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架 登录注册
春闺梦里人 > 春闺梦里人最新目录

第022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果然,木归宜已经醒了,散着青丝,只穿了件裘衣,外笼了件披肩,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侧头看着窗外萧索的桃林,纤纤玉指拈着一枚黑曜石打磨而成的棋子。

白苏燕将青花瓷盆放在盆架上,又赶紧拿了件披风给木归宜穿上,一眼就看到她面前摆的棋案,局势焦灼,黑白各占半壁江山,一看就是自己跟自己下了许久的棋。

“小姐,若让老爷知道了……”

木归宜将指尖的棋子随手扔到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也打散了焦灼的棋局,“你会跑去对父亲说吗?”

白苏燕扶起木归宜到妆台前梳洗,“自是不会。”

“那就是了,我是在榻上下棋,还是榻下弹琴,又关别人什么事呢?”木归宜接过打湿的巾帕抹着小脸,白苏燕随即递上洁面膏。

伺候完洗漱,静静就急忙来了,却是两手空空。

白苏燕奇怪的问道:“我让你等着小姐的早点,好马上端来,早点呢?”

静静一愣,好半晌喏喏道:“我就走开一会,回去时,厨房里的娘子说,已经让人端来了,我……我现在就回去,让厨房再做一份。”

“算了,少吃一顿又死不了人,”木归宜解下披风,“更衣。”

静静忙凑上来搭把手,木归宜择了条鹅黄的千水裙,罩了件同色罗衣,走路时,千水裙如朵朵涟漪,加之缝制时,掺了些细碎银丝,在阳光下远远看去,犹如湖面粼粼波光。

重新回到妆台前,静静执起桃木梳,还不及问木归宜要梳什么样的发式,就走进来一个人,伴随着香风,抬头一看正是昭昭端着早点并一支夹竹桃。

她笑道:“静静姐走得真快,我端着早点在后面喊了几声都不见你理我。”

静静下意识反驳:“我没见着你。”

昭昭没理她,将早点端去软榻案几上,看见已经乱糟糟的棋盘,转头问道:“小姐,这盘棋还下吗?”

木归宜道:“你收起来吧,静静随便梳个样式就好。”

“哦,好的,小姐。”静静回过神来,一边以篦子梳理木归宜顺滑的青丝,一边在脑海里过了几个发式。

白苏燕则一一将妆匣打开,以便木归宜挑选,错眼间透过铜镜,看见昭昭摩挲着红木雕的棋盘,又小心俯身偷偷拿了枚玉石棋子藏袖子里。

她看到了,木归宜自然也是看到了,“你若是喜欢,这副棋具你拿去好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昭昭一惊,加快动作收拾好棋子棋盘,连袖子里的棋子也悄悄放回去,将早点在案上摆开就下了榻,跪到一旁候命。

木归宜不再理她,指了两支茉莉小簪并一支玉钗,左右对镜看了看,又拿了个芙蓉玉镯戴在腕上。

静静又拿了对白玉耳环在木归宜颊边比划,“小姐,您看这对怎样?”

木归宜笑着推开,“我才几岁,做什么要珠翠围绕的,像个化妆台似的。”

静静听她这样说,便道:“小姐这个年纪哪用得着那些俗物,就是只戴朵花,有眼力见的也能看出小姐气质不凡。”

木归宜又起身在穿衣镜前照了照,便转身坐到榻上,瞥了眼一旁跪了许久的昭昭,“你这腰花扎的挺好看的。”

昭昭小心翼翼道:“谢小姐夸奖。”

过了会,又问道:“可要奴婢为小姐也扎一个?”

木归宜状似无意的拂过腰上的璎珞,道:“不必了,这个更适宜我的身份。”

白苏燕安静服侍木归宜用膳,感叹时光如梭,当年那个简单透彻的小丫头如今也长成了心思七巧的世家小姐。

而这个昭昭是有些不安分,只怕野心也不比那个箫音小。

用完早饭,木归宜拈起那枝夹竹桃,细细端详,昭昭看见了,抿了抿唇,“奴婢听闻小姐爱桃花,在园子里路过时,看到了,就折了一枝。”

静静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白苏燕扯了下她的袖子,出声道:“小姐,这夹竹桃是害人之物,还是交给奴婢,奴婢给您拿去扔了罢。”

白苏燕来的时日短,却也在冬景耳提面命下知道,整个木府只有木归宜的小院里栽了桃树林,连花园里都没有,但也没夹杂了四时都开花的夹竹桃来观赏,或者说整个木府都没有。

夹竹桃这类有毒之物,一般贵族世家都不会栽植,木府亦然,这丫头若真折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就不知道她是哪里折来的?

听到白苏燕之语,昭昭脸色一白,“这……这是奴婢路过祠堂时,在墙外看到的,这才偷偷进去折了一枝,奴婢以为这是特地培育的桃花……奴婢绝对没想过要害主子!”

木归宜随手一扔,打在昭昭脸上,“鱼目混珠,燕燕,该去给外祖母请安了。”

白苏燕应了声,走前对静静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还垂头跪在地上的昭昭。

静静会意,收拾好餐具,然后一股脑塞进昭昭怀里,“行了,快把东西拿回去,小姐这有我和燕燕姐,就不劳您记挂了。”

木归宜的院子在木府西面,要路过正院,再穿个一座小园林,才到云老太君的南山院,本来按老太太意思,要让孙女直接住她院子的后厢,可是木老爷,木家骅极力反对,认为老人家太过娇宠孙辈,不利于父母教养。

木夫人觉得丈夫说得有理,稍微委婉的跟云老太君提了,把老人家气了个仰倒,对女儿愈发失望,所幸木归宜不嫌远,每日晨起睡前请安一日不落。

路过正院时,却见木夫人站在门口,气色比前些日子看到的时候更差。

木归宜快步上前,挽住母亲手臂,“母亲,这是怎么了?”

木夫人转过身来,似乎好久才认出来人是谁,“是夭华啊,娘的夭华。”她抬手理了理女儿的鬓发,眼泪却簌地落下。

“母亲?”

木夫人身后眼生的大丫鬟又凑上前,“回小姐,夫人晨起身子有些不爽……”

“我问你了吗?你是什么身份,也敢上来插话?”

那大丫鬟后退几步,躬身道:“奴婢琴声,是老爷派来服侍夫人的。”

木归宜皱起峨眉,“繁枝和茂叶呢?”

“繁枝……”木夫人哽咽一声,忽然失态的掩面痛哭起来,“繁枝死了!”

南山院——

云老太君在上座,木夫人在下首,神情有些呆滞,只痴痴流泪,木归宜微侧身揽着她,也是一脸感伤。

白苏燕自走进这屋里,就被一声呵斥跪下,跪了快有一炷香时间,云老太君才开口问她发生何事,“回老太君,夫人似是过度悲伤,也不肯回院里,所以小姐和奴婢就只好扶着夫人来老太君这了。”

云老太君冷哼一声,瞪了女儿一眼,“早与你说了,那木家骅不是什么好人,偏你不听不信,我与你父亲还会害你不成?现在可好,你父亲被你个不知廉耻的气死了,就老太婆我心气高,非跟你们在这里死磕!”

木夫人被这一斥吓得一缩,怯怯的,木归宜下意识揽的母亲更紧,“外祖母,繁枝姐姐也是您看着长大,到底是我们府里出去的,现下她被草席一裹扔在乱葬岗,能否……”

“夭华,”云老太君也反应过来不该在孙女面前说这番话,“接下来的事不是你该听的,出去罢。”

木归宜看着木夫人的模样,叹息一声,“外祖母,孙女都听了大半,孙女也不笨,猜也猜到大半,眼下先说繁枝姐姐的事,这事……未免让人心寒。”

白苏燕心中亦是一叹,繁枝被消了奴籍,错许给城南一好赌的懒汉,不过十来天,就被懒汉抢走所有嫁妆,人也被卖给青楼换赌资。

繁枝不堪受辱,触柱而亡,青楼鸨母只叹晦气,让人一席破草席卷了给扔乱葬岗去了。

而先一步被找理由赶出府的茂叶,敲与家人住在城南,念及故情,偷偷回来,在木府外候了十来天,才碰上采买的买办,把这消息传进来。

木夫人想到身边旧人,又是悲从中来,以袖掩着口鼻再次哭出声来。

云老太君长叹一声,“这样好的丫鬟,你怎么当的主母?让她嫁给这样的人家,传出去以后让我林府颜面何存?”

木夫人哭得更是厉害,木归宜一面忙掏出帕子为母亲拭泪,一面道:“外祖母,许是那做媒的满口谎话,母亲一时不慎,才……”

“不是的……”木夫人抽噎着,“不是那户人家,先前与我看的不是那样的人家,繁枝伺候了我七年,我怎么会让她嫁去那样的人家,我怎会?我怎会?”

断断续续间,才拼凑出事情完整前后,木夫人得到消息后,因为是已经出去的丫鬟,她不好明着插手,托茂叶告状京都衙门,出示木府的名牌,因为事涉木府,京都衙门也认真去办了,一查都傻眼了。

在城南有两个叫刘沧浪的,一个是木夫人看的,家里有点恒产的秀才,刚死了妻子,留了一个两岁的女儿,上面没有公婆,急着娶个人照顾女儿,只要清白、贤惠,模样家世什么的都靠后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