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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姐妹也是直到晚上一家人吃饭间,才得了机会献殷勤,纷纷道着祝福:
“大哥,诞辰快乐,愿您官运亨通,节节高升。”
“那我就希望大哥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说起来,大哥还未娶亲,那我就大哥早点娶个美美的嫂子进来。”
几个人说笑着,只是谢元醇在听到这最后一句时,视线却悄悄向洛倾颜那里瞥去,趁着几个姐妹说话间,他也是小心凑了过去,笑眯眯的说道:“今日我生辰,你没什么要送我的礼物吗?”
洛倾颜正吃着饭,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才放下筷子笑着说道:“怎么会,早就备好了,只是一直插不上话,耽误了。”
说着,她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香包递给谢元醇,“这是我自己做的,找了寺里的方丈开过光,倒是可以当做一个护身符。”
“你有心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谢元醇珍惜的接过了香包,小心的藏了起来,眼中一片柔和,“想来有你这护身符,我以后都会平平安安。”
“大哥自然有人庇佑,平安是必然的。”洛倾颜讪讪笑着,言语中有躲避之意。
谢元醇自讨了没趣,也有些尴尬,正巧有人喊他过去,他便借口离开了。
看着谢元醇走来,谢夫人淡淡扫了一眼他的衣袖,语气中有些冷硬,“你单单收藏了她的,怕是有别的心思,你还是早点收起来的好。”
谢元醇默默无言,没有回话,眼中带着明显的抗拒之意。
他正烦心着,但是洛倾颜在他走后,却是又开心的吃了起来,根本没有将这放在心上,只觉得更加轻松。许是太过惬意,她一不小心便碰洒了桌上的杯酒,正巧洒在了衣袖上,晕染出一片水纹,格外明显。
洛倾颜看着,不禁轻轻皱了下眉头,暗自在桌下藏了藏,想着一会儿宴席结束就去换身衣裳。
只是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却没有逃过谢阮春的眼。
谢阮春顿时眼前一亮,跑去了洛倾颜桌前,一把将她那只手从桌下扯了出去,故意发出了很大的惊呼声,“你瞧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大哥生辰,你竟然也只顾得吃喝耍乐,还弄脏了衣袖,莫不是这几日的课都白上了。”
洛倾颜看着桌上所有人都投来了视线,隐有几分嘲笑的意思,不禁面上一红,心中也是极为恼火,她用力挣开了谢阮春,顺势便起了身,正想着向老夫人请示回去换身衣裳。
但谢阮春看出了她这心思,忙抢先说道:“你这又站起来做什么?还怕别人看的不清楚吗?我都替嬷嬷觉得害臊,竟教出你这样的。”
“够了。”谢元醇忽然开了口,皱着眉看向谢阮春,“你少说几句。”
谢阮春还想说些说些什么,但是注意到谢元醇越发凌厉的视线,迫的垂了头,说不出话。
教训了她之后,谢元醇便又看向了洛倾颜,神色间很是温和,“你且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正好换身衣裳,便好好休息吧。”
“多谢大哥。”洛倾颜笑着点了点头,又向着其他人行了礼,便向外走去,左右这寿星都开口了,她自然也不会在这个地方多留。
洛倾颜走后,本是寂静的屋中,立刻便又变的热闹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老夫人看着谢夫人那阴沉着的脸,不禁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丫鬟示意了一眼,让她去请了谢夫人来。
“母亲,您找我什么事?”谢夫人来到老夫人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礼,随后才在老夫人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还在纠结着谢元醇的事?”老夫人温和的笑着,眼中仿佛洞悉了一切,“其实你也不必如此防着洛倾颜,不是有更好的法子?”
“更好的法子?”谢夫人顿时便抬起了头,眼中有几分急切之意,“请母亲指点。”
老夫人呵呵笑着,没有急着回复她,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才似叹息一般的说道:“这谢元醇也不小了,也是该娶妻了,明日之后,你便相看相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姐。”
谢夫人本就是聪慧的,听了这话自然是觉得心中豁然开朗,明白了什么意思,只要这谢元醇娶了妻,即使心中还挂念着那洛倾颜,但总该顾念着自己妻子的面子,不会再如现在一般,整日追在洛倾颜身后献殷勤。
有了算计,她不禁看向谢元醇的方向,但这一看,她却发现,这谢元醇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不见了,她皱一皱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忙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你且去看看少爷去哪了。”
小丫鬟应了一声,便悄悄走出了门。
而此时的谢元醇刚好追上了前面的人,忙加快了步法,几步便跨了过去,急急说道:“你等等,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洛倾颜停了步子,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人也是受了惊,不过看清人后却也马上便镇定了下来,乖顺道:“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谢元醇忽然有些踌躇,挠了挠头竟说不出话,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拙舌,尤其是当对上洛倾颜那双眸时,更是觉得脑中忽然一片空白。
等了许久,没有等他开口说话,洛倾颜不禁试探性的说道:“你要是不说,那我便回去了。”
听了这话,谢元醇顿时便急了,忙说道:“别,我说。”
深吸一口气,他尽力控制着自己有些僵硬的四肢,深情款款的眼牢牢凝在洛倾颜身上,他张张口,终于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洛倾颜,我……我已经爱慕你许久,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向你传达我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时机,这一次,我倒是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我们名义虽是下兄妹,但你也不必担心,所有事我都会承担,会去解决,只要你点头,我定会让你每日都快快乐乐的。”
在这之前,洛倾颜便已经知道了他这心思的,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快的表白,一时间心中也是极为震惊,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谢元醇,对上他那深情的目光,更是觉得不太自在。
虽然有些不忍,不过她还是不想因为欺骗而伤害他,便垂了垂头,低低说道:“对不起,我只想做你的妹妹,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谢元醇眼中的期待逐渐化为粉末,缓缓浮现出了悲伤之意,他松开了还握着洛倾颜肩膀的手,无力的苦笑了一声,“其实我早该知道的,只是仍不甘心,还想要再试一试,到头来,也只是自己心苦罢了。”
“我……”洛倾颜有心安慰,可是话说出了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看着谢元醇转过了身,失落的离开。
他们二人都不知,在不远处的树后,有人目睹了这一切。随着谢元醇离开,她也是匆匆赶回了厅中,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谢夫人身边,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谢夫人脸色登时大变,手中的茶杯也是被她狠狠砸在了桌上,眼中的狠色更是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好在她身边没有人,倒是没有引起注意。
深夜,宾客已经全部散去,各房的夫人、小姐也已经都回去休息。
此刻的谢夫人,正卧在谢老爷身侧,辗转难眠,头脑中总是会浮现起丫鬟说起的那句话,觉得胸口更加堵。
感受着身边人的不安,谢老爷不禁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日子有什么烦心事,搅得人睡不着。”
谢夫人没想到竟然会惊扰到谢老爷,一时间心中有些惶恐,不过谢老爷都已经问了起来,她也是脑中飞快运转,试探性的说道:“近几日我常听嬷嬷提起,洛倾颜不服管教,时时出错,很难教会,今日宴席上老爷您也看到了,她竟会出这样的丑,实在是给谢府丢人,看她在府中,我也着实担忧惹来闲话。”
谢夫人话语间满是对洛倾颜的不满之意,更是暗含了教唆谢老爷将她赶出府的意思。
说完这话,她便转过了头去,细细看着谢老爷的神色,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却见谢老爷对这很是不以为意,摆摆手说道:“这么点的事,你担心什么,学不会慢慢学就是了,我倒是想看看,现在谁还敢说我们谢府的不是。”
有了百里寒夜这个靠山,谢老爷倒是底气十足。
“可是,我还是觉得担心,而且老爷您也看到了,她这一来,府里的少爷小姐何时安宁过。”谢夫人语气中满是埋怨之意,一点都不掩饰。
谢老爷倒是对她话里的“少爷”二字上了心,细想了一下,忽然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为何想要将她赶出去?”
谢夫人一愣,自觉自己的话中没有什么纰漏,一时间心中有些慌乱,忙扯了扯被子盖住面容,反转过身,支吾道:“我只是觉得谢元醇的心思在她身上放的过多了,罢了,既然老爷不愿意,便当我没说,老爷也早些歇息吧。”
说完,她边立刻闭了目假寐,不再说话。
但是谢老爷却因她这话陷入了沉思,心中隐隐发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