先下山欲赶往永乐城,被沧海四妖给捉去了”
闻言赵依睫毛轻颤,简直不可置信,这对于宛杀不一定是好事。
白梅珠继续道:“更不幸的是,万苍吸食了高锦华不少血液,破除封印了。”
果然……
万苍的野心一直不只是妖界,他干涉魔界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主人,呃,不,虎韶已经管不住这边的事,本来是想拿永乐城给万苍充饥,如今他也是不得已放弃,大护司确实是破坏了他不少计划”白梅珠说着难为情的看向赵依,恐怕虎韶往后对她会有不满。
赵依闻言轻笑,“他游走于月喉,宛杀,沧海,却始终没有任何一派知道他究竟是谁,心思极够缜密!他就是再怨恨我,也不会轻易对我下手,他想要挑起妖魔界和仙派的斗争,便不能少了宛杀,偏偏师尊闭关,宛杀大局由我掌控”
白梅珠想着赵依这话也确实有道理,看了看手中的解药,问道:“那大护司希望属下接下来做什么?”
赵依不得不承认这白梅珠其实还是有些傻,“你尚未开口说归附宛杀,我无权去让你为我做什么,你可以去过你想过的生活,虎韶若是问你什么,你也可以回答,不过我不希望你说得一成不变。”
这么一说白梅珠便觉得头绪明朗了许多,赵依这是与虎韶作对。
“属下知道了,还有一事,恐怕大护司尚且不知,”
赵依清澈的眼眸充满了疑惑,问道:“何事?”
白梅珠理了理头绪,缓缓说道:“妖王万苍与嗜血魔君本来就有利息的捆绑关系,月喉与沧海在两千年前的桑罗一役已经联合,如今万苍已经破印,相信不久后嗜血也会恢复自由,宛杀的立场……”
白梅珠别有意味的看向赵依,赵依眼波躁动,隐现不安,感觉电闪雷鸣般,让人不得清净。
“他们联合未必能吞并九域”赵依语气铿锵,面露不悦,霸气侧漏。
白梅珠见状还想说什么,大街上却传来声势浩大又整整齐齐的脚步声。
赵依心中打起疑惑,秀眉微皱,四处张望一番,这声音怎么感觉是来自于四面八方,还带得有兵器。
赵依回头想让白梅珠快点离开,便急切道:“白梅珠,情况不明,你……”
人呢?
赵依竟是对着空气说话,这白梅珠,走了也不说一声,赵依心里不得不犯嘀咕。
那浩大的声音越来越靠近,街上的病人面面相觑,搀扶着彼此,进了客栈去。
赵依寻思着要不要去找叶涛,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有些沧桑沙哑,“姑娘,请问这儿可是已经施药完了吗?”
赵依回过头去,见是一个骑在青骢马上的男人,锦袍加身,年龄约摸四十左右,面目干净,却有些憔悴,眼圈发黑,看似劳累得很。
这人没什么危险,只是他身后排排列列皆精神抖擞又手握长矛的士兵却气势逼人。士兵身后还有着一辆高大的马车,车门紧闭,赵依不得不想象一下里面坐着的究竟是何人。
虽然不知对方什么来头,赵依还是点点头。
那人欣喜过望,又问:“那姑娘是否有看到七位穿着白袍,佩着剑的男子?”
赵依闻言又审视了这男人一番,这完完全全都是人,不见得有什么不妥,便道:“见过,不知各位找他们是为何事?”
那男人听赵依这么一说,眉间洋溢着欢喜激动,张了张手,一个侍卫上前来扶着他小心翼翼地下马。
那人到赵依身旁去,兴奋难抑,含笑问道:“姑娘既见过,可否带老夫去见见几位少侠?”
赵依眼神上下打量着这人,目光忽然闪过一抹赤色,只一晃眼,赵依见到他印堂发黑,唇色如死灰,忽然就吸了口冷气。
外面的病人一下子回屋,叶涛心生好奇,便与野老出来看看,见街道上士兵如同一个小蜂窝,簇拥着一辆马车就停在赵依身前,这阵势似乎是王城才会有的。
“赵姑娘,发生什么了?”叶涛的声音从容不迫,赵依回过身,见是叶涛与野老一起信步走来。
赵依应声道:“这位先生想见叶少侠,好巧,叶少侠这就出来了!”
叶涛与野老闻言打量了一下眼前人。那人一听眼前这个身形修长且气度不凡的年轻人便是自己要找的人,莫名的热泪盈眶,上前道:“老夫李晔,前来拜访叶少侠。”
“李将军!”
野老听到这名字脸色惶恐,抬手请罪,“草民眼拙,一时认不出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叶涛赵依相视一眼,也是吃惊不少,不过他两的立场,不需要跟李晔行礼。
野老说罢便要下跪,李晔赶忙把人扶起,和悦道:“此次西城瘟疫能够消除也多亏了野老,济世堂功不可没!”
赵依听着总觉得怪怪的,瘟疫?这王城也太密不透风了,竟还不知这并非一场瘟疫,还是说叶涛和野老并不将此事向外提过。
李晔说罢,看向叶涛,又道:“前些日子,少侠到达永乐城之时,老夫稍有耳闻,只是城中瘟疫,实在离奇,王城中众多大夫也束手无策,老夫也是…唉!”
李晔欲言又止,惭愧地叹息,叶涛自是知道,李晔是不相信他们师兄弟几个可以治好这离奇的“瘟疫”。
李晔叹罢,抬手道:“怠慢了少侠,还请少侠见谅。”
叶涛微微一笑,抬手微微鞠身,回了礼,道:“李将军言重了,在下愧不敢当,李将军此次来可是为了城主的病?”
“少侠聪慧,确实,城主在西城大半百姓遭遇不幸后也身染瘟疫,王城已经关闭城门数十日,还劳烦叶少侠与野老走一趟王城,为城主消除疫病。”
李晔说话诚恳,他一个前辈又是一城将军,放下身段去寻求帮助,叶涛自然不会坐视不管,野老也是城中人,能救城主自然也是乐意,两人这就答应了。
叶涛道:“请将军放心,在下与野老前辈定尽心尽力为城主医治。”
李晔欣慰的点着头,指着身后士兵簇拥的马车道:“少侠,老夫已经命人备好马车,请少侠与野老随老夫同去王城一趟。”
叶涛望去,眼眸动了动,他就算是客人,终究也是晚辈,李晔今日精神不佳,坐马车上少劳累些。
眼见李晔的青骢马悠悠地椅着尾巴,叶涛心头一喜,道:“不知将军可否愿意将爱驹借在下一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