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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芷燕看了眼竹心端着的汤药,嫌恶地皱起眉头。
可她的药还没好,整个人又实在病得头晕眼花。。。。。。
算了!给她一次面子得了。
"拿过来吧!"
凌芷燕"恩准"竹心"献药"。
"噢!是!"
竹心的小脸立刻浮现出好看的笑容,一点都不介意凌芷燕"毫不感激"的口气。
她舀了一小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凉。
"您小心烫。"
喂凌芷燕送服前,竹心还不忘悉心地嘱咐。
她伺候了柳娘整整一年多,照顾病人对她来说已是得心应手。
凌芷燕牢牢地盯住竹心的眼睛,有一瞬的失神——
自己对她动辄打骂,她应该恨死她了才对,怎么还会主动关心她的病情?
"这药怎么不太苦?"
凌芷燕尝了一口,不解地问道。
"我怕您觉着苦,所以在药里加了点白糖。娘亲在世的时候,就特别怕苦,我每次加点白糖,她就比较喝得下去。"
竹心温婉地笑言。
凌芷燕怔怔地盯住面前这张无邪的笑脸,有那么短暂的瞬间——
她觉得亏待了竹心。
★★★
自那日之后,凌芷燕的伤风药都是由竹心煎好,并且亲自喂她送服。
没几日的工夫,凌芷燕的病就痊愈了,而竹心却被传染。
她的风寒比凌芷燕的更重。
竹心病得昏昏沉沉,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去给自己煎点药了,就连床都下不了。
她没有侍婢,偌大的屋子就只有她一个人住,没有人及时发现她的病情。
直到一天后,老嬷嬷来趁空闲来看望她,才发现她当时早已烧得昏过去了。
★★★
"少王爷,老王妃的病已经康复了。"冯云奏报道。
"嗯,知道了。"
佑赫随便应声,自顾自地忙着手头上的公务。
这几日忙的——他都没时间去"调戏"那女人。
"听说多亏得王妃娘娘日夜不离的照顾,可惜老王妃的裁了,她自己却病倒了。"
"哦?她生病了?"
佑赫的笔稍作了停顿,随即又继续提笔继续。
中间,甚至不曾抬起过头。
"对啊!而且少王妃好可怜,烧得昏过去了都没人知道,还是杂役房的老嬷嬷首先发现的。"冯云同情地道。
佑赫放下手中的公文,挑起阒黯的眼——
"这么严重?"
"大家都这么说,应该不假吧。"
佑赫拧紧型眉,这个女人和他母妃的关系不是不好吗?怎么会因为照顾她,而把自己累得病倒?
这女人,他最近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或者,他从来不曾真正看懂她过。
深沉内敛的眸子半眯起——
不管出于任何一种理由,他似乎都应该去看看她。。。。。。
★★★
"少王爷?"
老嬷嬷见居然是佑赫来了,显然吃惊不小。
印象中,少王爷对少王妃一向是爱搭不理的。
今日,怎么会。。。。。。
"请大夫来看过了吗?"
佑赫凝住床上的小脸——
她的黛眉深锁,好像病得很辛苦。
"回少王爷的话,方大夫适才已经来看过了,开了些退烧的药,应该明早就能醒。"
老嬷嬷如实回答道,心里却忍不住猜测——
难不成,是少王爷发现了少王妃的好,终于回心转意了?
"嗯。"
佑赫低应了一声,抬手示意她退下。
"是,老奴告退。"
老嬷嬷离开后,佑赫沿着竹心的床沿坐下。
她的嘴唇发白,脸色很差。
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尖上,均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马。。。。。。"
不期料地,竹心微张杏口,苍白的唇轻轻颤抖。
佑赫微皱了皱眉,没听清楚她在讲什么。
于是,他俯下身,将耳朵贴紧她的小嘴。
"佑赫。。。。。。"
她虚弱地呢喃,眼皮闭得紧皱。
佑赫一怔——
她居然在叫他的名字?
"马。。。。。。佑赫。。。。。。马。。。。。。"
连贯起来听,她嘴里反复讲是这三个字。
佑赫的眉宇间的两道厉纹更深——
他不是太明白,他的名字和马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娥眉紧蹙的痛苦模样,他的心口隐隐有些不适感。
虽然不明显,但却是从未有过的全新体验。
她,念了一整晚的"佑赫"和"马"。
可他,依旧没有联想起她就是当日马下被救起的小女孩。
★★★
第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缓缓照射进来。
"醒了?"
"你?"
竹心使劲揉搓惺忪的眼,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别揉了!我不是鬼!"
佑赫扯开她的手,口气不善地道。
这个女人也真是搞笑,叨咕了一晚上他的名字。却每每见到,又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但是、但是你怎么会在这?"
竹心吞吞吐吐地道,身子已经半坐起。
想起昨晚的梦境,竹心的眼光下意识地有些躲闪。
"柳竹心,这是我的地盘。我记得,我告诉过你。"
佑赫挑高一边的俊眉,霸道地重申他的"出入自由权"。
"您……什么时候来的?"
竹心默默垂下头。
"那可久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诡谲地道。
竹心抬起头,怔然望住邪炽的他。
"想知道吗?"
他挑逗。
竹心别过眼,羞涩地点点头。
"我在这里待了一整夜,足足听了你五个时辰的废话。"
他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光打量竹心,讪讪地继续道,
"而且一点新意也没有,一直重复相同的一句话。"
想起她昨晚喊了他一晚上的名,他莫名有些得意。
如果不加那个"马"字,也许感觉会更好点。
"我有讲梦话?"
竹心惊讶地瞪大美目。
"当然。"
"那我说了什么?"
竹心显得很紧张,小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状。
佑赫睨住她,不答反问:
"我很好奇,我和马有什么关系?"
竹心的脸色倏然变得苍白,才恢复些血气的脸上又变得白如墙纸。
"没。。。。。。不是,我只是做梦梦见了。。。。。。马。。。。。。。"
佑赫狐疑地望了她一眼。
"你的梦和你的人一样,也够没头没脑的。"
"对。。。。。。"
竹心黯然地低下头。
她不想主动去提及,如果他早已把自己忘得彻底,就算她告诉他,在漓城他们曾经见过,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怎的,她失神的样子,让佑赫莫名觉得有一瞬的似曾相识。
"我们以前有没有在哪里见过?"
竹心蓦然抬起眼——
他,记起来了?!
"我们。。。。。。"
竹心屏佐吸,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
"我只是突然觉得你有些面熟,但我们应该没见过,你不用太紧张。"
"噢。。。。。。"
"你一直住在漓城?"
佑赫突然问,几乎让竹心又感到希望。
"对啊!你来过漓城吗?"
她的大眼里闪动着期待的光泽。
她多想,他能记起她来呀!
"怎么了?"佑赫皱起眉。"做什么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我去没去过和你有关系?"
他,仍然是没有忆起。
永远,他都不会再想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