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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宇文秀之死
在野狼峪通往山海关的路上有一骑疾驰而来,已是后半夜了,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有什么急事这么早赶夜路呢?骑马的人神色慌张,也许是赶夜路的缘故,他可能是害怕。越是害怕越是有事,正当他慌慌张张地赶路的时候,忽听背后有人段喝道:“站住!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上哪儿去?这声音就在背后,他刚想回头,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不知道此人什么时候上的马背。
他只好战战兢兢地说道:“我叫田世训。上京师去”
“上京师干什么?”
“走亲戚”
“你说什么走亲戚?,你他妈敢骗我,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你就去死吧!”
田世训告饶道:“好汉饶命,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现在不是你求饶的时候,我要你回我的话”
田世训道:“要我回去禀告贵妃娘娘,海忠廷脱钩,诱饵也丢了”
“就这些?”
“张国纪家还有诱饵,贵妃娘娘曾说过,只要手里捏着这些人质,不愁海忠廷不来救他
们,这位好汉爷,您是什么人?我和您无怨无仇,求您别杀我“
“你听好了,我就是你们要抓的海忠廷”
田世训听了身子激凌一下打了个冷战,说道:“海大侠,不关我事,放过我吧”
“放过你?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了吗?放过我的家人了吗?放过我了吗?饶你不得”刀锋一拽一抹,血浆喷射而出“咕咚”一声,死尸张于马下。海忠廷夺马疾驰,一路奔京师而来,为的是极早报知张国纪一家。
听了海忠廷一席话,宇文秀顿感天旋地转,她呼了声“楚儿”便人事不醒,全家人慌做一团,急忙救醒她。
宇文秀道:“孩子啊!娘没有办法,咱们是郑贵妃案板子上的肉,任她切,任她剁。下一步她的刀将要砍向谁——————”宇文秀哭了一会骂郑贵妃道:“同样都是女人,你也是母亲,我也是母亲,你为了你儿子的前程,不惜害死我的女儿,你该有多么狠毒”宇文秀恨透了这个女人,可是人家是皇上的得意妃子,像纣王的妲己一样想吃谁的心,哪个敢不献出来?她越想越害怕,她把两个孩子仅仅地搂在怀里,蜷缩在墙角,生怕被别人抢走,一股异物一次又一次涌向他的喉咙,她一次又一次把它强压下去。她知道这股异物是什么,看见宇文秀的样子,海中廷暗怪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为什么把小楚的事告诉她,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呢吗?宇文秀终于支持不住,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张国际和海忠廷看到于文秀这个样子,觉得不请朗中恐怕是不行了。当他派家人去请朗中的时候,被看门的锦衣卫士档了回来。
张国纪亲自去求哪个卫士,说道:“值岗军爷,家里夫人病了,可怜可怜,若不再请郎中,病人恐怕是不行了。
守门的锦衣卫士说道:“你和我们说没用,你和贵妃娘娘说去”可是郑贵妃正在密谋着怎么“钓鱼”,她肯放行吗?就这么着拖了两天。海忠廷和张国纪已是焦急万分,一旦郑贵妃知道了野狼峪那边的情况,他们随时到这里来提人换饵。
宇文秀已在弥留之际,说道:“老爷,恕妻不能伴您终身,我随小楚去了,以后两个孩子全靠您了,您要自我保重”
海忠廷道:“嫂子,别胡思乱想了,我想法子出府请朗中买药,治好您的病”
宇文秀摇摇头道:“我这个病就是佛祖来了也没得治了,除非小楚回到我的身边”
海忠廷听于文秀这么说,羞愧难当,他从内心感激这一对狭义夫妻,他们承担的痛苦远比他重得多,而这一切苦难的根源皆由于郑贵妃。他不甘心郑贵妃的阴谋就这么一步步得逞估计野狼峪那边还在等待诱饵,他们想不到送信的人半路上被人截杀了,他们还在傻等,不过这种事情过不了三五天就会露馅儿,这期间他如果能帮助张国纪逃走还来得及。只是不知道这位义兄是否在这黑暗的官彻想混下去。在海忠廷看来只要有郑贵妃在张国纪就是危险的,郑贵妃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
宇文秀说道:“老爷,这个官儿你还想做下去吗?
张国纪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咳!我已万念俱灭,这个官儿我早就不想做了”
宇文秀道:“老爷想开了就好。当今皇上昏庸无道,宫里的嫔妃怙权争势,朝中的官员互相倾轧,就这么窝里斗下去,这个江山迟早是别人的,老爷,我劝你像忠庭兄弟一样,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把两个孩子养大,再也不要和朝廷沾边儿”
张国纪道:“夫人,这个我知道了,不要说了,你这个材力气是不行的”宇文秀看到张国纪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夫妻这些年她了解老爷的为人,现在她把一切的苦恼都抛给他将撒手尘寰,有多少不放心的嘱托要向他说,可是她没有这个能力了。又过一日,宇文秀油尽灯枯,她终于走了,张国纪和海忠廷均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海中廷道:“国纪兄,大嫂过世了,小楚也没了,郑贵妃还不放过我们,他们准备再换诱饵,我准备好了,她们要抓的是我,不能因为我再死人了,有我在她们用不着再换诱饵,我去投案。
“忠庭,你以为你去了,她就能放过我?就你我这个关系她也得把我全家置于死地,你去不是白白送死吗?,咱们已经搭上了两条命了,不能再搭了”
“那怎么办?只有举家逃走了”
“逃走?怎么走?”
“郑贵妃再不近人情,家里死了人总的让出殡吧?”
“如果她是个近人情的人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我怕她不会放我出去”
“我看这事须面呈皇上,如果皇上恩准了,量她郑贵妃再胆大妄为也不敢拨了皇上的面子”
张国纪摇摇头道:“就我这个职位,如果不是皇上特意召见是见不到他的”
“据说新任首辅叶向高是个正直的人,如果求他——————”
“人家是首辅,我是个小小的捡事,门槛儿太高,恐怕——————”
“我有个亲戚在他府上做管事的,我求他也许能见到首辅大人”
“可是现在朝廷到处在缉拿你,你怎么可以去?”
“以叶首辅的为人还不至于把我交给郑贵妃吧!”
“现在我家被锦衣卫的人围的水泄不通,你怎么出去?”
“张兄,难道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是西宫卫,要想躲过他们的眼睛,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你见了首辅大人,怎么说?”
“张兄可写一本奏折,陈明自己的处境,让叶大人转呈,我估计皇上会体谅这一点的”
当海忠廷见到叶向高的时候,叶向高大吃一惊,说道:“海忠廷,你还敢到我的府上来”
“怎么?叶大人的门槛儿高不可攀吗?”
“我的门槛儿不高,谁都可以进来”
“正因为您的门槛儿不高,罪臣才敢冒昧登门”
“我仍叫你西宫卫,你冒险来到我的府上,必有要事有求于我喽”
“大人,您说对了,没有要紧的事我是不会打扰大人的清净”
“什么事,你说吧”
“我是戴罪之人,大人不怕连累您吗?”
“你已经连累我了。怕有什么用”
“那就好,我有一折本,因是有罪之人无法面呈,如果大人不怕连累的话,把这一折本面呈圣上”
叶向高一看这道折本,不免震惊,其上写的都是字字血,行行泪。翌日早朝,叶向高把这一折本面呈圣上,关于这件事神宗居然不知,完全是由郑贵妃暗地操纵,神宗不得不命令郑贵妃撤走所有的锦衣卫,让张国纪放心地给夫人出殡。海忠廷回来给张国纪带回来一封信,是叶首辅写给他的。打开一看,信上只写了一个字“亡”他体谅叶向高的苦心,作为首辅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张国纪居家逃匿,峪南县境内锦衣卫士田世训神秘被杀,难免不被朝廷怀疑,两件事是否有联系,在郑贵妃一手策划下对海孤帆一案进行了重新定性,杀人越货,阴谋覆国。海孤帆即海忠廷。作为海忠廷的好朋友张国纪自然难辞其咎。朝廷派出大量的探子追查张国纪一家和海忠廷的下落。
时间在张国纪的不安和忧虑中过了一年又一年,小婵和小倩长到了八岁。张国纪因小倩而失去了小楚,海忠廷不忍心认回女儿,他依然行走江湖,时隔一年半载回来看望她们一次而每次回来都是在夜深人静,小婵和小倩熟睡的时候,因为他不想让孩子们认得他,怕陷入父女感情的漩涡而不能自拔。那样他将对不起张国纪,更对不起死去的宇文秀,张国纪看海忠廷飘泊不定不忍心把小倩交给他,怕孩子跟着遭罪,权当为海忠廷养着女儿。有朝一日等孩子张大了选个适当的时机把孩子还给他,其实他一直把小倩视同己出,为两个女儿他一直没有续弦,怕两个孩子受委屈。他要让两个女儿受到良好的教育,访便了雾灵山区,最后从樊篱草堂请来一位姓樊的先生来教两个女儿,而樊先生草堂里有不少就读的学生。所以樊先生不能天天来教,多数时间还是靠自学。张国纪为什么不把两个女儿送去学堂就读而请樊先生来家施教呢?只因这几年张家变故太多,不想让两个女儿抛头露面,怕有什么闪失,他听海中廷说过,郑贵妃派出很多探子在追查他们的下落,要他们多加小心,张国纪不得不防。他一直深居简出,对外界的事情尽量回避。唯独这位樊先生是他值得信赖的,他们之间经过接触,沟通发现这位樊先生学识渊博,见解独到,他对当朝弊政看得很透。他为人刚直,有一副铮铮傲骨,张国纪凭什么能力能请得动这位隐居民间的高士屈尊,登门为其两个女儿施教呢?,这便是他凭着他的人格魅力。张国纪虽说为人软弱,但是他有着为正义而献身的精神。海忠廷蒙难,许多昔日的亲朋好友怕受牵连弃他而去,唯独张国纪不避嫌疑,一如既往,伸出自己那微弱的双手,去拉海忠廷,这一点正是这位樊先生所钦佩的。改皇帝誓书一案和廷击一案举国震惊,众说纷纭,大多来自内宫的消息,普通百姓很难知其详情,还真的以为海忠廷是个忤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同样的消息,樊庶一听便洞察出其幕后的隐情,郑贵妃才是谋权乱政的始作俑者,因此樊庶很同情海中廷和张国纪的遭遇。为他们的事情樊先生是不遗余力的,小婵和小倩聪明伶俐,勤奋好学,先生也愿意教这样的学生,据他说他这一辈子教书碰到的好学生不多,两年前在肃宁县芙蓉村办私塾也碰到过像两位小姐一样的学生。可是他家穷,穷的连学费都交不起,这样的好苗子因穷而辍学实在太可惜了,最后还是他找到家人,答应不收学费,才使这个孩子得以就学。只是后来朝廷因樊先生语多言倾为由准备缉拿他,不得已才跑到雾灵山区来的。
爹说的这些小婵以前从未听说过,在雾灵山区那几年是打她记事以来就在那里生活、长大的,这是她和小倩一生中度过的最美好的少女时代,至于他们后来怎么逃离雾灵山区的,至今她还在懵懂之中,只记得一天樊先生来了,可是这一次他和以往不同,神色凝重,表情严肃,完全没有平日里那样和蔼亲切的样子,怎么?慢待了先生?她仔细地回味着自己的一言一行,觉得没有慢待先生之处啊。
只听樊先生说道:“孩子们,我今天来是向你们道别来了”
小婵和小倩很奇怪,小婵问道:“怎么?先生您要走吗?”
“不是我要走”
小婵奇怪地问道:“那先生的意思是——————”
“是你们要走”
小倩不解地问道:“我们要走?那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啊?”
“当你们知道了,一切都晚了”
小倩问道:“那我爹知道吗?”
“我正为此事找你爹来了”
张国纪迎了出来,把樊庶迎进内室,俩人谈了许久。小婵只听到了这么两句,
樊庶说道;“不能再拖了,就在今晚”
张国纪道:“可是我兄弟海忠廷回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
樊庶道:“顾不了那么多了,你们逃命要紧”
“怕只怕他们留下埋伏,当我兄弟来时下手”
樊庶想了一下,安慰道:“你放心地走吧,这事交给我”
当天夜里,他们就打点行装上路了,从此他们告别了雾灵山区,再也没见到过这位樊先生,爹说的那个海叔叔说是回来过多少次,但是他和小妹一次也没见到过。张国纪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绕关躲卡,偷越长城,逃到了塞外却不知所归。后来听说野狼峪闹狼害,周边各县的人们纷纷逃往外地,那个地方没人愿意去,朝廷也顾不了那些地方,他们便逃到了峪东县萧家峪。萧家峪自然姓萧的多,张国纪便把小婵和小倩唤作萧婵和萧倩,谎称自己姓萧,这是张国纪头一次说谎,没办法,为了活着。萧家峪的父老们念他是萧家一脉,热情地接纳了他们。