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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和萧婵爬进了山洞就摔倒在地上,再不想爬起来,也爬不起来了。他们累极了,也困极了。趴在那儿昏过去了。
日落了,风起了,洞口的小枯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野狼峪的又一个寒夜降临了。萧婵醒来冻得四肢麻木,叶春自打爬进山洞一直那么躺着。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他的两手攥着,指缝间流着血。萧婵推了推他,他没动。又使劲儿摇了摇他,他没动。萧婵慌了。她掰开了他的手,他的指甲深深地钳进了掌心的肉里------。她什么都明白了。她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想到。他不是钢铁,是肉体。她知道他是怎样支撑到现在的。她想象得出他自打爬进山洞可能是这种状态。饿的、累的、疼得、冻得、------。她害怕,害怕失去他。她摸了摸他的胸口,他的心似乎还在跳,他还有希望。只要能救他,不管困难有多大,不管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她都要去做。她脱掉了他的衣裤,用雪给它搓身,她解开了自己的衣裳把她搂在胸前,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暖过来。她还是个孩子,也是个女人,一个没成熟的女人,她要用这个未曾向任何男人敞开过的胸怀拯救一个男人,一个陌生的男人,尽管她对他一无所知,仅仅这一天一夜的经历使她了解了他。它是一块儿水晶,透明,纯净。不管他过去怎样,将来如何,她只坚信这一天一夜。
萧婵胸口的特有温馨溶解着叶春那将要凝固的血,萧婵那柔软的肌肤在抚平着叶春那疼痛的伤口。她的心跳伴着他的心跳而跳动,她的呼吸随着他的呼吸而吸进呼出。萧婵近在咫尺,叶春却听见一个遥远的声音。“叶春,我是萧婵,你千万要挺住,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难道咱们以前做的那些都白做了吗?那些大难你都闯过来了,这次你一定能闯过去,叶春。我在等你,你听见了吗?萧婵一边哭一边喊,她希望以她的声音把他从死亡路上招唤回来。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一个只会喘气的男孩子,他们要在野狼峪生存下去,也的确是个难题。生存最基本的物质条件就是食物。诺大个野狼峪白雪皑皑,哪还有什么食物啊?若要是叶春身体无恙或许还能想出一些办法来,现在他躺在山洞里昏睡不醒,生存的担子完全落在萧婵的身上,若要讲琴棋书画,写诗填词是她的长项。可是在这死亡禁地野狼峪怎么生存那就难为她了。不消说有多少艰难困苦需要她去克服,单说从这个山洞下到崖底就够难的了,身处距崖根五六丈高,稍不留神就有掉下去摔死的危险,更别说满山谷去找食物会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萧婵看着昏昏沉沉叶春,为自己无力挽救他而难过。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人逢绝地往往会创造出奇迹来,萧婵痛定思痛总觉得怕这怕那不行。他们二人要活叶春的伤要治,这些都必须有人去做,谁去做?只有她,她决定自己出去闯一闯。她把内衣裁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拧成一股一股绳子,量了量看能不能下到谷底。看崖底有没有危险,谁知道在什么地方潜伏着什么样的危险,那是不敢想象的,萧婵宁可不去想它。什么地方有食物,要走多远的路,能不能赶回来她都要仔细谋划。每次下崖以前她都要告诫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有人在等她。等她去救他。每次走以前她先要听听他的心是否在跳,每次回来她就慌慌张张伏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是否还在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的命已不属于她一个人的,而是他俩的。打柴、捡狼肉,一样一样分期分期地带上去,准备几天的食物需上下崖八九次,这只是劳累,算不了什么。可怕的是有料不准的危险随时可遇。有几次她刚刚爬上山崖就有几匹豺狼尾随而来,丈着她算计周到,才免于难。而真正使她后怕的是那次遇险。
叶春的伤口在恶化,萧婵不得不下去找草药。在大雪封山的冬天。药材是不好找的,需扒开雪层。即便是那样也不好碰。绝非是一日之功。有一次,她正伏在地上扒雪层找草药,忽觉得脖子后面有一股热风吹来还伴有呼呼的喘息声,吓得她头发都竖了起来。不知是人还是野兽,不管是人还是野兽,都同样可怕。通过这些天得历练她不仅胆子大了,而且经验也丰富了。尽管害怕她还是镇定下来了。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她,做到了。有两样东西搭在她的双肩上,不是手,是爪。她明白了。听叶春讲过,遇到这种情况千万别回头,最有效的办法是立即攥紧这两只爪,也就是前肢,然后突然躬身。使其淬不及防,自然这个畜生身子前冲,趁此及时搂紧它的前肢,然后用头死死抵住它的下颚,使其下颚紧紧地卡在你的头顶上。它空有一张利嘴却无从下口乖乖的被猎人背走。这是有经验的猎人摸索出来的经验。萧婵不是猎人,也没那个本事。这套办法不适合她。还好,他随身带着武器,就是叶春那把剑,他拿来挖草药用的。对于萧婵来讲,剑有什么用呢?因为她不会使剑,只会使剪子、 锥子。那就权且把它当成剪子、锥子好了。她估计着这个畜生的位置。如果稍一侧身,剑从腋窝下向斜上方倒刺出去,会是个致命的部位。就是不死也不一定有咬人的能力了。她估计的不错这个畜生正处在那个位置。它在等她回头,只要她一回头它就一口咬断她的喉咙。再厉害的猎物也不会有反抗能力了。狼的这一招最有效、最省力、最狠毒。它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这一刻。凭它以往的经验,只要它的双爪搭上人的肩头,人就下意识地立即回头,它便轻而易举的得口。它是个吃人的老手。可是这一次它没看见猎物回头,这的确是个例外。也是它在狩猎生涯中从来没有过的。正当她纳闷儿的时候只见猎物身子一错,双手抱拳,继而回带,像是作揖。狼很高兴,这也许是她回头的前兆。他张开那血盆大口就等着上下额一合了。可是它没等到那一刻。它看见猎物作揖礼毕。突然觉得一个冷冰冰,硬邦邦,扁颤颤的东西“噗嗤”一声一下子刺进了它的胸膛。它的心猛地一胀一缩。从未感觉到的如此奇痛、巨痛。他本想大吼一声,可是气力也不够用了,只是“熬”的一声哼了一下,眼前一黑,像一条泄了气的皮囊,抖动了几下披在萧婵的背上,它那罪恶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不是萧婵的剑术有多高,也不是她的力气有多大,主要是刺中的地方皮薄,肉松,没碰着骨头------。说一千道一万,赶巧了,刺中了关键------心脏。不然的话,还不一定是什么结局那,萧婵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相信狼就这么死了,更不敢相信自己还能杀狼。然而这条皮囊软塌塌地泡在一汪血泊里,它的确死了,萧婵闭上双眼俩手合十,心里祷告:”谢谢菩萨保佑,救我一命,不,救我二人一命.”
历经这次灾难小婵更加惦记叶春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叶春不知咋样了。也许他醒过来正找她呐,他心里很焦急。恨不得马上回到山洞,回到他的身边,向他倾诉自己的遭遇,在他那里得到安慰。可是当他睁开眼睛才知道,她,回不去了。因为就在他前面十几步远的地方蹲着一匹灰糊糊的东西,两只尖尖的耳朵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像两把沾血的匕首直翘翘地立着,有两道凶光贪婪的盯着她。吓得她魂飞魄散。惊慌之余她回头再看,后边不远同样蹲着一匹,再看看左右两侧又各有一匹。这真是前后夹击,四面合围。方才菩萨保佑尚能化险为夷,可是菩萨不能总保佑她。这次她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下来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不敢想。别无选择,硬着头皮等,等哪惨烈的一刻,只要挺过那一刻,三寸气绝,任何痛苦都不属于她的了。唯一使她留恋不舍的是那昏迷不醒的叶春。如果没有她,他还能活吗?她含泪哀叹:“叶春,对不住了,咱俩的命注定如此,也许这是天意。如果有缘等来世吧,我一定去找你。”此刻他多么希望人生再有来世。也许这是将死之人的宽心之术吧。既然她铁心面对死亡,倒希望死亡来的快一些。不免对天长叹:“既然要我死那就快一些吧。”她无奈地闭上了泪眼,似乎人已经进入了冥冥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