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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前方发现齐军踪迹!他们正在迅速向北撤离,而方城骑兵正在拖延他们……”
当有宋军的斥候将前方的情况禀报于宋将戴不胜后,戴不胜一下子就振作了精神,大声对麾下的宋军喊道:“我宋国儿郎,跟随某击溃前方齐军!”
“喔喔喔——”
宋国的士卒们振臂高呼,在戴不胜的命令下,仿佛洪潮般朝着正前方的齐军涌去,顷刻间便与齐军的后队杀成了一团。
齐军的后队遭到袭击后,亦立刻派人通知正在中军处的主帅田触。
其实这会儿,就算没有后队的士卒前来报讯,田触也已经发现了后队的异状——原本安静行军的后队,忽然爆发出了喊杀声,怎么想都知道肯定是秦魏宋三国的联军杀了上来。
意识到这件事后,田触当即皱起了眉头。
秦魏联军来到怎么这么快?难道他们放过了乐毅的燕军么?……该死的,难道乐毅当真私通宋国?
田触皱着暗暗想道。
毕竟按理来说,乐毅麾下亦有六七万燕军,倘若秦魏宋三国联军先攻击燕军,肯定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
显然,秦魏宋三国联军并没有进攻燕军,而是径直追击了他齐军,这其中就有很大的问题。
但事到如今,田触也无暇顾及燕军,眼下他最在意的,就是如何尽可能地保存军队。
见四周的麾下兵将在得知身后出现追兵后有些惊慌,田触镇定地安抚道:“我军之所以撤退,是因为秦魏联军抵达了郯城,虽我军有十万之众,亦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郯城,然后继续进攻宋国。……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军就畏惧秦魏联军。”
说罢,他吩咐身边的近卫道:“叫田达立刻接手后军的指挥,指挥士卒抵挡追兵。”
“喏!”近卫抱拳而去。
然而这会儿,田达就已经乘坐战车从中军来到了后队。
此时齐军的后军已经出现了混乱,约有五千名齐军士卒被迫与宋国军队发生了混战,而当时齐军后军的另外几支军队,却为此不知所措,不知该继续向北撤离,还是停下来抵御追兵。
在这种情况下,田触利用宋国军队暂时被那约五千名齐军纠缠住的机会,立刻将后军的齐军分成东西两部,令其组成防线,然后,他才下令叫那五千名正处于混战的齐军,从两侧向北逃亡。
待等戴不胜率领宋国军队正要追击时,田达早已率领约两三万齐军后军,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宋军的去路。
戴不胜并非十足的莽夫,见前方齐军阵列整齐,他当然不敢轻易发动突袭。
他吩咐麾下部将道:“远远吊着这些断后的齐军即可,他们既然留下来抵挡我军,势必会与其大军脱离,待等秦魏两国的军队抵达,到时候再夹击他们即可。”
在戴不胜的命令下,宋国军队暂时停止了攻势,驻足不前,与田达指挥的断后齐军相距约百丈左右位置。
见此情形,齐将田达又岂会不知宋军打的什么主意?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宋军的反应,是故方才才会将后军的齐军分作东西两部,就是为了相互掩护撤离。
这不,见宋国军队驻足不前后,田达立刻命令东侧的殿后军队后撤。
见此情形,宋国军队正要趁机追杀,却遭到了田达麾下西侧殿后军队的弓弩射击。
随后,田达又下令西侧殿后军队向北撤离,见此情形宋国军队再次试图追击齐军,却又遭到了东侧殿后军队的弓弩远射。
就这样,齐军东、西两部分的殿后军队分配后撤,一次仅后撤约一里地,期间互相掩护,田达用这种战术,愣是让宋国军队找不到趁机追杀的机会。
纵使宋军是由戴不胜这般凶猛的莽将统率,面对齐军的撤离战术亦是束手无策。
当然,主要还是戴不胜麾下的宋国军队远不如齐军多的关系。
“军将,齐军摆出此阵,这可如何是好?”有宋国的将官为此询问戴不胜。
戴不胜皱着眉头看着前方的齐军,一言不发。
按照他的性格,那肯定是不顾一切追击齐军,但在出兵之前,蒙仲曾刻意叮嘱过他,这让戴不胜有所顾虑。
倒不是因为畏惧蒙仲,关键在于蒙仲说得没错,既然齐军注定已经败退,确实没必要再让他宋国的士卒付出更大的伤亡去追击敌军——既然可以用微小的伤亡击溃敌军,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他下达命令道:“姑且先远远吊着齐军,待秦魏两军赶到再说。”
片刻之后,司马错麾下大将晋邝,便率领着约两万余秦军先头部队追击到了此地,见齐将田达用两支殿后军队相互掩护的方法,徐徐在宋国军队面前向北撤离,他心中亦是大感惊讶。
毕竟这种战术确实有效地遏制了宋军对齐军的追击。
但多年的经验也使晋邝意识到,齐军这个战术亦有破绽,那就是侧翼——只要在齐军其中一支殿后军队后撤的情况下,秦军联合宋军对另外一支殿后齐军发动夹击,那支殿后的齐军必然溃败。
解决掉这一支殿后齐军后,他再与宋军追击另外一支殿后的齐军,就可以轻松吃掉这两支殿后的齐军。
说白了,齐军利用这种战术抵挡宋军的追击,纯粹就是欺负宋军兵少,只要宋军一方的军队数量多了,这招也就不顶什么用了。
问题是……
微微皱了皱眉头,晋邝的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今日他率军出击前,穰侯魏冉与司马错二人对他的吩咐。
既要协助宋国军队追击齐军,又不能让这十万齐军被彻底覆亡……那位穰侯还真是会为难人。
作为秦国的中层将领,晋邝当然也明白战争的本质。
所谓战争,其实就是外交的延续,在无法用语言沟通来达到目的的情况下,便尝试采取武力,这即是战争。
换而言之,战争服务于政客,服务于咸阳城那些总筹着国家大事的重臣们。
而今日,穰侯魏冉暗中授意他莫要使齐国军队出现太大的伤亡,晋邝第一时间就猜到了其中的原因:穰侯魏冉,或许还想着与齐国交好。
问题是,这有意义么?
晋邝不明白,毕竟在他看来,自楚国没落后,齐国早已是中原诸国中对他秦国造成最大威胁的国家,回想以往那几次中原诸国对他秦国的讨伐,齐国的态度几乎可以决定中原各国联军对他秦国的讨伐是否成功。
尤其是前些年田章率领齐魏韩三国联军讨伐他秦国的那一回,那是他秦国的函谷关首次被正面突破。
在此之前,他秦国所遇到的最大的危机,即楚怀王率举国楚军、倾尽国力讨伐他秦国的那一回,楚军也只是占了函谷关防中原难妨楚国的优势,若非当时魏、韩两国的君主碰巧尽皆身故,谁也不会怀疑田章很有可能率领齐魏韩三国联军一路攻打到他秦国的都城咸阳。
因此在晋邝看来,似齐国这等他秦国的劲敌,势必得先趁机削弱。
而观穰侯魏冉的态度,似乎他既要帮助宋国击退齐国军队的入侵,又不想齐国受到太大的损失。
不明白,晋邝实在不能理解。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命令还是遵守。
他下令召来了麾下范布、郑因二将,叮嘱他们道:“你二人去袭击齐军的侧翼……”
“侧翼?”范布闻言惊讶问道:“不是进攻断后的齐军么?只要我军与宋军联手,可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击破断后的齐军啊。”
晋邝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了几许笑容。
他很欣慰于麾下的将领也看出了齐军那种撤退战术的致命破绽,但问题是,如果他那样安排,齐军那几万殿后的军队就注定会被他秦宋两军在短时间内击溃,一旦齐军的殿后军队被击溃,他秦宋两军就直接进攻齐军的中军,甚至趁机覆亡整支齐军。
而这,有悖于穰侯魏冉对他的叮嘱。
指挥战争的精髓,在于集中优势兵力,尽快击溃一支敌军,使敌军在短时间内出现重大的伤亡;而若要拖延战争,那就反其道而行即可。
就拿眼下的情况来说,他若帮助戴不胜的宋军夹击齐军的殿后军队,则齐军必败;但倘若他让戴不胜单独面对齐军的殿后军队,而他秦军则继续向前追击齐军,则无论哪边的齐军,都不至于在短时间内被他们击溃。
而巧妙的是,宋军还不会为此责怪他们,毕竟他们确确实实也是在追击齐军。
但这些话,不好直接透露给部下,因此晋邝便假意说道:“你说的不错,但这样一来,齐军很有可能抛弃殿后的军队,率领其余军队逃亡,因此,我军必须拖住齐军的大军……”
这样的解释,倒也可以说得通,至少范布、郑因二人都没有起疑,点点头抱拳说道:“末将明白了。……末将等立刻就率军去追击齐军的大军。”
片刻后,范布、郑因两名秦将便各自率领一军兵力前往追击齐军的大军,留下晋邝率领近万秦军在后。
为了防止宋将戴不胜起疑,晋邝装作欲与宋军联手夹击殿后敌军的模样,但因为晋邝麾下兵少,又考虑到他并没有严令催促麾下秦卒奋战,以至于他与戴不胜尝试了一回,却也没有太大的成果。
果然,戴不胜并没有起因,他只是有些懊恼。
“那个晋邝怎么回事?殿后的齐军尚未被击溃,他居然就分兵去追击齐军的主力?难道他就不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么?就这还是司马错麾下的大将?”
听到戴不胜的话,他身边近卫猜测道:“或许,秦军是想趁机将这十万齐军尽数留下吧。”
“那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分兵啊……”
戴不胜皱着眉头发着牢骚,他很怀疑那个晋邝到底会不会打仗。
与戴不胜的想法类似,此刻正在殿后齐军中指挥士卒的齐将田达,在得知秦军的动向后,亦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暗暗窃笑于秦军的愚蠢。
那支秦军,也不晓得是何人统率,居然在这个时候分兵追击我军主力……倘若他与对面的宋军联手夹击,断后的士卒怕是都会被他们击溃……天佑大齐!
一边暗暗窃笑,齐将田达一边继续指挥士卒,从容不迫地抵御晋邝与戴不胜两支军队。
甚至于,为此微微有些自信心爆棚。
与此同时,蒙仲亦带着乐进,率领约一万六千方城军抵达了战场。
随后不久,他便收到了戴不胜派人送来的消息,得知齐将田达正用一种特别的战术,使两支断后齐军相互掩护撤离,以至于宋国军队找不到趁机追杀的机会。
“田达?”
蒙仲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此人正是田触的副将。
不过他此前对田达并不是很关注,而看今日田达从容指挥齐军断后撤退,显然对方也是一位深谙兵法的将领。
从旁,乐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笑着说道:“齐军这个阵势不难击破,只要我军迂回袭击其中一支殿后齐军的侧翼,宋军趁机杀上,便可将其破解。”
蒙仲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乐进,他还是很放心的,着实无需他叮嘱什么。
看着乐进率领麾下方城军朝前而去,蒙仲心下闪过几丝困惑。
毕竟在他看来,齐将田达的策略虽然巧妙,但其实并不难破解,只需集中优势兵力对其发动夹击即可,考虑到秦将晋邝比他方城军前行一步,蒙仲很惊讶于那两支殿后的齐军居然还未被击破。
秦军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他吩咐身边几名近卫道:“去打探看看,看看秦军在做什么。”
“喏!”几名近卫抱了抱拳,骑乘着战马朝着秦军的方向而去。
约一刻辰后,便有派出去的斥候将秦军的现况回禀于蒙仲:“启禀城令,秦将晋邝本人正与宋将戴不胜一同追击殿后的齐军,其麾下范布、郑因二将,则在追击齐军主力。”
“唔?”
蒙仲闻言一愣,不觉地皱了皱眉。
但凡是看过兵法的人都知道,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双方将领最优先的考量,即是集中兵力先击破敌军,尤其是当两军实力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哪一方使对方出现更大的伤亡,就几乎等同于离胜利更近。
晋邝作为司马错麾下的大将,久经沙场,不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
皱皱眉,蒙仲带着自己的近卫们,一行人骑着战马朝着秦将晋邝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乐进已率领麾下方城军杀到了断后齐军的东侧,从侧翼对距他最近的那支断后齐军发动了攻势。
远远瞧见这一幕,戴不胜心中大喜:“还是蒙仲麾下的魏军可靠……快!趁方城军已拖住了那支齐军,我军立刻杀上去!”
一声令下,宋军们当即杀上前去,与方城军一同夹击那支殿后的齐军。
这支被夹击的断后齐军,亦有足足一军兵力,单独面对戴不胜的两三万宋军倒也堪堪可以抵挡,可如今侧面又遭到了方城军的袭击,军中的士卒顿时大乱,不知该面朝宋军防守,还是该面朝方城军防守,以至于在短短片刻之间,就被宋军与魏军同时击破了防线。
远远瞧见这一幕,齐将田达虽心中暗恨,却也没有任何办法——魏宋两军利用兵力优势夹击他,他有什么办法?
无奈之下,田达唯有放弃那支殿后军队,指挥着另外一支断后军队快速向北撤离。
而此时在秦军的一侧,秦将晋邝也注意到了魏宋两军正在夹击齐军断后部队的战况,微微耸了耸肩。
这可别怪我啊,我已经留情了……
远远看着那支正被魏宋两军夹击的齐军,晋邝暗暗笑道。
对于眼前的那一幕,他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在他看来,他能看出齐军那种战术的破绽,魏军的主将蒙仲自然也能看破,他晋邝的手下留情,无非就是让那支齐军稍稍苟延残喘了片刻罢了,但最终,还是注定会被魏宋两军击破。
然而就在晋邝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的战况时,忽然有近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将军……”
“唔?”
晋邝不解地转过头,顺着近卫所指的方向看去,旋即便看到身背后不远处,随风飘扬着一面「魏方城令蒙」的旗帜。
微微一惊,晋邝眯起眼睛仔细一瞧,旋即便看到蒙仲正带着一队近卫,骑着战马徐徐向他的方向靠近。
见此,晋邝面色微变,心中竟有些紧张。
此刻他已意识到,肯定是他方才分兵的举动,引起了那个蒙仲的怀疑。
我该去见他么?等会!我为何要去见他?他是魏国的将军,而我是大秦的将军……
就当晋邝为此彷徨时,蒙仲已带着他的近卫,骑着战马来到了晋邝的身旁。
见此,立于战争上的晋邝抱了抱拳:“蒙将军。”
蒙仲亦微笑着抱拳回礼:“晋邝将军。”
旋即,他笑问晋邝道:“晋邝将军,在下听说,方才晋邝将军使麾下范布、郑因二将分兵追击齐军主力,不知其中有什么缘故?”
果然这件事……
晋邝压下心中莫名的躁动,故作轻松地笑道:“这样有什么不妥么?”
蒙仲深深看了一眼晋邝,淡淡说道:“不妥倒是并无不妥,只不过,并非最佳的决策,以在下对晋邝将军的了解,将军不至于会做出这般……轻率的决定。”
晋邝闻言微微色变,有些恼怒地说道:“蒙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可并非你的部将,无需向你解释什么!”
听闻此言,蒙仲深深看了一眼晋邝,那眼神,不知为何竟让晋邝有些心虚。
这不,还没等蒙仲开口,晋邝的态度就先软了下来:“在下失态了,蒙将军莫怪。在下只是不想让齐军的主力趁机逃走而已……”
蒙仲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旋即亦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在下误会了。对了,晋邝将军不介意我在这边呆上片刻吧?对于贵军的雄壮勇猛,在下素来是很佩服的。”
“怎、怎么会呢。”
晋邝勉强挤出了几分笑容。
可在心底,他万分不情愿蒙仲留在这边,毕竟蒙仲留在这边,他就不好再履行穰侯魏冉的暗中托付,对齐军手下留情了——因为他知道,身边的这个蒙仲肯定会看出来的。
而此时,乐进与戴不胜率领的魏宋两军,已击破了那支被包围的断后齐军,继而径直朝着那另一支正在后撤的殿后齐军杀去。
见此,蒙仲骑在马背上淡淡说道:“呵,那支被舍弃的殿后齐军被击溃了,我军可以大举杀上前去,你说是不是,晋邝将军?”
听到这话,晋邝勉强挤出几分笑容,点头说道:“蒙将军说的是,确实是追击齐军的绝佳机会。”
说罢,他硬着头皮下达了与魏宋两军一起追击齐军的命令。
面对着秦魏宋三支追击军队的截杀,齐将田达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牺牲那另外一支殿后军队,为其主力争取撤离的时间。
远远看到魏宋两军追上断后的齐军,再次发动夹击,蒙仲又淡淡说道:“倘若三面夹击,这支断后的齐军必然立刻溃败,你说对吧,晋邝将军?”
“蒙将军说的是……”
晋邝勉强地点点头,只好又下令麾下秦军再次联合魏宋两国包夹那支断后的齐军。
果不其然,在秦魏宋三支军队的包夹下,断后的齐军很快就被杀溃,无数士卒跪地投降。
至此,齐军的断后部队尽数被击溃,晋邝、戴不胜、乐进这三支军队,终于可以直接杀向齐军的腹地。
见此,蒙仲笑着对晋邝说道:“还是晋邝将军高瞻远瞩啊,早早就派出范布、郑因二将牵制齐军的主力,托晋邝将的福,齐军的主力并没有逃离太远……晋邝将军不愧是司马国尉麾下的大将,用兵如神。”
“……”
晋邝勉强牵了牵嘴角,虽得到了蒙仲的赞誉,却笑得比苦还要难看。
他不知待会该如何向穰侯魏冉解释这件事。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这片战场约一两里外的一处土坡上,乐毅正带着荣蚠与若干燕军士卒,眺望着秦魏宋三军对齐军的追击。
眼瞅着齐军的断后军队被三国联军击溃,继而被三国联军攻入大军的腹内,乐毅长长吐了口气,下令道:“传令下去,叫士卒们立刻做好出击的准备!”
听到这话,荣蚠不情愿的说道:“当真要这么做么?”
“唔。”乐毅点点头说道:“必须趁此机会取得齐国的信任,取得田触的信任。”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再等上片刻……”
“不可!齐王刻薄不仁,倘若田触、田达折损太多的军队,必然会重罚二人,万一齐王恼怒之下处死了田触、田达二人,纵使你我骗取了二人的信任亦无济于事……到时候,我燕军的将士就白白牺牲了。”
听到这话,荣蚠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但愿你是正确的。”
片刻之后,战场的西北角传来了一阵号角声,继而,如潮水般的燕军从西南方向杀来。
燕军,正式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