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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卿怔怔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神色郑重,抿紧的唇显露了他的紧张,漆黑的眸子被雾气晕染的朦胧而妖娆,即使如此,她依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心里的某个角落忽然变得酸软,她咬着嘴唇,半晌后安静的微笑:“皇上,臣妾的决定不会因此而改变。就算曾经和皇上有过肌肤之亲,那又如何?皇上以为这样臣妾就会认命了吗?”
他的唇抿的更紧,许久涩然一笑:“朕不是想让你认命,朕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心,皇后,如果你想惩罚朕,你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她勾起唇角:“可臣妾觉得这样的方式最好。如果皇上另有目的,那么臣妾至少不会上当,如果皇上是出自真心,那么臣妾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式可以让皇上您更痛苦。”
他呼吸一重,紧紧贴着她的脸颊,声音仿佛从胸腔里挤出来:“皇后,你真狠心。”
裴容卿忽然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与熨帖,遂甜美一笑:“皇上过奖了,和皇上您的段数比起来,臣妾还差的远呢,臣妾不过生个病,您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来一趟未央宫与臣妾欢*好,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您这样的本事,不去做采花贼实在可惜。”
“不是什么花朕都愿意采的。而且,朕可是光明正大的出入你的未央宫。”他勾起唇角,眼中似有潋滟的波光一闪而过,“你也不必怀疑你身边的侍女,她们对你都很忠心,只不过忘记了而已。”
她震惊的看着他。
“一点小小的催眠术法,作用有限,对皇后这样心志坚定的人肯定是没有用的,皇后不必担心朕对你做什么。”他淡淡一笑。
“还有什么是皇上做不出来的?臣妾怎能不担心?幸好再过几天臣妾就要和皇上说再见了。”她讽刺一笑。
“皇后,也许有一天朕会后悔对你这样的纵容。”他看着她,笑容无奈中似乎还有几分宠溺。
“那就不关臣妾的事了。”她脸色一沉,双手撑着池壁,胸膛微微起伏,“皇上,您该松开臣妾了吧?”
他顿了顿,不再禁锢着她的腰,转而托起她的身体轻轻一提,让她顺利的坐在了池壁上,裴容卿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站起来,男人忽然脸色一变,用力将她重新拉进了池子里!
“皇上,你……”她震惊的开口,却见他探身取过池边的袍子,一跃而起的同时穿上衣服,顺手将手边的一条毛巾甩出去,“嗖嗖”几声,毛巾裹挟着几支羽箭落在了地上!
裴容卿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她看到一只羽箭从她刚刚坐着地方堪堪擦过!
外面传来混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尖利的“抓刺客”的大喊,浴池内反而恢复了平静,元怀瑾若有所思的勾起唇角,俯身将池子里的裴容卿抱起来,用他宽大的袍子将她牢牢罩住。
裴容卿咬牙:“皇上,您里面什么也没穿。”
他一脸平淡的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摁了摁:“没事,尽情的看,朕不介意。”
裴容卿:“……皇上,刺客是冲着您来的?”
“冲着我们来的。”他低笑一声,“别忘了现在我们是一体的。”
裴容卿无奈:“难道是齐帝的拙劣把戏,打算嫁祸给齐珩?”
“皇后聪明,而且据朕猜测,他是真的打算杀死我们,然后把齐珩推出去交差,一箭双雕。”
“怎么也不派几个厉害点的刺客?”裴容卿蹙眉。
“大约是因为……他不知道朕这么厉害。”他依然一脸平静。
裴容卿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
“皇上,娘娘,有刺客啊!”含烟气喘吁吁的闯进来,见二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脸色一红,随即担忧道,“皇上,娘娘怎么了?”
裴容卿抚了抚额,冲她一笑:“无事,你先出去。”
含烟红着脸退了出去,邵梓孺匆匆走了过来,面色沉的几乎可以出水:“娘娘在哪里?”
“邵公子,您没事就好,娘娘和陛下在里面,有陛下护着娘娘呢。”
邵梓孺呼吸一窒,目光落在寝殿的门口,神色很是复杂。
“邵公子,要不要去禀报齐国的陛下,或者,太子?”含烟小心翼翼的提议。
他点了点头,正欲转身离开,里面二人已经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邵梓孺,”裴容卿咬牙道,“去告诉齐珩,让他快点行动,不然再待下去本宫连命都保不住了!”
“怕什么,不是有朕在么。”元怀瑾揽着她,冲着她微微一笑。
裴容卿狐疑的看着他:“陛下,此行你除了带臣妾回去,就没有别的目的了吗?齐帝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清楚,竟愿意冒这个险?”
“齐帝从前脾气还不错,这几年大概是被他的儿子给气到了吧。”他丝毫不以为意,“皇后放心,朕保证三天之内带你离开这里。”
邵梓孺抿紧唇看着二人的亲昵动作,许久才开口:“娘娘放心,齐珩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到了第二日齐帝为了接待元怀瑾设的宴会上,齐帝忽然毒瘾发作让裴容卿明白了齐珩的选择,看来他到底是容不下自己的父亲了。
彼时齐帝正在就前一晚的刺客事件向元怀瑾道歉,并答应一定会给他一个交待,几句寒暄过后,他的神情忽然变得不大对劲,面色青白,浑身痉挛,双手掐着脖子仿佛一条濒死的鱼。然而在座的人全部神色平静,仿佛对这一切早有所料,除了贴身保护齐帝的几个太监,可是他们刚准备行动,就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高手斩于剑下!
看着齐帝绝望的脸孔,裴容卿忽然不忍心再看下去,撇开了目光,元怀瑾揽着她入怀,低声道:“皇后,你看到了么?如果你已经站在了权力的顶层,那么就必须不断向上爬,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人会给你做回普通人的机会。”
裴容卿心中狠狠一跳,抬起头看着他平静至淡漠的脸色,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她用力抱着他,声音带着几分连她也不曾察觉的惊惧:“如果当初臣妾真的有野心,要取陛下而代之,今日臣妾会不会也是这个下场?”
他不意她会这么想,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轻笑道:“不会,因为皇后不是这样的人,朕也不是。”
仿佛有一股水流从心底潺潺流过,这一刻她莫名的觉得心底十分的踏实与慰藉,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元怀瑾将她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揽着她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漆黑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满足的笑意,以及,志在必得的光芒。
另一边,齐珩端着杯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的走到齐帝面前,微笑道:“父皇,您很难受吗?”
齐帝忽然狂躁起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酒水洒的满地都是,哆嗦道:“快……给朕……给朕!”
“父皇要什么?”
“药,药!贲儿给朕寻来的灵药!”他四处寻找着,“贲儿呢?贲儿呢?”
“父皇,您说的是这种药吗?”齐珩含笑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打开来,送到齐帝面前,熟悉的味道让他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便要抓,却被齐珩避开。
“太子,给朕,快,把药给朕!”他眼神狂乱的盯着他手里的瓶子。
“父皇不担心五弟了么?他已经被儿臣囚禁了,因为他竟然敢派刺客刺杀大元的帝后,您知道万一元帝在这里出了什么不测,后果有多严重么?”齐珩依然微笑着,温润的模样一如从前。
“他……他该死!”齐帝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祈求的看着他,盯着他手里的瓶子,“把药给朕,太子,珩儿,朕的好儿子,快!”
“父皇,您这个模样还怎么继续当这个皇帝?让元帝知道我大齐的皇帝是这么个模样,对我大齐很是不利啊。”齐珩慢悠悠的转着手里的瓶子。
“给你!给你!父皇让位给你!”他毫不犹豫道,“珩儿,快,把药给朕,快!”
齐珩转身看向众臣:“各位大人,父皇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众人仿佛训练好一般,起座跪在齐珩面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怀瑾则携着裴容卿的手站起来,微笑看向齐珩:“恭喜新帝登基。”
齐珩眼底闪过一丝狂热,但是他按捺住了,微笑着吩咐众人起身,然后将手里的瓶子递给齐帝:“来人,扶太上皇回承德宫休息。”
齐帝颤抖的接过瓷瓶,拔出塞子猛往嘴里倒,一连咀嚼了好几颗他才平静下来,恢复了理智,他立刻指着齐珩道:“你这个逆子!你居然敢用毒药控制朕!”
“父皇,您别忘了,这灵药是您最得意的儿子为您寻来的,如今只有朕的手里还有一些,朕会定时派人送药给您。”齐珩微笑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拖着齐帝往外走。
“你这个逆子!逆子!来人!来人!”齐帝挣扎着,但此刻没有会听他的命令。
一场政变就这样悄然无声的完成,齐国新帝登基,齐珩用铁血手腕很快巩固了自己的统治。这场政变在后世最被津津乐道的一点就是元国的帝后参与了全过程,但是没有人知道元帝在这中间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就在第二天,燕国传来消息,燕帝厉擎天因为神志不清被圈禁,而他年仅十三岁的皇子厉一鸣在燕国臣民的拥护下登基,成为新一任的燕帝。随着齐珩和厉一鸣的先后登基,各国的局势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中。
湮华宫里,裴容卿看着小水为邵梓孺换药,神色有一瞬间的怔忪。
“娘娘,陛下明日启程。”邵梓孺低声开口。
裴容卿嗯了一声:“我会和他回去,那么你呢?”
他苦涩一笑:“明天也是齐珩以皇帝的身份临朝的第一天,他早已和我说过,如果我愿意留下来继续为他效力,朝中的职位可以任我挑选。”
裴容卿顿了顿,颔首道:“所以,你决定留下来。”
邵梓孺忽然觉得口中发苦:“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卿卿,如果你不回去做这个皇后,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齐珩。”
“那,复仇呢?”裴容卿微微一笑。
他的喉结动了动,摇头道:“如果有更重要的事,放弃又有何不可?而且你都说了,真正的凶手不是他。其实这么多年下来,我心里早有这样的猜测。”
裴容卿含笑道:“邵梓孺,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是,对你而言更重要的事可以有很多,而我不值得你这样。”
他轻轻摇头:“从前我一心要为娘亲的死讨个公道,这么多年一直为了这个信念而活,如果这个目标不在了,我不知道我要为什么而活。”
“为你自己。”裴容卿微微一笑,“如果你觉得在齐国能实现你的抱负,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永远都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就算为了你的父母,为了你的妹妹,你也应该精彩的活着,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庇护,你随时可以回到大元。”
他怔怔的看着她,过了很久他终于露出微笑,点头说:“我会的。”低哑的声音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一直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变得强大,能够保护她,可是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缺少的不是外部的力量,而是强大的内心,所以他能给予她的极为有限,想起昨日宴席上她和元怀瑾的低语,他不由的自嘲一笑,直到现在他都不曾真正走近她的内心,但是元怀瑾却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她想要的又是什么。
第二日,裴容卿随着元怀瑾坐上了回程的马车,邵梓孺将他们一直送到到盛京城外,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裴容卿心中一阵酸涩。
她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