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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安平君府邸,卫子岭惴惴不安、异常忐忑地站在了招募门客等待测试队伍的最后边。
三天来,卫子岭无时不刻都在试着引导体内的真气,可是最终的结果都令其又气又笑。气是因为无论你怎么引导,其体内真气都像感受不到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笑是因为体内气脉中的气魂好像知道主人的难堪一般,你越是强用意识引导真气,气魂就越是带领着真气游哉游哉在气脉中缓慢行走,所过之处无不让主人的身体感到莫大地享受,那醉生梦死般的感觉还真让卫子岭不舍。
其实卫子岭不知道,气魂正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召唤才自主引导真气加倍地对经脉进行滋养。因为上次在卫家祠堂卫子岭与车家两兄弟的交手已经完全把体内真气耗空,对全身各处经脉地伤害可谓是精元耗空、油尽灯枯。只是在短暂时间内不能调用体内真气卫子岭竟还心生不满,如若换作其他人早已是全身修为尽废,甚至连做个普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而如今卫子岭只能硬着头皮前来测试了,因为能够混入安平君府做门客对于他调查其父亲被害一事可谓是大大的方便。
长长的测试队伍犹如一条长龙在徐徐地向前行进着,就如此速度而言,没有半天的时间是不可能完成对所有人的测试。卫子岭边等待边时不时地试着引导真气,心里无比地希望在轮到他之时真气能够恢复控制,然试了几次却无任何效果。
“呼……”又一次尝试引导真气失败的卫子岭暗暗地出了一口长长的气,无聊之际向前方的测试台前望去。只见高大的测试台上有一五尺长、五尺宽,近九尺高的方形石柱,方形石柱通体呈灰黑色,凡参与测试的剑士只需对着石柱使出自己全力的一掌,方形石柱就会自底部而上慢慢变为红色,剑士修为不同,石柱变为红色的高度也不一样,修为越高者,石柱变色亦愈高,反之亦然。
卫子岭自五岁始便开始至紫阳山跟随神秘老人吸取紫阳真气,及至半年前才下山,虽然自幼出生在大卫国第一高手的家里,但却哪里见过这等奇石,一时兴致所至便仔细的观察起来。
下一个上台测试的是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色短衣短靴,一头黑发用一根玉簪整齐利落得挽在头上,整个人看去英挺而劲拔,周围负责测试的安平君府中剑士在看到那年轻男子时都微微点头并面露微笑,显然是对该男子抱有很大的希望。
只见那男子一个健步便轻盈地跃上了测试台,虽然这算不上多么高深的身法,但还是让众人在心里暗暗地为其喝了一声采。男子跨步走到方形石柱前左掌缓缓抬起,附近之人已然能够看到其右掌之上已经开始慢慢地闪现出暗紫色的微弱光芒。然男子并没有马上将掌力打在方形石柱上,而是继续运行真气不断地向其右掌汇聚,随着真气越来越多地汇聚其右掌之上,男子右掌上闪现出的暗紫色微弱光芒愈加的发亮起来。又过片刻时间,只听男子大喝一声,右掌猛然拍在了方形石柱之上,就在大家的惊叹声中测试石自底部开始变色,并慢慢向着上升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测试石变为红色的地方已经慢慢地超过了三尺。按照测试前负责测试之人的介绍,只要能够使测试石变为红色的部分达到三尺就算合格,也就是说使测试石变为红色部分达到三尺者修为应当至少为气脉级初期。
然则令周围人群更加惊叹的是那位男子并没有就此停下,仍然在继续凝聚着真气,那测试石变为红色的部分也继续上升着。此时整个测试台周围可谓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测试石红色部分已经升到了近五尺的高度,红色部分上升的速度方慢慢地降了下来,又过片刻,在红色部分堪堪达到六尺高度时那男子才终于轻喝一声收起右掌。即或大部分人都不清楚能让测试石达到六尺高是什么概念,然则终有几个见过世面的门客听说过,能让测试石达到六尺高说明测试之人修为已然达到了气脉级后期大圆满境界,只要能有自己心仪之剑就可以随时锻造剑脉。换言之,这名男子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气脉级达到令无数剑士毕生都梦想达到的剑脉级,这对于一个仅有不到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简直是逆天的资质了。
因此随着众人地小声议论,男子即将突破剑脉级的修为飞快地就传遍了所有在场之人,凡是听到这骇人消息的人也都毫不例外地无不张大了嘴吧像看怪物一般地望着那名英挺劲拔的男子。
而那名男子却无视众人得惊讶与关注,利落得拍拍手便朝着台下走去了,良久过后安平府的测试官才宣报,测试结果合格,当场录用的话语。
卫子岭此时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与那名男子修为之间的差距。他第一次真正展露实力与人交手便是学会《火云掌》的四式之后在卫家祠堂与车家兄弟的那次交手,据卫子岭判断车家兄弟定是气脉后期的修为无疑,那他自己能够以一已之力将两位气脉后期的剑士杀死,即使是占了体内有十八条气脉的优势,然则也能说明自己的修为也至少达到了气脉后期,否则别说体内有十八条气脉,就是有再多的气脉也不可能在两位气脉后期剑士的联手下讨得半点便宜。
其实卫子岭计算得一点也不差,他此时确实已经具备了气脉级后期的实力了。其由于天生绝脉,十几年来未曾打通过,然却吸收了近十三年紫阳真气,十三年地积攒使卫子岭体内充满了异常丰厚的天地元气。其后又机缘巧合地在雪岭冰洞中吸收了同等丰厚的冰寒之气,一阴一阳两种天地元气在互相作用下才将其体内的经脉打通,而这么多的天地元气在打通其体内经脉之后并不能马上停下来,那么继续运行的结果就是一次性将卫子岭的修为提升至气脉初期,还是变态的十八气脉资质。而后卫子岭又意外得到《火云掌》,他在雪岭修习《火云掌》的四个多月时间内,体内真气在《火云掌》地反作用下又更加得凝实了,他又一举达到了气脉后期的实力。说起来卫子岭修为提高如此之快,也不完全是机缘和幸运,其在紫阳山十三年来一日三次的吸收紫阳真气可是从未间断过,其修为的快速提高除了机缘和幸运还多少有些厚积薄发。
“最后一个!”测试官有些不耐烦的喊声将卫子岭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未及多想,就一步一步地沿着台阶走上了测试台。
卫子岭心里现在已然完全放弃了,不能调动真气还测试什么,然则既然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装装样子了,此时他已经想到接下来众人该如何嘲笑自己了。
只见卫子岭无精打采地走到方形石柱旁,抬起右手看了看又放下,接着抬起左手看了看也苦笑着摇头放下。旁边的测试官早已不耐烦起来:“我说你能不能快点,要是不想测就明说,在这里瞎比划什么呀!”
卫子岭根本就没心情跟测试官理论,只见他轻轻吐一口气,故意动作夸张地向测试石拍出两掌。他已经想好,只要两掌往方形石柱上一搭,就旋即收回,接下来就等着测试官宣布结果了。
可谁知意外之事发生了,双掌如涂上了强力胶一般无论怎么用力也收不回来。这一意外不仅令卫子岭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就连周围之人也都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之际更加出乎意料之事发生了,那测试石自底部开始改变颜色,而且还是从未出现过的红蓝两种颜色,这红蓝两种颜色互相缠绕着如两条小蛇一般慢慢沿着灰黑色的石柱爬了上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怪异现象深深地吸引住了,近百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方形石柱,一尺、二尺、三尺、四尺……红蓝两种颜色的高度还在继续上升着,如果说刚才那男子测试时周围是鸦雀无声落针可闻的话,那么此刻静得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五尺、六尺,红蓝两色在堪堪达到六尺高度时才慢慢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心里惊叹了一声“又一个即将突破剑脉级的逆天资质”。然则接下来发生的事又使众人刚刚放松下来的心绪骤然紧张起来,那红蓝两种颜色竟奇怪得开始下降。别人测试完那已经变色的部分必须要经测试官往上喷以一种特殊的药水才能将其恢复原样,卫子岭的测试却是自己开始下降,并迅速降到了最底端最终消失不见。这种情况在原来从来未发生过,是以连测试官也不知所以了,宣布卫子岭通过测试吧,测试石柱所变颜色又奇怪得消失了;宣布卫子岭未通过测试吧,那使测试石所变颜色上升到六尺高度的现象又无法解释。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一个衣着华贵,一身儒雅书生气息的中年人问了一句在侍卫地陪同下朝这边走了过来。
“禀安平君,最后一位门客测试时出了点问题……”测试官详细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报告给了安平君。
此时卫子岭也回过神来,斜过头深深地瞥了一眼正在听汇报的安平君,只见其一如既往得沉稳豁达,十三年未见容貌未发生一点变化,只是双眼中所透露出的目光与十三年前好似不太一样了,但那也只是卫子岭一瞥之下的感觉而已。卫子岭一瞥之后就马上回过头来,因其生怕被安平君认出自己,十三年未见自己的“平叔叔”还能否认出自己卫子岭实在拿不准。
“好了,就收下这最后一位剑士吧,也许是咱们的测试石有问题了。”安平君连看都没看卫子岭一眼就平淡地说道。
接下来就是安平君要宴请新招录的五十一名门客了,之所以是五十一名,当然是因为多招录了一个卫子岭,而卫子岭此时的身份是“宁忠,濮阳本地人。”
在宴席上安平君简单地敬了大家几杯酒,便声称自己不胜酒力要回房休息,临走前将所有门客的分配安置都交给了刚刚那位测试官、安平君府家老----韩安。
卫子岭没用受到任何特殊的待遇,只是被安排住在了一间大敞通房内,与其他十几名门客一样随时听家老调用。而那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和几位修为都不低的门客却不知被安置在了哪里。
深夜卫子岭偷偷潜出门客所居住的小偏院,穿过一个近十丈长的回廊,来到了安平居平日里所居住的正后院。此时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早已熄烛安寝,只有在后院东北角的一间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类似于柴房的木屋中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卫子岭未及多想,轻手轻脚地便朝那间小房走去。卫子岭之所以敢独自一人深夜出来查看,并不是他艺高人胆大,而实则是他虽不能调用体内真气,然自打学会《火云掌》“火燕追云”一式之后,身体就愈加地轻灵起来,几乎不耗一点真气就可以做到落地无声,所以他相信以这样的轻身身法别人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
很快卫子岭就来到了小房旁边,他小心地透过窗缝影影绰绰地看到屋中有两人正在交谈,说是交谈其实只是一个在说,另一个人在听。只是由于两人都背对窗户,无法从容貌上辨认出两人的身份。而说话之人的声音又似乎很小,虽然卫子岭耳聪目明,却也仍然听不太清楚。
不过卫子岭总感觉这两人的背影是如此之熟悉,心中竟不自觉地生出一种亲切之感,他相信,只要能够看到两人的容貌,他一定能认识两人,哪怕只是看到半面侧脸也好。
“梦茹……”依稀之间卫子岭恍惚听到了“梦茹”两字,“梦茹!梦茹!”谁叫梦茹,这两个字怎会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