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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师们在大殿里忙进忙出的配置着解药,田因齐一脸寒霜地等着侍卫们的汇报。
不多时,侍卫回禀道,“回禀大王,确实是油炙马钱子。”
田因齐沉吟片刻,看着小包子说道,“你怎么说?”
小包子立刻说道,“回大王的话,我不知道药方里是油炙马钱子。若是知道,我就不乱说了,我也是忧心公主的身体。”
秦越在一旁突然开口上说道,“你不知道是油炙马钱子,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油炙马钱子的功效的,又怎么知道油炙就没有毒?”
小包子一时语塞,“我......我不知道啊,这不是听你们说的吗?”
田因齐一时也无心再听他们辩驳,他更关心的是如意的毒什么时候能解。田因齐命侍卫将二人都先羁押起来,听候发落。
直到傍晚如意喝了解毒的药,才慢慢转醒。
天色昏暗,屋里没有点灯,如意隐约瞧着纱幔外似乎是趴着一个人,如意挑开纱幔只见夏荷半趴在她的榻边守着她呢。如意一动,夏荷立刻惊醒,睁着迷蒙的双眼说道, “小姐你醒了。”然后立刻就要起身,却没能起来,“啪”的一声又坐回脚踏上。
“怎么了?”如意关切地问道。
“腿麻了。”夏荷咧嘴傻笑道,随即又变脸有些要哭出来的样子,“小姐,你这次可是吓死我了。”
聂政一直就在外间坐着,听到动静,就赶紧进来。此时就站在夏荷的身后,神色晦暗不明的望着如意。
如意抬头看着聂政,扯了扯嘴角朝他安抚的笑笑。
“别笑了,你这样子好丑。”聂政突然开口道,说完竟背过身去,不看如意了。
如意在心里暗骂道,这个死孝,竟敢说她丑。
殊不知聂政正背过身抹去眼角留下来的两行泪水。
聂政调整好情绪才转身凶巴巴地说道,“头天还说的好好的,要引蛇出洞,结果今天就把自己送蛇洞里去了。”
“这真的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如意有些不好意
思地说道。
如意看着这两个担心自己的人,心里一暖,说道,“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说着拍了拍夏荷的肩膀接着说道,“快试试腿还麻不,赶紧给王兄报个信去吧。”
夏荷一听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出去了。
借着这个空档如意抓紧时间问聂政道,“目前是什么情况?”
“你中的是生马钱子的毒,小包子说看见昨天秦越煎药里有马钱子,但秦越说他用的是油炙马钱子无毒。齐侯一怒之下将两人都关了起来,听候发落呢。”聂政说给如意听。
“这个小包子倒是懂得不少且心细如发啊。”如意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两个人都疑点颇多。”聂政说道。
“马钱子味苦,性寒,很容易被识别,但昨天晚饭里有一道苦丁菜,说是当下的时令菜,你去问问厨房,昨天谁去过厨房,为何会做苦丁菜。”如意吩咐道。
聂政立刻转身就去,正好田因齐匆匆赶来。
“叫王兄担心了。”如意看着一脸忧心的田因齐说道。
“你可吓坏王兄了,下毒的事就交给王兄处理吧。找不出来,大不了就全杀了,可不能再拿自己的命赌了。”田因齐毕竟是一国之君,一个生杀予夺的王者,所以可以毫无负担地说着滥杀无辜的事。
可是如意不行,她来自两千多年以后的现代,那里有健全完善的法律,谁也没有权利因一己之私剥夺别人的生命。长在红旗下的好青年,如意同志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砍。
“王兄,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来处理,已经有眉目了,这次真的只是意外。”如意摇着王兄的胳膊撒娇地说道。
田因齐看着脸色苍白的如意,心里一阵心疼,只得妥协道,“你快好好养病吧,你若舍不得杀,等你养好了再查。”
“谢王兄。”如意高兴地说道。
田因齐小坐了一会儿,就催着如意赶紧休息,叮嘱了一下医师和侍女就回去了。
如意躺在榻上,一双秋水剪瞳里映出房顶层层叠叠的纱幔,就好像一团团迷雾一样。
不多时,聂政就回来禀报说,“我查问过了,厨房的人说晚间徐生来过。至于为何会有苦丁菜是因为公主说要吃一些时令菜,这敲是当下的时令菜。”
“那徐生去厨房做什么?”夏荷扶着如意慢慢地坐起来,斜靠在锦垫上。
“徐生觉得白天打架有些对不住公主,自己又擅长做些吃食,本打算亲手做份美食来给公主赔罪。可是见厨房已经做好晚饭就打算今天再做,但是今天公主就出事了。”聂政照着徐生的解释说给如意听。
“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如意勾着唇冷笑道。
“你去把厨房的人叫来,我要详细地问。”如意冷冷地说道。
半炷香的时辰,聂政带着一胖一瘦的厨子进了如意的大殿。
“公主,人带来了。”聂政威严地说道。
聂政很少喊她名字,也很少叫她公主,每次都是直接说,突然一喊,如意还有些不习惯。
如意咳了一声才问道,“苦丁菜并不是宫中的常见菜,来说一说它的来历,你们是如何想到苦丁菜是当下的时令菜的。”
两人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地哆嗦着,瘦子抢先一步说道,“公主,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是听胖子说的。”
胖子一听立刻不住地磕头说道,“真的不是我,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别着急,你慢慢说,听谁说的?”如意问道。
“那天我无意间听见小包子和徐生两人在说,他们那每年这个时节都吃苦丁菜,也算是应节气的吃食了。正好前日公主说想吃些当季的菜,我就突然想起他们的话来了。”
“你再好好想想是我说的在前还是他们说的在前。”
胖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不停地用手抹着汗,然后认真地回忆道,“应该……应该是公主说的在前。”
“聂政,你再把徐生叫来。”
不一会儿,聂政带着徐生走了进来,徐生虽然是个武功高手,但是确是一脸的书生相,有些木讷,每天喜欢研究儒家经典,带着一些迂腐之气。
“徐生见过公主。”徐生躬身一礼。
“徐生,你怎么想起昨天要给我做些吃得呢?”如意平和地问道。
徐生想了想说道,“我平时喜欢做些吃的,前两日我做了一份坛子肉给大家吃,大家都说好吃。小包子就说我,为什么不给公主做份尝尝。我当时觉得非年非节,我给公主送吃食,会以为我是献殷勤。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做给公主尝尝。结果昨天就打了架。”
“那你和勾山为何会打架?”
“就是拌了几句嘴,都是误会。”
“好,你先回去吧。”如意看着徐生说道。
“公主,我……”徐生犹豫地想要再说些什么。
如意点点头说道,“我都懂。”徐生这才低着头出去了。
如意让夏荷带着两个厨子也先下去。然后看着聂政问道,“徐生和勾山打架的事,你有没有侧面了解一下。”
“我了解过了,徐生和小包子是老乡,常在一起说话,那天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勾山的家乡,正好勾山经过,听到徐生正在评价他的家乡有些不太中肯,勾山当场翻了脸。”聂政叙述道。
这一次如意是真的笑出了声,“真是一场精彩的好戏啊。”
聂政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如意,“为什么这么说?”
“这每一件事里,都贯穿着一个人,你想想是谁?”如意笑看着聂政说道。
聂政略一琢磨说道,“是小包子。”
“对,就是他,看似每一件事与他都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每一件事都和他有关。会有这样的巧合吗?”如意冷冷地说道。
“你自始至终也没有怀疑过秦越吗?”聂政问道。
“也不是完全没有怀疑过,但是当小包子一直在针对秦越误导我开始,我就更怀疑小包子了。”如意想了想说道。
“小包子为什么会想要误导你是秦越呢。”
“因为当时在密林时,秦越嗅出了密林里有混合的药味,估计小包子是害怕秦越当时发现了他,所以想要推到秦越身上除掉他,正好还能解除我对他的怀疑。可惜他越是刻意,我越怀疑他。”如意说道。
当晚如意睡了一个好觉。
接下来关于小包子的审问就交给了聂政,当一桩桩一件件摆在小包子面前,一开小包子还不想承认,当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时,不得不承认。但让他交代背后之人时,小包子却死活不再开口。
徐生果然炖了一碗爽口的银耳雪梨羹给如意送来了,“别的吃食,都不适宜公主现在吃,我咨询过秦越兄,这个银耳雪梨羹正适宜公主现在食用,还有助于解毒。”
徐生说这话时,秦越就站在门口看着如意,“公主当真一点也没怀疑过我?”
“怀疑似一条毒蛇,只会将你越缠越紧,最后连自己都透不过气来,所以我只相信证据。”如意看着秦越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