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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鱼的大叔笑了笑说道:“大当家,你这第一站要去哪里?是永吉吗?”
“对呀”万和吃惊的问道。
“我不想去了,我准备去九台了,我今天就出发,你就自己带着孩子去吧”打鱼的大叔平淡的说道。
“为什么不去了,我还要和你路上聊天呢”万和说道。
“我忽然改变主意了,你就自己去吧,这一路向北,没有什么大的风险,你还带着这么多的战士,一定会很安全的,我就不和你掺乎了”。
“这是为什么?”万和看着打鱼的大叔说道。
“那就是你说的那个情况,我要抓紧时间落实一下”打鱼的大叔说道。
“啊,好,好,春菊立即给打鱼的大叔准备吃喝,马匹草料还有不要忘了给带上几壶烧酒啊。”万和高兴的说道。
春菊走了,屋里就剩下万和与打鱼的大叔两个人了,打鱼的大叔小声对着万和说道;“记住,你们都搬家下去以后,你就将春菊送到哈尔滨的哈拉少宾馆去,我在那里等着你,我要是不在,你就告诉那里的人,你是打鱼的大叔的朋友,他们会好好地接待你的。”
“什么?哈拉少宾馆?你们在宾馆里上班?”万和吃惊的问道。
“是的,我就是那里的一个清洁工,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周锦是那里的掌柜,知道了吧?”打鱼的大叔神秘的一笑。
唐爱惠走进来说道:“大当家,都准备好了,怎么春菊要跟着你去啊?”
“不去,他去干什么?他要给我防守这边的”万和不知道唐爱惠为什么这样说。
“啊,那我看着春菊在整理马匹,准备草料,吃喝的”唐爱惠看着万和说道。
“哈哈,小丫头,那是给打鱼的大叔准备的,打鱼的大叔不和我们走了,单独行动,嘿嘿,嫌弃跟着我太累得慌。”万和笑着说道。
“是这样,我觉得要是春菊也去,我就晚几天再离开这里,既然春菊姑姑还在这里,那么我就出发了?”
“好,一路上多保重,我也用不了多长时间,马上就会回来的,然后咱们马上就开始大部队出发了,站好最后一班岗吧。”万和对着唐爱惠说道。
唐爱惠一下抱住万和的胳膊也是小声的说道:“大当家,你带着孩子们千万小心,咱们守护了这么多年,不能出差错的,你也辛苦,多保重”。
唐爱惠走了,打鱼的大叔对着万和说道;“大当家,这个孩子心性太直爽,书读的多了,你真的要好好的保护她,她的情况我知道了,对一个年轻女孩子来说,打击很大,但是他还能保持这个态度,说明真的是个心胸宽阔的人,你现在就是他的依靠,是主心骨,你要保护好她啊,要不这孩子还会因为嘴出事情的。”
“打鱼的大叔,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别的不说,酒我就给你带了十斤,够不够?”春菊走进来说道。
“哈哈,那我就走了,戚走主人安,不打扰了,我在哈尔滨等你”打鱼的大叔抱着万和说道。
两人走出伙房,看见外边一匹马上驮着一个大包袱,还有草料,最明显的就是四个军用水壶挂在马鞍子上。
唐爱惠和春菊站在这里,看着打鱼的大叔上马,本来几个人还要送行,可是打鱼的大叔一摆手说道:“不用送了,我走了,再见”。
随后打马就向山下跑去,万和转身看着唐爱惠,说道:“怎么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没有走?”
“大当家,我准备将你和孩子们送到三岔口再走。”
“好吧 ,我们也集合吧”万和对着唐爱惠和春菊说到。
时间不长,四十三名孝子,穿着几乎一样的黄棉袄黄棉裤,狼皮帽子,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围着一块狼皮,带着手捂子,穿着靰鞡,万和对着这些站成两排的孩子们说道:“孩子们,你们就要走了,离开这里,去到你们亲人的身边,你们是这里的孩子中第一批走出大山的,你们一部分要去永吉县城,一部分要去桦甸县城去生活,不要忘了,你们是咱们是山寨里出生的孩子,你们就没有离开过咱们这里,这么多年,咱们山寨就是想母鸡护着小鸡一样,怕你们吃不好,喝不好,怕你们受到委屈,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学会独立,学会生活,你们要自己能够照顾自己,走到哪里都站直了,别趴下,像你们的爸爸妈妈学习,面对着枪林弹雨都一眼不眨,你们要勇敢顽强积极向上,出了山,休息几天,就要根据统一的安排,准备上学,你们都必须好好地学习,学习不好,我可是要打你们的屁股,都知道吧?”
“呜呜”这些孩子竟然哭了起来,那在一边准备送行的其他的孩子也都哭泣着。
“都给我住嘴,谁也不许哭,你们都是咱们山寨的孩子,是打鬼子,打国民党的人的后代,流血不流泪才行,动不动就哭鼻子,你们还有脸在我们的山寨站着吗?”万和这一发火,孩子们都是立即停止了哭声,万和自己却是流下了眼泪。
周边的送行的女战士这时候也都是泪水止不住的流着,万和说道:“来吧 ,和我一起,给这个生你们养你们陪你们长大的山寨磕头告别。”
万和带着队伍,在前边跪下了,对着山寨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说道:“准备出发的人,全体上马,孩子们,检查一下你们的个人物品,有没有缺少?”
孩子们立即开始自己检查起来,然后顺序报告。
“春菊,给孩子们的大洋,都发了吗?”万和忽然转身对着春菊说道。
“没有,都在你的包袱里边,你到了再给他们发吧,看着路上不小心丢了。”春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好,孩子们,不要哭泣,我希望你们以后都能有出息,在你们出息了,有时间了,你们能结伴回到咱们的天缘山来看一看,在这里住两天,再感受一下你们当年的生活,来孩子,向你们新的家园出发”。
万和说完,立即带转马头,向着山下走去,这些女战士们,每个人的怀中都抱着一个岁数比较小的孩子,那些自己能骑马的孩子都是自己一个人骑在马上。春菊和唐爱惠带着队伍向山下送行,一直到了山脚下,孩子们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哭出声来。
春菊带着队伍站住了,唐爱惠却带着队伍继续跟随着,一直到了三岔路口,队伍站住了,天色也黑了,万和在这里就指挥大家开始搭建帐篷,捡拾树枝,准备生火做饭,孩子们提前都被安排好了干什么,所以万和站在一边看着这些小大人一样的孩子们,心中也是感慨万千,这些孩子本来都应该安安稳稳的生活,可是无情的战火,让这些孩子在这个山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让他们早早的就成熟了,尤其是那些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更是加倍的成熟。
女战士们按照分工,每个人照顾一个孩子的衣食起居,照顾他们一路上的吃喝拉撒,这些女战士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精心呵护着,大家吃完了饭,每个女战士抱着一个孩子入睡了,唐爱惠的十个战士主动承担了站岗放哨的任务,万和与唐爱惠坐在火堆边,两个人小声的交谈着。
“大当家,这些孩子一走,我这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我自己的孩子走了一样。”
“是呀,这些孩子都比较可怜,他们要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生活了,这些孩子主要都是跟着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去生活了,缺爹少妈的,看着我也是心疼,可是毕竟我不能代替他们的,哪怕我再关心。”
“大当家,我们都理解你的,知道你把这些孩子留在山寨,就是为了保护这些孩子,就是为了这些孩子能少遭点罪少吃点苦,可是毕竟要走出去,要进入这个大社会,不可能在这山里生活一辈子的。你能领着山寨做到这一点,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些孩子的父母、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跟着我在这里和小鬼子打了十二年,又和国民党打了两年多,我们杀汉奸除恶霸,剿灭国民党的残余,我们为的是什么?说白了,我们就是为了这些人能够过上好日子,过上一个安稳的日子,现在我们等到这一天了,我们这里都成了解放区。”
“以后,我们的解放区一定会更加美好,我们的生活也会变得更加美好,我相信我们共产党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唐爱惠挥着拳头说道。
“是的,这个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共产党发动了群众,争取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也给大多数人带了切身的利益,所以才会得到这样的支持,听三师说,今年的民众主动缴纳公粮,有的人家竟然只留下了种子和一点点少的可怜的粮食度日,百分之九十的人这样支持的一个组织,你们共产党不胜利那才叫怪呢。”
“可是,你既然这么多的道理都明白,你为什么不加入我们的组织,成为我们共产党大家庭中的一员呢?”唐爱惠看着万和说道。
“嘿嘿,丫头,我的心情你不懂,我虽然没有加入你们的组织,但是我给你们的组织出的力少吗?你们说的事情我那一件没有去全力以赴的完成?可是我为什么不加入?你们共产党队伍庞大,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不加入了,以后也不要和我说这个事情了,我自然有我的想法的。”
“是是,你有你的想法我不反对,但是你是不是也要听人劝吃饱饭啊,你这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一个典型的倔老头。”唐爱惠气呼呼的说道。
“哈哈,才知道我倔啊?我就是我,我要做独立的我,我有我的观点,我有我的想法和打算。”万和微笑着说道。
“其实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你想干的事情,我也想干,我也支持你的”唐爱惠忽然笑着说道。
“哈哈,小丫头,不要自作聪明啊”万和说完站起来,走开了,唐爱惠独自坐在火边上,看着漫天星斗,星光闪烁。
万和从远处走回来,没有再和火堆边独自坐着的唐爱惠说话,直接走进了帐篷,开始睡觉了,到了半夜时分,万和爬起来,准备检查哨兵的情况,看见唐爱惠还在火堆边上坐着,就说到:“丫头,赶紧进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哎”唐爱惠答应一声站起来进了帐篷,睡觉去了,万和接着坐在这里,大肚匣子放在大腿上,眼睛看着火堆,耳朵却是仔细的分辨周围一切可疑的声音。
天渐渐的亮了,女战士们都起来,那些孩子还在酣睡,女战士们都是蹑手蹑脚的干活,生怕打扰了孩子们睡觉,这一段时间孩子们也都是和大人一样为山寨的安危担忧,跟着担惊受怕,根本就睡不好觉,今天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知道要出山了,知道一切都安全了,知道这里有五十个女战士在保卫着他们,可以放心的睡觉了。
等到饭菜做好了,女战士们小声地请示万和,是不是叫醒孩子们,万和摇着头说道:“不差一会的时间,让孩子再睡一会吧,以后再想看这些孩子睡觉,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女兵们都被万和的话给感染了,一个个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们又都走进帐篷,搂着自己负责照顾的孩子,继续睡了起来,就好像亲生母亲一样,将这个孩子搂在怀里。
一边站着的唐爱惠,看着万和,万和抬头看看太阳,狠了狠心,说道:“叫醒孩子们吧,准备赶路了,你们今天晚上要半夜才能赶到馒头山了。”
唐爱惠忸怩着说道:“这个可是个得罪人的活计,你去干吧,我也舍不得叫醒这些孩子们。”
“哈哈,我来”万和说完就拿起大腿上的大肚匣子,对着天空就是“啪啪啪”的三枪,枪声清脆,在孤寂的山野中十分响亮,帐篷里边的人都一下子就跑了出来,女战士们立即端着枪,单膝跪在雪地中,枪口对着周边,看见万和还是坐在火堆边,手中的大肚匣子还在冒着淡淡的蓝色烟雾。
孩子们也都跑出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即挤在一起,坐在一边紧张的看着。
“日上三竿,还不起炕?洗脸梳头准备吃饭”万和笑呵呵的站起来说道。
“哈哈”这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几个女战士夸张的说道:“大当家,你这是要吓死人不偿命啊?你就喊一嗓子就完了,怎么还开枪叫人起来吃饭啊?”
“哈哈,看看你们什么反应,这是先演习一下,你们表现很好,看来你们在之前就训练过了吧?孩子们表现也很好,值得表扬,以后每一次你们听见枪声都应该这样,咱们这一路上还不知道遇见什么风浪,大家一点不要慌乱。”
孩子们开始洗脸,女战士开始给女孩子梳头,然后开始排着队给孩子们打饭吃饭,剩下的才是这些大人吃的,大家心思都在这些孩子身上,唐爱惠已经在挨个的嘱咐女战士,一定要保护好孩子,哪怕咱们自己牺牲了 ,也不能让孩子出现什么损伤。
这边吃完饭,万和就对着准备离开的唐爱惠说道:“你们到了那边,一定要更加警惕,遇到事情一般的不要主动出击,咱们不缺吃喝,就和他们来一个持久战,等我回来就好。”
“放心吧,那边还有三十多个姐妹,我这边又带回来十个姐妹,我们怕谁啊?就是来上三五百人也不能打下我们的山寨的,你不用着急,将孩子安全送到就好。”
唐爱惠说完,就招呼自己的十个女战士上马出发了,万和对着已经准备好的孩子还有女战士说道:“咱们抓紧时间中途休息一次,赶到卧龙岭去吃饭住宿,那里既避风又安全,好不好?有些孩子还没有去过咱们那个家呢,比这里更好。”
队伍又开始出发了,在半夜的时候赶到了卧龙岭,这些人也是十分的疲劳了,万和就说到:“妹妹们,孩子们大家加把劲,坚持一下,咱们马上就可以好好地睡觉吃饭休息了。”
到了卧龙岭山脚下,万和对着一个女战士说道:“你带着孩子们在这里,我先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豺狼虎豹的占据了咱们的家,要是没有什么情况,我就对天鸣枪,你们就前进,剩下的就是有情况,你们一部分带着孩子向西边得密林中转移,一部分向山顶冲,支援我去。”
“好,你带着两个战士吧 ,一个人太孤单了。”一个女战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