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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远领着如意来到书房,从暗匣里拿出了那幅画,如意看着画中的女子一阵怔忪,脱口道:“这不是我。”
令狐远微笑着看着如意,“是,她不是你,但应该是你的母亲。”
“不可能,我娘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是她年轻时的样子?”
“人的相貌变化再大,也不能是天壤之别吧。安氏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如意有些迷惑的看着令狐远,“乡亲们确实都说我和娘长得不像,那我母亲是谁?”
“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我记得和你说过,我家失了一场大火,失火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如意犹豫的问道,“你认识我母亲吗?又怎么确定一定是我母亲呢,也许只是长得像呢。”
“你母亲是魏国公主临月,是当今大王的亲妹妹,失火时我父亲救了你们母女,但是后来失散了。你是不是有一块月牙型的玉佩?”令狐远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竟带着一丝伤感。
如意从脖子上摘下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果然是一枚成色极好的翠绿色的月牙型玉佩。令狐远接过玉佩看了看说道:“这枚玉佩是你母亲成婚时我父亲送的。希望你母亲能永远有着灿烂的笑容。”
如意隐约的觉得这里面有着很多辛密的往事,却又不好开口询问。但她又有太多想问的事情,不得不打断令狐远的回忆,“那我父亲又是谁呢?你不会是我的哥哥吧?”
令狐远听了笑了笑,“我倒是希望我能是你哥哥。”令狐远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父亲是前齐国大王。”
如意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个如意还有这样曲折的身世。虽然她身在魏国但也听说过齐国的事。她的叔叔杀了她的父王篡夺了王位,母后带着她和哥哥逃离王宫。不知不觉的如意仿佛身临其境过那些场景,想着想着头一阵刺痛眩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令狐远慌忙的接住如意瘫软的身子,不知所措的叫着,“如意,如意你怎么了?”冲着门外喊道:“福九,快去请医师。秋霜,快去请安大娘过来。”说着抱起如意,走至里间的榻边,轻轻地将如意放了上去,拿出毯子给她盖好。令狐远焦急的张望着门外,心里一阵懊恼,都怪自己太心急了。
不一会,医师来了把过脉,说道:“姑娘没什么大事,只是心脉紊乱,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致。开几副安神的药就好了。”说罢在案几前写了一副药方递给了福九,又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姑娘好似有些旧疾,姑娘血脉淤阻,可能头部受过伤,里面留有血块。”
“那可能医治?”令狐远急切的问道。
“这个老夫也不敢说,只能尽力一试。”
正说着秋霜领着安氏匆匆赶来,安氏疾步走到塌前,担忧的看着如意。令狐远见状出声安慰道,“姑姑且放心,医师看过说并无大碍,吃了药睡一觉便好了。”
闻声安氏才发现令狐远也在屋中,起身见了礼,问道,“将军,这好端端的,如意这是怎么了?”
令狐远没有急着回答,嘱咐福九领着医师去开药方抓药。看着屋中的人都退下了,才回道,“我告诉她她的身世了。”
安氏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她打量着令狐远,眉眼间竟有几分熟悉,一颗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安氏明白想让如意过平凡人的生活是不可能了,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啊!
安氏缓了缓神说道,“不知将军和令狐达大将军的关系是?”“姑姑猜得不错,正是家父。”令狐远毫不避讳道。令狐远受父亲委托也有许多问题要问,“姑姑,不知长公主去哪儿了,家父甚是惦念。”
安氏看着这相似的眉眼心头一阵难过,如果当年公主随大将军走了,也许就不会死了。“当年大将军从火中救了公主和如意,公主她怕连累大将军,悄悄的带着如意和我离开了,当时如意昏迷不醒,公主忧心忡忡日夜操劳,又颠沛流离的,不久就感染伤寒去了。”安氏呜咽的说道。
令狐远听着心头竟也不是滋味起来,忙说道,“时辰不早了,姑姑您也回去歇着吧,如意这里我守着。”令狐远吩咐秋霜送安氏回去休息,自己则守在如意的塌边一夜无眠。
如意在梦中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唱着摇篮曲哄自己睡觉,可是母亲的面容说什么也看不清楚。梦中似乎还有父王和哥哥,他们都极疼爱自己,但是每个人的面容都看不清楚。最后如意坐在空荡的大殿里哭了起来。
如意醒来时,脸庞还挂着泪珠,心里一阵酸涩。她一偏头看见令狐远趴在塌边睡着了。她想起来,刚一动,令狐远就醒了,他一看如意醒了,心里不觉一松,微笑的说,“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如意点点头轻轻的说,“好多了。”“想吃点什么。我叫她们熬了点粥。”说着令狐远吩咐春雨把熬好的粥端来。
如意想坐起来自己吃,令狐远忙按住她,“你才刚好,还需要休息,我来喂你。”说着端过碗,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如意嘴边。如意没办法只好张嘴吃下粥,粥很软糯,应该是熬了好久,还有一丝丝甜味,很是爽口。如意就势吃了多半碗,实在吃不下。
“将军,我吃饱了。”“以后不要叫我将军了,叫我名字就好,你再睡会,我就在外间书房,有事叫我。一会药好了我给你送来。”说着起身给如意掩了掩被角出去了。
如意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的千头万绪还没有理清,想着想着头一阵昏沉,渐渐的睡了过去。
如意再次醒来已近午时,令狐远听到动静,赶紧把药送进来扶着如意把药吃下。这时夏荷也扶着安氏过来瞧如意。安氏看着如意醒过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令狐远见母女俩有话要说,便起身道,“我去武场练练剑,你们慢慢聊,夏荷你就留下服侍姑娘吧。我让秋霜再安排一个丫头给姑姑。”安氏俯身回礼,“多谢将军了。”
等人都走了,如意忙拉着安氏的手问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唉,”安氏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将军说的都是真的。我并不是你母亲,你母亲原是魏国公主,嫁给了齐王,后来齐王的弟弟篡位,公主就带着你和公子逃回了魏国,但是后来宫殿走水,大将军令狐达也就是少将军的父亲救了你们母女还有我出来。你当时昏迷不醒,公主怕连累大将军,执意带着你悄悄离开,后来不幸染了伤寒去了。”安氏哽咽着擦了擦泪,“我是你母亲从小的贴身侍女,你母亲待我情同姐妹,后来有了你我就做了你的乳母,你母亲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希望我带着你过平凡的生活,不要再卷进王族的争斗,如意,现在由你选择,只要你说不想留下,我们就离开,我去和将军说。”
如意愣愣的听着安氏的话,她总觉得前面那段话有好多漏洞,比如哥哥去哪儿了,她们到了魏国生活怎么样,为什么宫殿会走水,为什么大将军会救了她们,又为什么母亲说怕连累大将军,难道这都是母亲所谓的王族争斗吗?如意心里矛盾着,她是听母亲的话,远离这争斗过平凡的生活还是去揭开这一桩桩谜底。
从本心来讲她也不愿意卷入这历史太多。但是也许自己真的不是无缘无故的来到这里。如意记得展览上与自己面容相似的那张画像里的人的身份就是公主,刚穿来时她觉得名字没有改变相貌没有改变都只是巧合,现在连身份都对上了怕是有什么关联。如意想着想着,一阵头疼,又晕了过去。
安氏慌忙让夏荷唤来医师,医师只说是旧疾复发,需要继续吃药观察。离开的事情也就耽搁了下来。安氏只能安慰自己道,如意身体要紧,等养好病再说吧。
夜间,令狐远正在外间书房写家信想把得到的信息告诉父亲,就听外面响起抓刺客的喊叫声,令狐远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如意,迅速把屋里的灯吹灭了,走到门口静听着。
这时,青墨在门外禀报,“将军是如意姑娘原来住的小院那里,我派人去看看。”
黑暗里令狐远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虑,他唤道,“青峰,你看好如意,我去外面看看。”
“可是将军…”青峰从暗影里闪出来,犹豫的想唤住令狐远。令狐远像是知道他的担心,又说道“放心,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看好如意。”说罢才开门出去。
等令狐远赶到小院时,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已经死了,“怎么回事?”令狐远冷声问。
“将军,人都跑了,就抓住这一个,还自杀了。”青墨回道。
令狐远看看地上躺着的黑衣人确是服毒自杀的,判定此人应该是死士,显然是冲着如意来的,会是什么人呢?难道已经有人知道了如意的身份?令狐远沉思着。
安氏见外面平静了,走了出来说道,“将军,这些人好像是来找如意,要带她走的。”“带她走?姑姑你确定?”“我确定。”“会是什么人呢?”令狐远喃喃地说。
如果是武侯的人应该是直接下杀手的吧。突然他想到前两天得到的消息,田因齐已回到了齐国,难道是他?可是他内乱还没平息,应该还顾不上这么多。如果真是他那倒应该不会伤害如意,令狐远想着但又不好让安氏知道。“姑姑受惊了,回去歇着吧,我会多加派些守卫保护好您和如意的安全的。”
安氏点点头,见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回去歇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