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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黠的月光透过窗户撒在了男孩的脸上,他的鼻尖动了一下,好像要从睡梦中醒来。
男孩突然坐起,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舔了舔嘴唇上已经凝固了的血,哆哆嗦嗦地起身,走向了房间外。
一到客厅,他就被钟表上的数字吓了一跳,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刚刚从地板上睡了六个多小时!再看看气温,零下五度……
方雾寒疾步走向洗手间洗刷,他真想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一觉睡到自然醒,但他很害怕,因为他确定刚刚那个冰十字架和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不仅那块冰可以证明,他身上的冻伤也可以证明,若不是自己侥幸逃出,刚刚非得死在那股寒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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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山区,魔巢。
“来帮计们……”法坛中传出欲魔的声音,“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三大魔王闻声赶去,欲魔正站在一个法阵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法阵上的东西,见其他魔王已经到了门口,它赶忙过去迎接:“伙计们,我刚刚在寒帝的位置发现了一刹那的强能量波动,波动过后寒帝的力量被巨幅削弱,弱到法阵几乎搜索不到……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或许是个陷阱呢?比如让他给自己施加了魔法屏蔽”死魔说。
“不不不……欲魔赶忙摇头,各个频率的搜寻法阵我都试过了,绝对不会是屏蔽,倒像是寒帝被什么魔法*炸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现在就去杀了他?”黑魔幽幽地问。
死魔飘到法阵前看了看上面的数据,“如果这上面的数据真的是寒帝那他现在顶多是个初级法师,根本算不上什么寒冰帝王。”
“我还觉得他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吸去了能量,才变得这么虚弱。”欲魔补充道。
“不用再解释什么了赶紧行动吧!现在正是深夜,机不可失啊!”煞魔说,“我早就想看那小屁孩在地上打哆嗦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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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雾寒把自己反锁在厕所里,他全身青一块紫一块,那十字架喷出的两股寒流几乎要将他冻死,他对着镜子上的自己,苦笑了一声,穿上了衣服。
他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望向浩瀚的星空,却不知不远处正有四双眼睛在盯着他。
“之前他体内的力量强到几乎覆盖整个城市,所以我们不能精准锁定他的位置,现在好了,直抵家门……”对面楼上,四个黑影相互低语,一声传送声后,黑影消失。
方雾寒家。
轻缓的敲门声自大门传来,正准备入睡的方雾寒瞬间暂停了一切动作,他仔细地听着门口那不慌不忙的敲门声,节奏像是小夜曲般温柔,但这深更半夜的,难不成是鬼不成?
他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从猫眼往门外看去,楼道里的声控灯亮着,门后站了一名穿着制服的送餐员,送餐员手中捧了一个快餐盒。
他没有立即开门,而是通过猫眼一直盯着外面,那送餐员又敲了两下门后,不解地望了一眼门牌号,转身走下楼去。
“哎你好!”方雾寒赶忙开门,叫住送餐员。
送餐员见门开,立即笑了起来,“我以为睡觉了呢,您订的宵夜。”他说着,将手中的快餐盒递向方雾寒。
见送餐员步履悠闲地走上一级又一级台阶,看着他正离自己越来越近,方雾寒心中顿时泛起了莫名的恐惧;深夜里整个小区静的吓人,声控灯亮着,他甚至都能听见流过灯丝的电流声;眼前好像是一副静态的画面,画里的送餐员正慢慢地向自己走来;时间仿佛在冻结,送餐员的动作越来越慢,方雾寒这才发现,那送餐员是慢慢飘上来的!那人的脚和腿,根本没动!
“哼哼……”那送餐员突然低笑两声,刹那间声控灯熄灭,画内只剩下两个燃着鬼火的血红瞳孔。
方雾寒触电似的闪入门后,“咣”地一声将门关死,十二道防盗锁同时锁定,他瘫软在门上,心跳如鼓点般密集,冷汗从皮肤下渗出,冻伤处传来阵阵刺痛。
门外没了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时钟上的分钟栏变换了好几个数字,方雾寒倚着门撑起身子,望向猫眼。
楼道里漆黑一片,好像声控灯自那以后再也没亮起;他什么都看不见,却最终被好奇心战胜,他一拳打在门上,巨响传向门外,震亮了门口的声控灯。
但就这一会的功夫,门外好像被改造了一番;原本米黄色的楼道墙壁顷刻间变成了荒凉的惨白色;楼道天窗处原本是封死的,此刻却多出了一架漆成白色的小钢梯从天窗上探了下来,好像是有人刚从这里爬上了楼顶,而且楼道白色的墙壁上长出了无数细长的绿色藤蔓,有的还缠到了扶手和钢梯上……
他只感觉,门外像是几十年没人居住的老楼一样。
声控灯熄灭,他又一拳打到门上;灯再次亮起,只是门外的墙壁上比半秒前多了几根藤蔓。
他听到了狂风呼啸的声音,几秒后大风从楼下涌了上来,吹得墙上垂下来的藤蔓四处飘舞,竟与那大风构成了一种别样的和谐感,只是略显荒凉,像是经久失修的老城,而且那个送餐员和那双吓人的眼睛也不见了。
十二道防盗锁依次打开,方雾寒的手沉重地放在门把手上;他的左手上浮现出一个药瓶大小的金色能量瓶,只要那家伙再次出现,他就会立即释放能量瓶。
门开了一道缝,一股带着雨水和泥土清香的风涌了进来,同时他还听到了楼外的风声和藤蔓与墙的摩擦声。
他慢慢走出门,手上的能量瓶正迅速蓄力,但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十分的虚弱,能量瓶内的力量到达一定程度后再也无法继续充能,不过也不难解释,他刚刚死里逃生,全身都是伤,能发挥出原来的实力才怪。
他的手在楼道墙壁上轻抚,手上立即沾上了白色的墙粉,同时还有几块墙皮脱落;他发现就连他脚下也长满了苔藓,这些植物顺着楼梯延伸下去,像是下水道的地面一样。
能量瓶发出的波动声越来越小,他的体力也越来越差,长时间维持这一技能是很费体力的,即使并未释放和引爆。
方雾寒在自家门口站了许久,他抬头看向天窗外,因为正是半夜,天窗外漆黑一片,甚至连颗星星都看不见;他又看了看楼下,情况和这一层差不多。
他想,如果这一切都是那送餐员造成的,那他打开楼道天窗干什么?难道是想从楼顶上爬进他家?他相信,只要身手好、胆子大的人都能做到,因为他家阳台外没装防盗网,虽然是十几米高的五楼,但有一次他一家人出门忘拿钥匙,父亲就是从楼顶上绑了根绳子爬进了家里。
又一阵狂风从楼下涌了上来,他听到家里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他的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家里,半躲在门后,几秒后,客厅的地板上映出一点妖异的红光,那光是从母亲房间反射过来的,而母亲的房间正与阳台相连。
又过了几秒,两个血红的瞳孔从母亲房间里飘出,方雾寒喊了出来,声音震亮了楼下的声控灯。
他结束了能量瓶的蓄力,他不能在家里释放;那双血红的眼睛缓缓飘向自己,方雾寒甚至都看到了那家伙的轮廓……
“救命啊……”他朝楼下撕心裂肺地喊着,那双血瞳仍在向前。
“哼哼……”黑暗里又传出一声低笑,方雾寒猛地关上门,朝楼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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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雾寒挨家挨户地砸着楼下邻居家的门,可好像整栋楼都空了一样,从五楼到三楼没有一户打开门。
他停在了二楼东户的门前,二楼东户是张大爷家,张大爷很喜欢他,从小就对他特别照顾,但此刻他正卖力地敲着张大爷家的门,他期待着能看到门后那张熟悉的面孔。
这时,他听到了自己家的关门声,还有十二道防盗锁的启动声;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面有个东西,但不是钥匙,而是那块浅蓝色的冰。
又一阵狂风如狂龙般从楼下涌进楼道,风中夹杂着清新的气味;他把头伸到楼梯间隙中,看到了那家伙正慢悠悠地飘下来;大风吹起它黑色的衣摆,像是死神映出的影子。
逃亡再次开始!他飞奔下一楼,但眼前的景象却将诡异的气氛推向极致,只见原本大楼出口的位置竟然与其他层的楼层一模一样,而且这层“楼梯间”竟然没有窗户!
他用力地踹向面前那堵墙,就像踢在了一块巨石上一样,声音震亮了附近楼层的声控灯,他看向“下一层”,大体结构与其他楼层一样,也有东西两户人家,但他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正常来说他此刻就应该站在大楼出口了,再往下走的话就到地底下了。
“哼哼……”他听到了上方的低笑,低沉而沙哑,像是电影里的魔鬼。
他下定决心走向楼下,这时他发现这个“地下部分”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他也记不清自己跑了多少层,只是觉得每往下一层楼道内的声控灯就暗淡一些,墙上的植物就多一些,空气中的气味也渐渐由清新的雨味变成了潮湿霉味。
豆大的汗珠开始从他额头上滴下,在这种大雪纷飞的寒冬出这样的汗是很难受的,而且他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楼外的风声都听不到了,不过也说得通,他现在正在地下。
他倚在楼梯扶手上穿着粗气,
“吱……咚!”他听到了下面的楼层传来的关门声,他的神经再次绷紧,这地下竟然还有人!
上方的黑气越来越重,方雾寒走了下去,他急着想知道刚才的关门声来自哪扇门,他挨家挨户地敲着每一层的门,有的门上已经爬满了爬墙虎,有的门已经锈迹斑斑;他刚怀疑刚才的关门声是不是某扇坏了的门发出的,随后身后那扇挂着藤蔓的铁门带着刺耳的声音打开了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